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哥,剛才你為什么要攔著我?!蹦显茐旱吐曇舻?。
“……”
“你別不說話”。
“……”
“我在你話呢,你不回答算怎么回事,裝什么啞巴”。
“……”
晉華將注意力從戲臺上移開,不,是從樓下的看客身上移開。
“她不會殺我,只是為了試探我,行了,別逗他說話了,他就是根木頭。”
“是。”南云癟癟嘴,道。心說:還是惜金那丫頭有意思,和這呆子說話真是太沒意思了。
一盞茶的工夫,晨光回來了。
“公子,我們掌事有請。”語氣與初時相差無幾,依舊是那般按規(guī)矩辦事的模樣。
“帶路?!睍x華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微微動了動嘴皮。
……
“仁安客?!?p> “不對?!蹦狭竽_剛落地,突然神色冷冽道。
又翻身上馬,向城東方向奔去。
“欸?”黑山一臉懵的看著騎馬跑在前面的自家將軍,愣了愣神,駕馬追去。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留下剛被撲了一臉灰的準備牽馬的店小二。
“主子,這醫(yī)館可是有什么不對?”
“……”
一間老舊的院子,門口左側(cè),斜靠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臨時醫(yī)館”,看樣子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南柳抬腳往里面走去,院子的里面與他的外在出奇的一致,老舊且單調(diào),除了有架子放置的一筲箕的藥材,以及各種碾藥切藥的工具以外,便是大大小小,分散放置的十來個煎藥的瓦罐。
再往里走十來步,便到了正堂內(nèi),此時的正堂與尋常人家不同,是由幾扇大的屏風隔開,靠外面的地方,放著好些板床,只不過板床上并沒有人,另一面隱隱約約看起來像是用來研究藥方的辦公場所。
“你們是誰?怎么進來的?!币晃淮┲厣L袍的大夫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南柳二人,走過來質(zhì)問道。因為白布遮面的緣故,只能看清大夫的一雙蒼老的眼睛,淺色的眉毛,以及花白的頭發(fā)。
“門沒鎖?!?p> “沒鎖你就能進來嗎,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亂闖,到時候染病了,誰負責?!?p> “老伯,別急我們是好人?!焙谏綋踉谀狭皞?cè)對著來人說道。
“我是太醫(yī)署的,他是我的手下?!蹦狭裆匀坏拈_口道。
“瞎說,太醫(yī)署的早就回京臨了,再說你看看你這體格,像是大夫嗎,一看就是個耍刀弄劍的。”大夫說話的時候,滿臉的不相信。
“我們真是太醫(yī)署的,只不過在署內(nèi)管的是編寫記錄,專門將那些奇怪的病癥記錄收集起來,以便再次發(fā)生時,能夠有應對之策,這次我們是跟著南大將軍一起來的,這是南大將軍給我的令牌。”說著南柳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
大夫接過南柳遞過來的令牌,翻來覆去的察看,其實他也不知道真正的令牌該是什么模樣,所以邊看邊打量南柳的神情,后者依舊是那般云淡風輕的模樣。
“在下陳松,不知兩位大人來此,可是有什么要事?還是說南大將軍有何吩咐?”語氣柔和許多,雖然看樣子是相信南柳的說辭了。
“南將軍派我們來,是想詳細了解一下治療疫病的過程?!?p> “這……”陳松猶豫道。
“秦公子,主子,你看那不是秦公子嗎?”黑山突然道。
秦宋剛才屏風后走出來,便聽到有人在喚自己的,抬眼一看就看到了南柳等人。
“秦大夫,你和他們認識?”陳松扭頭看著秦宋,問道。
秦宋注視著南柳的眼睛,半響,開口道:“在京臨時見過,似乎是為官家辦事的?!?p> 既沒有說自己與南柳有多熟,又幫南柳坐實了身份。
“既然是南將軍的命令,我等自然是義不容辭,還請大人到里間一坐,我這就去將東西取來?!标愃稍緦δ狭热诉€有所懷疑,但是在聽過秦宋的話之后,立刻深信不疑。畢竟他不相信想秦宋不會撒謊,畢竟現(xiàn)如今年紀輕輕卻醫(yī)術(shù)高超的男子中,很少有像秦宋一般,溫潤有禮。
“哦,對了,不知大人姓什么?”陳松走到半道上,又扭頭過來,隨口問道。
“劉樺”。
“劉公子,將這個戴上吧,雖然疫病已經(jīng)過去了一段時間,但是,這里畢竟是當初病人待過的地方,防患于未然?!鼻厮文脕韮擅娌冀?,遞給南柳二人。
“多謝?!蹦狭Z氣依舊疏離冷淡。
“多謝秦公子,秦公子果然是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呀?!焙谏浇舆^面巾,隨意系在臉上,道。
一時間,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子尷尬。
“劉大人,這里就是這次疫病救治過程中的全部資料?!标愃稍跉夥兆兊酶釉幃愔?,回來了。
南柳接過陳松遞過來的,一個封面略微卷起的藍色冊子,看起來越有一指寬。
“這是草民整合所有用藥記錄編寫的,上面詳細的記載了從疫病開始到現(xiàn)如今的所有藥方及其副作用?!?p> 南柳并沒有細究藥方,他只是粗略看了看早先的藥方,然后著重看了看京臨派來的太醫(yī)所開的藥方。
“不知陳大夫,有何發(fā)現(xiàn)。”南柳將冊子遞給黑山,對著陳松的問道,表情嚴肅。
疫病雖說沒有根治但是其實已經(jīng)克制住了,所以大多大夫都回了自己的醫(yī)館,現(xiàn)如今,還能出現(xiàn)在這臨時醫(yī)治處而且還專門整理冊子的陳松,必然是有所發(fā)現(xiàn)或者說是對疫病的前后有所懷疑。
“草民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再說了這件事不是已經(jīng)解決了嗎?”陳松眼里透著警惕,打著太極道。
“我知道陳大夫都是為了這仁安鎮(zhèn)的百姓,但是我想,陳大夫知道,若是您真的查出來什么,憑您一己之力,實在是難以在這仁安鎮(zhèn)這趟渾水中掀起波瀾,而我,和您不同?!彪m然話說的霸道,但是態(tài)度卻尊敬有禮。
“草民如何相信大人說的?!?p> 陳松看著眼前這個言語間透著不凡的男人,不知為何開始信服,或許,他真的有能力就得了這仁安鎮(zhèn)的百姓。
“就憑我拿著這個冊子,卻沒有殺人滅口。”
“這個冊子不過是記錄了些藥方,大人為何會殺草民呢?”
“射干,升麻,梔子仁,玄參,小豆卷,黃柏,赤蜜,地黃汁,大棗,我雖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這不過是尋常治心肺熱盛的藥方,如何卻能治得了,這滿城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疫病?!蹦狭粗愃傻难劬?,不容旁人有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