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一走近側(cè)門方向,便看見了一個熟悉到深入骨髓的身影,她少女時曾無數(shù)次憧憬的對象,帝師顧珣。
當年,那么多人詫異,為什么一慣眼光高的她會選擇嫁給平庸無奇的顧二爺,誰能知道,她只是想離他再近些,能讓他隨時能在自己目光所及之處。
可是,就是皇甫韶這個賤l人,拖累了顧珣,令他少年一夜白頭,令他風光意氣不存,令他十年幽禁臨安!
而皇甫韶就倚在顧珣的身旁,兩人姿態(tài)親密,有種旁人無法插足的氛圍。
其實當初,她以為嫁給顧珣的會是她二姐江蕪,也就是如今的鎮(zhèn)北王妃。
那時的盛京,誰不說顧珣與江蕪既是青梅竹馬,又兼有同窗情誼,實乃天作之合。
可誰曾想,這個名叫皇甫韶的女人橫空出世,先是勾引了戰(zhàn)王,后來又去勾引顧珣!
真是個狐媚子轉(zhuǎn)世!
她女兒倒也是盡得她真?zhèn)?,這才回來了幾天,就把她的好外甥君祁良給迷的要死要活的,整得安國公府雞飛狗跳。
江茗收回了扯遠的思緒,略微理了理被寒風吹得有些散亂的鬢角,便步步生蓮,自以為裊娜多姿地來到了顧珣與皇甫韶面前。
“大哥,大嫂,你們站這兒做甚,快些進門啊。這里寒風大得緊,可別把人給吹病了?!?p> 江茗十年不見,品位還是這般迷,那足有三寸的華麗頭冠,她瞧著都累。
而且手段還是這般不入流,天天只想著給人來個下馬威,也不看看對手是誰。
江芙,江蕪都是狠角色,唯有這江茗吧,確實傻得可愛,有她大姐一半狠毒,卻沒學到她的二姐半點聰慧。
“弟妹確實辛苦,我跟夫君這就進府?!被矢ι卦捯魟偮洌鸵娬T口,她女兒一身紅衣颯颯,在向她招手,“弟妹,你看——我女兒這不就來接我了嗎?”
江茗笑容僵在了嘴角,顧影闌怎么會來,她此刻不應該病秧秧的躺在暖閣里嗎?
這種讓人從側(cè)門進以給人下馬威的伎倆,都被宅斗小說用爛了好么,皇甫韶前世追了那么多宮斗宅斗小說,早就免疫了。
顧影闌出現(xiàn)的時間也是她自己精準算計好了的,完美避過了所有前來送聘禮的人,她的嫁妝箱子則差不多運了一半。
這樣既避免在納征禮時引起非議,又能防止二嬸娘惡心她阿爹阿娘,完美!
皇甫韶強硬的外表,在她的手觸及女兒的小手時,便轟然倒塌,“寶寶,你瘦了。”
“阿娘,不許哭鼻子,我們進去說話吧。”
“你娘我怎么可能哭鼻子呢,笑話,我長這么大從沒哭過!”皇甫韶嘴硬不承認。
“那你眼眶怎么紅了?”顧影闌好奇湊近她。
“我說這是被風吹的,你信么?”
“嘻嘻,我才不信?!?p> 母女倆聊笑不己,顧珣的溫潤的眸光則未曾從她們身上移開過,哪怕一分一秒。
這是他生命里最摯愛的兩個女人,他的嬌妻與他的愛女。
一家三口,齊樂融融的場面刺痛了江茗原本就酸脹的心。
從開始到現(xiàn)在,顧珣從為認真瞧過她,哪怕是一眼,也沒有。
三人相攜從正門而入,進了寧國公府,而江茗還要在寒風中,吩咐人把這些嫁妝箱子給抬進去。
突然覺得這宗婦位置一點也不香了。
“哦對了,弟妹,這些個嫁妝背是我們夫妻二人的私產(chǎn),父親那兒說,讓你再開一間房子作為私庫,把這些嫁妝存進去,就不存于府庫了?!被矢ι鼗仡^一笑,端得是明艷萬千,風情天成。
江茗:“……”
她幾欲捏碎了手里的帕子,銀牙咬緊,皇甫韶這個賤l人,她為什么不早說,這嫁妝都搬一半了!
這樣一來,工作量近乎翻了一倍!她還得喊人把庫房里的嫁妝給挪出來,再給抬進去!
江茗氣火攻心,眼底一黑,直昏了過去。
“不好了,二夫人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