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局篇3
“所以我們試著忘記對方好嗎?”這是瀟暮雨頭一回開誠布公的和洛衾焓談話,他不是三歲小孩,會明白的。
“你是真心的?”洛衾焓的笑凍結(jié)在嘴角,瀟暮雨說的何嘗不是事實(shí),他也曾想過,想過將她從自己的世界里剔除,可整個(gè)過程卻很疼,直至疼到失去所有勇氣……
是真心的么?瀟暮雨亦忍不住捫心自問,真的愿意這樣么?像以前一樣,和洛衾焓回到正確的運(yùn)行軌跡,互不干涉,互不打擾,互不相欠……
“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洛衾焓很受傷,眸光里蘊(yùn)藏著悲痛欲絕,到底是上邪的愛太炙烈,還是他自己也深陷其中不自知,百年來,幾乎日日受折磨,夜夜受煎熬,無時(shí)無刻不在想念她,試了多種辦法仍擺脫不掉這種根深蒂固的想念。
“是,我是真心的!”與洛衾焓糾纏以來,一直讓她心里有種負(fù)罪感,覺得對不起安然,對不起她們之間的姐妹情,但能怎么辦?自己越來越把握不好這個(gè)度了,甚至已經(jīng)迷失了……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如果你心里沒有我,你此刻還來冥界做什么!”洛衾焓不肯罷休,他不相信,不相信她能這般絕情。
無法控制的,瀟暮雨濕了眼眶,沒有勇氣與他的眼睛對視,她怕,怕一眼就再也出不來了。
“別再自欺欺人,也別再逃避了暮兒,既然你我都無法擺脫,就順其自然吧……”輕輕攬她入懷,心在一剎那覺得無比滿足,好像遺失了很久的東西,突然找回來了,令他興奮至極。
一句含情脈脈的暮兒,讓瀟暮雨緊繃已久的弦斷開了,她知道這樣不對,不該如此沉淪,如此迷戀洛衾焓的懷抱,應(yīng)該狠狠將他推開的,可是她不忍心,不愿再看到他傷心的模樣,是不是很荒唐。
“暮兒……不要避開我?!鳖^緩緩低下,他的唇輕輕碰觸著她的唇,情到深處,情不自禁……
“洛衾焓不要!”瀟暮雨卯足勇氣拒絕,“我們不要一錯(cuò)再錯(cuò)了,真的,彼此放過彼此吧,我承認(rèn)我無法抑制的喜歡你,可我一樣喜歡鳳瀲夜……你可知我心里很掙扎,很矛盾,為什么玉女娘娘的一切要強(qiáng)加在我身上,他們只是過往,為何要來干預(yù)我們的今生!”近乎崩潰的,瀟暮雨泣不成聲,“與其這么痛苦的活著,不如以死了結(jié)這場孽緣!”
很難想象洛衾焓的心會有多痛,他緊緊攥住拳頭,將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如果非有人離開不可的話,這個(gè)人應(yīng)該是我?!睘t氏暮雨說的沒錯(cuò),他們中間還有阿夜,之前是自己傷害了他……但無論怎樣,退出,不代表認(rèn)輸,更不是退縮,只因說要離開的人是她,所以怎可任由她在他的世界里說走就走,這次絕不姑息……
身體瞬間燃火,洛衾焓筆挺而立,嘴角殘留的笑就如他堅(jiān)定不移的身軀一樣,強(qiáng)烈抨擊著瀟暮雨的心田,他是甘愿的,心甘情愿來買這一單。
“啊!洛衾焓!”眼觀烈火焚身,瀟暮雨想都沒想的撲過去與之緊緊相擁,心里只有一個(gè)信念,那就是和他生死與共!
“為什么?”心急失措間洛衾焓一掌將瀟暮雨推離火光,“我都已經(jīng)放棄了,為什么你還要……”
“因?yàn)槲覑勰憔蛪蛄??!敝钡竭@一秒她才幡然醒悟,愛其實(shí)有很多種存在的方式,不必走極端,不必繞過去,只要將其收入囊中就是最妥善安置它的方法。
一道勁風(fēng)襲來,洛衾焓身上的鬼火逐漸熄滅。
“早這么說不就沒事了嘛,大晚上的,鬧什么鬧,鬧什么鬧!”玄老頭兒捋著胡子從黑暗中走出,在瀟暮雨動身前來的時(shí)候,他隨后就到了,順便冥府晃蕩了一圈,剛回來就看到兩人要死不活的鬧成這樣。
“師傅你什么時(shí)候能改改偷窺的癖好!”真是的,一想到之前洛衾焓吻她的舉動……
“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沒事的話,我就回去睡覺了,徒兒啊,你受累費(fèi)點(diǎn)心,還有一股火等著你去滅呢。”
“臭老頭兒!你給我站住!”
