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真相
等人走進來，瀟暮雨才看清此人是胤炘，不，應(yīng)該說是魔王羿羲，因為他們的眼神有著天壤之別。
她不會天真的以為羿羲是來幫自己的，但凡能主動上門的都必有所求，記得胤炘曾說過，九陽龍魂陣中有一件曠世奇寶龍云珠，龍云珠蘊藏的能量非常人可以想象，任誰都對它垂涎三尺，羿羲更不例外。
“我為什么要與你合作！”羿羲的眼神冰冷徹底，怎么看都帶著一股邪氣，很難琢磨透他腦子里的真實想法，跟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合作，她怕自己死無葬身之地，膽小，瀟暮雨向來都敢承認，她只有一條命，又不像涂山祁焱那般有九條，自是要好生保護的。
“因為胤炘?！敝苯恿水?，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一語道破，羿羲自以為戳中了這個女人的要害。
“我不認識他?！比绻且郧暗臑t暮雨或許會猶豫考慮，可現(xiàn)在的她早已被歲月雕琢的棱角分明，此生不想再辜負了自己。
瀟暮雨的態(tài)度使得羿羲猶為吃驚，“胤炘可是你的朋友，難道你真的見死不救？”還是說她時時在提防著自己。
看看吧，羿羲果真有企圖的，想法設(shè)法得到龍云珠不過是為了能夠永久壓制住胤炘，想要利用她來打開龍魂陣，沒門！
“哼！不救！”
“本王再問你一遍，到底要不要合作！你助我取得龍云珠，我替你收拾咼華裳！”羿羲有點急了，干脆堵在瀟暮雨面前質(zhì)問起來。
“我再告訴你一遍，不要合作！”兩人怒氣沖沖的誰也不肯退讓，“怎么，想打架嗎？”縱然打起來，她也不一定會輸。
“打就打，今日本王就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羿羲的弱點就是沒有耐心，沒有耐心也就算了，性情還特別的暴躁，試問一個既無耐心又暴躁的魔君，別人怎么能對他敞開心扉呢。
瀟暮雨拔出龍淵劍，正好試試劍的威力，看看這把劍到底和之前有什么差別。
而羿羲的武器是一把銀色的三叉戟，很是鋒利，很是囂張，做到了身為武器應(yīng)發(fā)揮出的水平狀態(tài)。
幾個回合的纏斗，被玄天玉女加持過的七星龍淵劍果真非同凡響，削鐵如泥早已不在話下，關(guān)鍵釋放出的劍氣都足以讓人避恐不及。
這下羿羲算是徹底領(lǐng)教到了瀟暮雨的本事，愿賭服輸？呵呵！他腦子里永遠沒有愿賭服輸這四個字，實在不行，只得讓胤炘出來！
一個人的瞬間互換讓瀟暮雨長了見識，也就是一分鐘的時間羿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曾經(jīng)的好友胤炘，她識得他的眼神。
剛開始，兩人都有點尷尬，畢竟存在過誤會，后來還是胤炘先開口，氣氛才緩和了些。
“暮暮好久不見，我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你了?！必窞阅樕蠋е邼?，不好意思觸及瀟暮雨的目光，他后悔自責了許久，一直都想找個機會當面跟她道歉。
“我也以為不會再見你?！背隹诘恼Z氣冷冷的，說實話，瀟暮雨心里的氣還沒有完全消散，時至今日亦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了，“所以我們各走各路，各自安好?！?p> “對不起暮暮！原諒我！”胤炘上前拽住她的手腕，如今見了比不見還要讓他難受，“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不要不理我好么？”
幾乎卑微的，乞求的，好話說盡的態(tài)度，這樣的胤炘怎能不令瀟暮雨動容呢，她默默掙脫出他的掌心，態(tài)度已不像之前那么冷硬，“胤炘……從這一刻開始，我原諒你，不怪你了，真的，只是我們以后仍各歸橋路吧。”往后的日子她都已經(jīng)打算好了，等一切事宜完結(jié)，就回到師傅身邊潛心修行，再不踏入世事一步。
胤炘的手是顫抖的，眸光是憂傷的，看來她心里終究不肯原諒他……
“保重?！睘t暮雨走的干脆，沒留下一點怨恨，也沒帶走一絲歡樂，于胤炘，心里已徹底的放開，不論日后如何，她想，在記憶深處始終會有一片獨屬于他的角落……
“瀟暮雨！你好狠的心！”
身后，羿羲暴躁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錯了，本姑娘的狠心只對你，而非他，你不配與他相提并論！”瀟暮雨沒有回頭，她知道，自己倘若回頭就真的走不掉了，羿羲接下來要對付的就是胤炘。
一聲聲吼叫不絕于耳，憤怒中夾帶著痛苦，兩個勢均力敵的靈魂正在強勢對決，自古成王敗寇，誰弱，就會永遠的消失，這是一場羿羲和胤炘之間的較量，或許早該像今日這般分出勝負。
不自覺的，瀟暮雨的腳程變得很慢，雙手無意識的緊緊攥住，她的心在動搖，在擔憂，該死的！為何這么優(yōu)柔寡斷，說好要走的，說好不管他的，可是，還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看著朋友在自己面前喪命。
