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琉回頭瞅了眼夏溪。又看了看被遮蓋住雙眸的閻子倪,
這確實不是他擅長的事,此時他正好能離開向堡主說明主人化龍的事,
眼珠向右微微轉(zhuǎn)動說道,
“那…你先陪著主人,我再去取些熱水來?!?p> 從青琉手中接過舀水的木勺,夏溪眼看著他一陣風似得的跑了出去。
將門合上。
兩扇門阻隔了外面徐徐吹來的風。
整個屋子開始變得溫暖濕洇,也讓閻子倪從短暫的休息中漸漸醒來。
溫度調(diào)試好的清水緩緩打濕了如墨的長發(fā),讓他不知覺的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呢喃。
“待會兒梳洗完,你同我再去煉藥房里取些藥來,我要測驗一下十萬的靈力場?!?p> 方才溪兒說的話你也不要發(fā)氣,我知道她定是受了委屈的。
知道你性子直,但若是你又像之前一樣故意傷她氣她,我可饒不了你,知道嗎?
……”
他依舊在不停的囑咐著青琉,卻不知此刻房間里的人不是青琉而是夏溪。
這段日子原來自己是如此被他小心呵護著度過的,
委屈混合著愧疚讓她的雙眸開始濕潤。
十根手指在閻子倪的發(fā)絲間來回穿梭,動作輕柔。
”青琉?“
似乎是意識到了有什么不對勁。
閻子倪不再說話,伸出右手慢慢扯下蓋在眼眸上的紅色方巾,睜開了雙眼。
“溪兒?!怎么是你……”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簌簌的往下落。
“你哭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青琉他惹到你了?!”
他急的就要起身。
這是閻子倪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那淚水如箭矢般直刺他的心,讓他心亂。
“沒有沒有!青琉是打熱水去了,哎呀!你別起來!頭發(fā)還是濕的呢!看你,臉上都沾到水沫了!”
她安撫閻子倪繼續(xù)躺好,湊近用毛巾輕輕擦拭著他精致白皙的臉頰,
閻子倪睜眼便能看到的那近在咫尺,倒轉(zhuǎn)過來的臉。
這似乎還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他笑著在心中描繪那染著紅暈的眉眼,高挺的鼻子,還有小巧的嘴巴。
潮濕而溫暖的空間里,一種情緒在滋長。
”我……”
閻子倪剛想開口,但是被夏溪的話制止了。
“我,其實我有話要對你說!”
閻子倪應(yīng)了一聲,一雙清澈晶亮的眼眸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
“子倪……我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
我又任性,還總是給你添麻煩,如果不是有你們護著我,我根本不可能在閻家堡過的這么舒服,以來張口,飯來伸手,除了自由被限制了,其實比起我在家里還要安逸。
你真的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遇到的最好最好的人了,那么溫柔,那么善良,
我知道我?guī)湍沭B(yǎng)死了不少稀有的藥草,可是你一句都沒有罵過我。
以后我再也不碰它們了,我要是有什么做錯了的,你可以直接說我罵我的,真的!最好是把我罵醒!
我終究是要成長的,不可能一直在你們的保護下生存。
十萬也一定希望和它契約的主人不是個沒用的廢物!“
細心的擦干閻子倪若墨般傾瀉的長發(fā),將他扶起坐到輪椅上。
“你是要走嗎?……”
閻子倪突然抓住了她要抽離開的左手,他的身體也因為緊張而顫抖。
“如果你可以呢?
如果你可以一直在這里被保護著!你會愿意嗎?
如果這里面根本沒有天冥哥的事,如果要和你成親的那個人是我,你會愿意留下來嗎?”
閻子倪一直以來都在她面前很好的克制著自己。
但是夏溪剛才的話卻讓他明白,她終有一天是要離開閻家堡的!他也應(yīng)該讓她離開的!
可是,他卻越來越放不開,舍不下。
夏溪被他突然的舉動和問話嚇到了。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閻子倪對她的好是出于他覺得自己害她被抓來閻家堡的內(nèi)疚。
但是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他對自己的感情,遠比她想的要復(fù)雜也更強烈。
只是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她與閻家兄弟的關(guān)系都開始變得不再單純。
閻家堡凌云堂。
青琉伏在地上不敢抬頭,他身邊不到兩米的地方站著閻天冥,對面是閻家堡的堡主閻修。
“子倪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主人并沒有深究此事,現(xiàn)在有了夫人在,分散了很多主人的注意力?!?p> ”不深究也好,我自會為他處理好一切,青琉,你知道的,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子倪身上有龍族的血統(tǒng)!
否則,以龍族和人族的恩怨,就算陛下肯放他,也難保他性命!別再有下次!”
“都是青琉的疏失!昨夜未能及時發(fā)現(xiàn)跟在主人身邊,青琉愿接受一切處罰!”
是閻家堡將他撫養(yǎng)長大還教他修煉靈氣成為修行者。
從他年幼時,堡主和主人對他的救命恩情,他就一直感念不忘,
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主人。
“好了,我知你對子倪一片忠心,你先回他身邊去,不要讓他知曉我們見面的事了?!?p> 青琉應(yīng)諾,冷冷看了眼一側(cè)的閻天冥,起身退下。
待青琉走后,閻子倪才開口道。
”近幾月,南屬與西涼邊界突發(fā)瘟疫般的惡疾,導(dǎo)致附近難民潮大量出走奔赴我東籬,陛下就命人在城郊設(shè)置了幾處給普通平民的難民營,子倪他只是去了那里,事情后續(xù)我都已讓人安排妥當,不會有任何消息傳出。”
聽到閻天冥的話,閻修滿意的點點頭。
”恩,很好。這疫病一定是南屬搞得把戲,前幾天南屬也派了使臣與陛下商議過關(guān)于結(jié)盟之事。
小人行徑,還是要陛下多多提防他們才是。
南屬這些年來啊,大量招攬各地巫師,定是在謀劃著什么大動作,
算了,既然現(xiàn)在是盟友,就讓他們先去鬧吧,那個人怎么樣了?“
閻天冥自然知道,義父所說的就是在他手中被西涼國師救走的樂正如風。
”西涼的線人傳來消息了。
他被挑斷的手腳筋經(jīng)過醫(yī)治,雖然可以恢復(fù)到站立行走,但是已經(jīng)沒辦法作為術(shù)士繼續(xù)繪制法陣,人目前也還未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