瀟暮雨欲奮起直追,不料被洛衾焓一下拽進(jìn)懷里,“嘶……”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趕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來回檢查。
“受傷了,你以為王位爭奪戰(zhàn)是鬧著玩的。”怪他大意了,柳念訫背地里勾結(jié)五方鬼帝企圖謀奪王位,幸而有驚無險(xiǎn)被他壓制住了。
“原來真的受傷了,傷在哪里給我看看,到底要不要緊,不如請鬼醫(yī)……”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洛衾焓用嘴堵住,這次瀟暮雨沒有回避,踮起腳尖圈住他的脖子認(rèn)真回應(yīng)著……
“本王哪里受傷都不怕,就怕是你給的傷……”
額頭頂著額頭,瀟暮雨的心狂跳不止,臉上火辣辣的滾燙,“我想知道以前的冥王殿下會說出這樣的話嗎?”
“?。俊甭弭漓室粫r(shí)沒反應(yīng)過來,而后,“瀟氏暮雨,好好的氣氛都讓你搞砸了!本王還要再來一遍!”
對不起安然,洛衾焓以后的日子,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因?yàn)閻矍槔餂]有先來后到……
……
像玄老頭兒說的,還有一團(tuán)燃燒正旺的火等著瀟暮雨去澆滅。
相比洛衾焓,她與鳳瀲夜之間的牽扯更為復(fù)雜,大概也是間隔了十日吧,瀟暮雨才鼓足勇氣動身去往蛇界。
她是在洞里見到鳳瀲夜的,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yàn)判斷,正值蟒蛇蛻皮時(shí)節(jié),一人一蛇一山洞,這樣的情節(jié)何曾相似。
“你來做什么!”鳳瀲夜的大蛇嘴一張一合,看起來仍怪嚇人的,脾氣也較往常暴躁了不少,應(yīng)該是蛻皮時(shí)的生理期所致。
“當(dāng)然是來看你換衣服的!”瀟暮雨也不生氣,心里早做好了被他訓(xùn)斥的心理準(zhǔn)備。
“你走,本王不想看到你,趁本王發(fā)作之前趕緊消失!”不停搖擺著身軀,鳳瀲夜開始狂亂不安的躁動起來。
瀟暮雨本想伸手安撫一下,又怕愈發(fā)激怒了他,“我來只是想和你好好談?wù)劊瑳]有結(jié)果我是不會走的,現(xiàn)在不談也行,我可以等。”
“本王沒什么和你談的!”偌大的蛇尾橫掃過來,被瀟暮雨輕而易舉的避開,整個(gè)山洞都充斥著鳳瀲夜痛苦的吼叫聲。
“對不起,無論如何我是不會離開的,這幾天都會陪著你,不管你討厭也好,趕我走也罷,總之就賴在這了?!彬咄懫な且唤?,有的蛻到半截就死了,挺過去了就是重生,挺不過只能聽天由命,她現(xiàn)在只想好好守著他。
讓鳳瀲夜狂躁的不僅僅是蛻皮,還有強(qiáng)烈的自尊心,有種赤裸裸被人注視的感覺,尤其此刻,蛻皮給予自身帶來的躁亂,帶來的無助,帶來的虛弱……無一不袒胸露腹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在瀟暮雨面前,叫他情何以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意什么……我只想說的是,我們是夫妻。”鳳瀲夜剛才的舉動讓瀟暮雨很難過,一路走來,還以為跨過了這道坎,不曾想他還是沒有完全放開。
夫妻二字似乎帶有無盡的力量,多少緩和了鳳瀲夜的情緒,使其不再那么焦躁了。
……
一覺醒來,蛻皮才將要開始,頭幾天只是前奏,也是為了更好的休養(yǎng)生息積攢體力。
此時(shí),身軀本該呈條直線的,然而卻盤成一圈一圈,眸光來回搜索著……哼!什么夫妻,什么陪他,一晚人就不見了!
“你怎么了?很難受嗎?”瀟暮雨飛身落地,將手里的野果和清水?dāng)R置一旁,急忙湊上前去。
“蠢女人,我還以為你走了?!甭淠男⊙凵窆挚蓱z的,以為她丟下他不管了。
“你……你……你是小金!”瀟暮雨跌坐在地上,鳳瀲夜剛才的模樣明明就是小金附體,關(guān)于這件事,也想找個(gè)機(jī)會好好問問的。
“你還在想著他!”
屬于鳳瀲夜的氣勢又陡然回歸,冷冷的腔調(diào),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傲,不是蛇王本尊又是誰,可她明明從他身上看到了小金的影子,還有那句蠢女人,一直都是小金的口頭禪。
“干嘛這么生氣,小金不是你創(chuàng)造出來的嘛,不是你的神識嘛,和你有什么區(qū)別,還吃醋!”
“誰說本王吃醋了,本王才不屑吃他的醋,要不是本王能有他?要不是本王點(diǎn)頭,他能接近你?要不是本王默許,他能守護(hù)你?說白了,他抱著你的時(shí)候就相當(dāng)于本王抱著你,他那一吻本王同樣有感覺,都是本王的意識在前,他的行動在后!”氣呼呼的,鳳瀲夜不住為自己證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