“去死吧！”羿羲的聲音蓋過了胤炘，之前瘋狂的嘶吼聲也逐漸平息無波，誰贏誰輸一目了然。
胤炘他……就這樣走了嗎……不……
“胤炘我不準你死！胤炘！”掉頭轉(zhuǎn)身跑過去，眼眶里霧濕一片，“胤炘你在不在，如果你還在的話，就應(yīng)我……胤炘！”
“會不會太晚了，嗯？”羿羲陰陽怪氣的腔調(diào)永遠那么令人厭惡，“他已經(jīng)死了，從此我才是真正的魔族之王！”
“不可能！胤炘怎么會死，死的應(yīng)該是你，是你！”無法控制的，眼淚掉落，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多愁善感，動不動就哭，動不動就哭，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本王沒空陪你在這里浪費時間！”腳尖輕點，羿羲飛出阿彌洞外，只是他此刻的神情已與剛才截然相反，冰霜褪去后，是滿懷心疼的不舍和眷戀，沒錯，他是胤炘，是沉寂數(shù)月，默默儲存力量，只為有朝一日扳倒羿羲的胤炘，就在剛才，他差點死去，最后又因暮暮的一句話反敗為勝替代了羿羲，那句：我不準你死！就是重新點燃他斗志和希望的火苗。
然而，這一切他都不能告訴她，情愿讓暮暮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這樣對誰都好，用不了多久，暮暮還會是以前的暮暮，時間會替她撫平心間的傷楚。
瀟暮雨整整哭了一個時辰，為胤炘，為自己的絕情，什么往后沒有離別，什么不再話離別，大爺?shù)娜菑U話！
……
傷心過后，路依然要走的。
等瀟暮雨找到咼華裳的時候已是兩天后，除了七星龍淵劍真的沒有別的武器可以輕易劈開寒冰石門和寒冰鏈。
咼華裳顯了原形，一條粗壯的紅色大蟒，蛇皮上全是大小斑駁的傷口，不用想也知道吃了不少苦頭，她現(xiàn)在沒有能力再恢復(fù)人身，日日的雷打火燒折磨的她喘不過氣來，沒死已是萬幸的了。
“讓我猜猜，你偷龍云珠到底是為了什么？”瀟暮雨悠閑的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為鳳瀲夜？不對，他貴為蛇王，哦不，是貴為妖王，不論身份地位都是一等一的尊貴，修為不差背景強大，實在沒必要再淌發(fā)鳩山這條渾水，萬一失敗了呢，豈不給自己樹了個大敵?！彼詥J華裳偷珠絕不是鳳瀲夜授意的。
“再不然，是為了你自己？可據(jù)我所知，咱們的王妃娘娘不喜金銀不喜珠寶，就喜鳳瀲夜，若說你貪圖富貴野心勃勃誰信啊，反正我是不信。難不成是為了咼家？”瀟暮雨若有所思，極少有這么認真的時候。
“住口！”偌大的蛇嘴一張一合，長長的蛇信不時吐出來揮舞叫囂著。
“怎么，被我猜到了？心虛了？要不是為了你的家族，你何需至此！”咼華裳雖為異類，但終是女人，哪個女人不想和自己心愛的男人長相廝守白頭到老，更難得的是，鳳瀲夜對她一心一意，遇上這樣一個男人還有什么好求的呢，該有的她都有了……唯一的缺口就是鳳咼兩家長達數(shù)年的王位之爭，可謂明爭暗斗互不相讓，怕咼華裳也是家族利益的犧牲品吧。
“瀟暮雨別以為你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不知道的不重要，關(guān)鍵鳳瀲夜他知道了會怎樣？一個被利用的人，一段被利用的婚姻，你說，他會怎么對你？革除你的王妃之尊？或者與你合離？再或者挑起事端與咼家一決雌雄？你想要怎樣的結(jié)果？別著急，這一切我都會如你所愿告知他的?！笨炝耍褪且郾牨牭目粗藦拇藳Q裂，看鳳瀲夜能愛她包容她到什么程度！
“不要！求你……求你不要告訴他……”那樣的話，自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我不能沒有阿夜！我求求你，我不能沒有他。”
“不能沒有鳳瀲夜？你是在開玩笑嗎？難道你盜取龍云珠的時候就沒想過這一點？還是說，你嫁給他本就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慢慢奪取鳳瀲夜手上的生殺大權(quán)！”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咼家這條美人計真是運用的爐火純青啊。
“你胡說！”艱難扭動著身軀，咼華裳企圖給瀟暮雨一點教訓，無奈身子實在虛弱的緊，最后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我胡說？現(xiàn)在除了鳳瀲夜那個傻子相信你，誰會相信你！”她現(xiàn)在就等著，等著魚兒主動上鉤。
瀟暮雨猜到鳳瀲夜肯定會來，沒想到洛衾焓也會跟著過來，這兩人還真是患難與共的連體巨嬰。
“怎樣才肯放了裳兒！”
多日未見，鳳瀲夜精神有些頹廢，身形削瘦異常，不知是不是害了相思病結(jié)果，從前瀟暮雨只覺得他可恨，如今卻覺得他可憐，算來算去被自己的枕邊人算計，還是他猶為珍愛的女人，那種滋味應(yīng)該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