送走了墨睛與墨鈺,墨芊芊與墨軒這才向蕭文遠(yuǎn)和劍歌道謝?;ハ嗪褞拙洌捨倪h(yuǎn)便帶著劍歌離去了。
墨軒望著蕭文遠(yuǎn)逐漸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直到墨芊芊叫他,方回過神來。
這日里剩下的時間,墨芊芊基本都是在墨軒的諄諄教誨中度過。待人接物的禮儀,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京城里貴族人家之間大致的狀況與關(guān)系,等等注意事項。
墨軒滔滔不絕講了三個時辰,也只能說個大概,墨芊芊聽得直頭暈,至于她能記住多少,墨芊芊就不能保證了。
墨芊芊很佩服墨軒,他長年不在京城,為何會知道這么多。殊不知墨軒自打決定要參加來年的春圍,便一直都在積極地為打開京城人脈做準(zhǔn)備。
墨芊芊雖然擔(dān)心,明目的宴會上如何一人分扮兩角,但百里繁花說會先找個人假扮璇璣公子入鄭府,到時候再找機會偷梁換柱蒙混過關(guān),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事已至此,急著上火也沒用,不如好好養(yǎng)精蓄銳,明天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是以,墨芊芊這一夜卻是好眠,早早便熄燈睡下了。
皇宮,帝宮太極宮紫宸殿,書房的燈火一直亮到深夜還未熄。
蕭文遠(yuǎn)一身玄色的龍袍坐在高高的書案之后,聚精會神地批閱書案上堆積如小山的奏折。
蕭文遠(yuǎn)已經(jīng)數(shù)不清自己有多少個夜晚是伴隨著這樣永寂的孤獨度過的。自他十三歲登基以來,他都忘記了早上懶床,閑時約三兩好友回處游玩斗酒的日子有多么瀟灑愜意。
人人都蓋慕他年少稱帝坐擁天下,手中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quán)。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皇袍加身帶給他的,其實更多的是失去。
這些年來,蕭文遠(yuǎn)不敢說自己比皇爺爺還合格,但勤政愛民顧念天下百姓疾苦,做一個賢明的君主,蕭文遠(yuǎn)有自信,他做的還算不錯。
盡管朝堂上世族權(quán)臣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有時還會成為他的掣肘,但蕭文遠(yuǎn)并不心急??傆幸蝗?,他會將這些朝堂上的柱蟲一一肅清,還百姓一個清靜的天下。
“陛下,已是亥時過半了,陛下已經(jīng)操勞了一天,要珍重龍體才是?!庇按罂偣芊秸褳槎肆艘煌脬y耳連子羹上來,順道將早已涼透的茶水換了。
“嗯,朕知道了?!笔捨倪h(yuǎn)口中應(yīng)著,目光卻一直注視著手中的奏折。
方昭為無奈地退下,御書房里又恢復(fù)了寂靜。
方昭為關(guān)上御書房的門,嘆息一聲,吩咐太監(jiān)去御膳房準(zhǔn)備一些清淡的宵夜備著,以防不時之需。
其實,蕭文遠(yuǎn)無論閱奏折到多晚,都是極少用宵夜的,偶爾餓了想吃點什么,也都極清淡。
方昭為很心疼這位年輕的帝王,要在這群狼環(huán)伺的處境中披荊斬棘闖出一條路來,還要時刻叮囑自己做一個合格的君主,蕭文遠(yuǎn)這些年來的辛苦,方昭為是一點一滴都看在眼的。
方昭為少年時入宮待奉昭明帝,又被昭明帝賜給了還是太子的先帝,先帝去世,又奉遺詔侍奉新君,可以說,方昭為是親眼看著蕭文遠(yuǎn)呱呱落地,又長成一代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