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血紅色發(fā)簪盤起的黑發(fā),他耳邊幾縷長長的發(fā)絲散落,微風拂起,撩動著葉憐溪的手背,那雙星輝流轉的眸子似乎想把自己吸入到他漆黑的眼瞳中,身上的通靈印跡微微發(fā)燙,一種異樣的感覺讓葉憐溪下意識捂住了胸口,明明連心都沒有的她此刻竟有了心痛的感覺。
第二次,這是葉憐溪第二次感受到這種痛,但當下的她一時卻也忘了在哪兒遇到過眼前這個人。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局面中,以為是他們間起了沖突,對身邊氣氛全然無感的阮城一下子擋在了兩人之間。
“好了好了!這么大的人了還打架!能不能成熟點!聽師長的!你們一塊放手!”
因為阮城的介入,兩個人原本的思緒皆被打亂,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方才的失態(tài),他緊攥著葉憐溪的那只手緩緩松開,終于讓她得以掙脫。
“我來介紹一下啊,這是今屆入院第一天就闖禍還被關了禁閉的學生?!?p> 阮城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指向葉憐溪,待她嘴巴微張著還沒來得及反駁,便又轉向了另一邊。
“這個呢!是院里新來的夏子倪,他可是總公會的會長親批入選的人才!今日才到的靈宿。
夏同學,以后你們兩都是同窗了,不要總動手,要相親相愛才對。
還有你!葉憐溪!以后不準直呼我名諱!要叫師長知道嗎?。?!”
“哦!”
瞥了眼初為師長有些忘乎所以的朊城,葉憐溪簡單的應了聲,就轉頭看向了夏子倪。
在得知眼前這人姓名后,她的臉上難掩困惑,現(xiàn)在不止是感覺了,這名字都似曾相識的像是在哪兒聽過,但此刻的葉憐溪也沒工夫管得這些,一想到去晚了自己可能再被孔鄂罰抄,她渾身就發(fā)虛。
“那什么!阮師長,我真趕時間!有什么話你等我回來再訓,先走了??!
新來的!這次就算了,下次你要再敢攔我!來日方長,咱們可就有得聊了!”
原本心緒激動,但看著葉憐溪沖自己擠眉弄眼的嗔怪模樣,被她話戳中的夏子倪忽而神色一松,似笑非笑的微微勾唇。
“溪兒說的對,我們,來日方長……”
【溪兒,我只要你活著,哪怕你真的忘了我也沒關系,已經(jīng)等了一百多年,我也不在乎再等上一百年,既然找到了你,我就還有余生所有的時間讓我們重新開始……】
言語上小小的威脅了一番夏子倪,葉憐溪便如風般的徑直奔向了議會廳,直到站在教員區(qū)議會廳的門廊前,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她才終于想起了些什么。
【夏,子,倪?
子倪?!啊?。?!
他是!他是那個在飛穹秘境里的人?。?!】
停住了正要邁進廳內的腳步,突然意識到這點的葉憐溪忍不住轉頭看向身后自己跑來時的方向。
隱約中,她感到有股視線正通過靈氣遠遠注視著自己。
……
“夏同學!夏同學!你怎么了?”
身姿清瘦挺拔的站在原地,夏子倪嘴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還在望著葉憐溪離開的那條廊道微微發(fā)愣,直到阮城大喊了幾聲才總算回過神來。
“??!我無妨!
阮師長,靈宿真是個好地方,我會告訴會長,我已經(jīng)開始喜歡上這兒了!”
聽到他所言的阮城遲疑的點點頭,似乎對夏子倪的這個回答有些驚訝,畢竟自他到靈宿就一副冷淡樣子,這會兒卻像是完全變了想法似得興致滿滿了。不過夏子倪此刻臉上浮現(xiàn)的笑容,如出水芙蓉,似沐雨桃花般的華彩,倒是讓連身為個男子的阮城都看的有些癡了。
“哈哈!哈哈!那就好!
我再帶你參觀下學室吧!隨便和其他學生們認識一下!”
……
靈宿院偏所的一間最大的醫(yī)務室內。
因為血脈中屬于蝶羽族那一半頑強的生命力,加上有靈宿秘藥,花琦比預想中要恢復的更快,他俯身趴在臥榻上,才醒過來沒幾個時辰就又恢復成平日玩世不恭的狀態(tài)。
“我說,你可輕點??!我這受的可是重傷?。?p> 要是因為你這醫(yī)術的問題,我再出點什么事,你上哪兒賠我三叔一個這么可愛的侄子??!”
提起葉湛,身后正為花琦敷藥的那只纖纖十指忽而骨節(jié)突起,用力的在他傷口上就是重重一拍。
手心上本該用來點點涂抹的藥一下就糊在了花琦背上,頓時疼的他吱哇亂叫。
“哎呦!疼疼疼?。?p> 老沈!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鬯牢伊?!”
因為那一拍,一瞬間,花琦痛的臉都扭到了一塊,轉頭便怒視著剛為他上藥的新任靈宿院院醫(yī),前任蒼戒派大護法——沈星。
深藍色的長發(fā)披散在后,自離開北原,幾日未露面的沈星看上去消瘦許多,和葉湛大吵了一架后,擁有總公會十二獵人身份的他便轉而回到了公會,又因為正趕上靈宿這頭缺入手就來了此地,沒曾想,他遇到的第一個病人卻是葉湛唯一的侄子——花琦。
沈星如今想起這孩子被送來時那滿身是血的慘狀,還心有余悸,但看他這會兒對什么都無所謂的模樣又恨不得好好抽他一頓了。
“你小子活該??!
一個剛入靈宿的新人跑火巖去湊什么熱鬧!能活著回來就算你命大了!怎么不疼死你呢!也就是你落到我手里,要是你那挨千刀的三叔!我就把他給治死了!”
就像他的性子一樣,沈星身上衣和發(fā)都不扎不束,整個人飄飄逸逸的,看上去分外灑脫,但他臉上和言語間透露出的卻實在不像個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這是又和我三叔吵架啦?
我說呢!你不在蒼戒怎么跑這兒來了?你兩三天一小吵,七天一大吵的,就你這脾氣,我三叔能忍這些年真是不容易!”
“你說什么?”
聽到花琦的喃喃自語,沈星頓時又起了一肚子火,渾身開始時散發(fā)出藍色的水系靈氣。
他這是真生氣了!花琦體內另一半的蝶羽族本能這樣提醒著。
“錯了!老沈!我錯了錯了!你千萬冷靜!我現(xiàn)在這身板可受不了!
長這么大我總共才見過三叔不到五面,每次來幽鳴谷,也都是你給我?guī)敲炊嘈缕娑Y物,論起來咱兩關系比我和三叔親近?。∥铱隙ㄕ灸氵@邊!你這邊!”
了解沈星的脾性和實力,求生欲促使著花琦立刻如奶貓般低頭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