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墨軒?”對面的皇帝陛下饒有興敢地瞧著杯中的茶葉漸漸舒展開葉片:“我倒覺得墨軒性子還好啊,安靜沉穩(wěn),不像某人那么吵鬧?!?p> 蕭文禮自然知道這“吵鬧的某人”說的正是他本人。
“哈!他哪里有我招人喜歡,整日板著一張冰塊臉,可惜了那副天生的好相貌啊!倒是他這個妹妹實在有趣。傳言中的墨大小姐嬌橫任性心思惡毒,據(jù)說還有點瘋巔,今日看來,傳言不可信也?!?p> “你都說了是傳言,自然是不該信的?!?p> 蕭文遠抬眼,越過窗口擺的一盆菊花,望向墨芊芊纖細的身影。
但見她白晰的臉龐不施脂粉,卻猶如桃花嬌艷含笑開,一雙細長的柳葉眉似畫中遠山含黛色,穹鼻櫻唇,一雙明亮勝星辰的眸子叫人猶其難忘。
墨芊芊今日穿了一件淺紅色的大袖曲裙深衣,配了一件米白色的百褶下裙,偏就這一身隨處可見的經典紅白配色,將她原本清雅出塵的氣質襯托得猶如畫中仕女一般脫俗。
因為離得她們不算遠,她一顰一笑間神采的靈動以及眉眼之間每一處細微的變化,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蕭文遠有一瞬閃了神:“性子確是有趣得很,很有個性,不然也不會典當了你的玉佩?!?p> “她當?shù)目墒悄愕挠衽?。?p> “我用玉佩換了古硯,玉佩自然就是你的了?!?p> 提起那方古硯臺,蕭文禮就覺得一陣肉疼。
“聽說你叫鄭家的三公子鄭無塵給里墨軒單獨下了貼子?”蕭文遠問道。
“嗯,是啊。那次去山中云麓書院時你也看見了,墨軒與鄭無塵斗棋,贏得可是相當漂亮。他的文章你也讀過了,不僅有文采有風骨,更有見地,是個實干型的。這般人才若就此埋沒,實在可惜,只是如今的墨家長房,恐怕不能給墨軒提供很好的平臺。即如此,我不如借鄭家的手做成這件事。只不過,能否把握住這次機會,就看墨軒有幾分真本事了?!?p> 蕭文遠仍是聚精會神地看著茶葉,突然想起自己當年纏著父皇要墨子謹當老師的情景。
“今年重陽節(jié),太廟祭祀的祭辭是墨子謹操筆,我已看過,寫得相當不錯。墨軒身為墨子謹?shù)膬鹤樱瑧敳粫钅闶??!?p> “什么,墨子謹終于振作起來重操筆墨了嗎?他可是許多年都未有作品問世了?!?p> 這個消息令蕭文禮十分驚訝:“又是魏太師舉薦的?”
蕭文遠點點頭:“原本是托外公操筆的,但外公最近染了風寒,精神不濟,便舉薦了墨子灌。
“呵!魏太師對這個弟子倒是極上心。墨子謹也是個癡情種,否則也不會因為夫人的死,頑廢了這么多年。如今也好,你正愁身邊無人可用,這墨家父子是趕上好時候啦!細數(shù)墨家長房這些年來經歷的風雨,都能寫一本書了,實在令人不勝唏噓呀!”
蕭文禮感慨一番,不再言語,轉而興趣昂然地看樓下的墨芊芊如何教訓那賀家主仆。
“嗯,的確很是令人唏噓?!毖粤T,蕭文遠也不再多言,同蕭文禮一起看向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