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六層時,書架上一本金絲鑲邊的墨綠色典籍引起了她的注意,翻開大略的瀏覽了一下,里面很多都是這個世界的古文字,夏溪實在不明白無奈只有重重的合上了,被空氣壓擠出的灰塵“騰”的揚起一圈白色煙霧。
這書還真是厚實的很,足足兩塊板磚的重量。
她一邊感嘆著一邊將書放回書架上,伸手揮了揮面前的揚塵,
這時,從典籍中飄搖掉下一頁細薄的枯紙,輕盈的落在了夏溪的掌心。
“子倪!這是什么?”
“應(yīng)該是之前整理修繕藏書樓時從哪本書里留下的殘頁,看來是本古書,靈氣已逝,修不好了。”
“你看,這上面還有字呢?通,靈,師,載,紀(jì)?!?p> 夏溪脫口而出這五個字,讓閻子倪大吃一驚,
“溪兒,你看得懂這上面的字?”
夏溪點點頭,這才發(fā)現(xiàn)枯紙上的字和她之前所在那個世界的字是一樣的。
“這,是通靈師還存在的那個世代的文字,已經(jīng)消逝很久很久了。
我也只是在一些古籍中見到過關(guān)于通靈師的記載,他們是不可以修煉甚至傳承的,所擁有的是原宿而來的能力——天生的資格。與鬼神相通,和日月同語,是一種強大而可怕的能力?!?p> “嘢……怎么會有這么逆天的能力!那那個時候大陸上得是什么樣啊?!?p> 夏溪的好奇心一下被激發(fā)了出來。
“原本在靈武大陸最古老的時候,是只存在著通靈師和普通人族的。
擁有通靈能力的畢竟是少數(shù),鳳毛麟角,而且根據(jù)自身資質(zhì)不同,這種能力所能發(fā)揮的效用也有強弱差別,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靈武大陸上的通靈師日漸稀少。
就在近千年前,靈武大陸上所有的通靈師突然一夕之間就消失不見。
只剩下最后一位通靈師賽椏,到她死去再無通靈師,
從此就好像,他們從未存在過一樣。
之后,修行者,煉藥師,術(shù)士,巫師才開始盛行起來,尤其是修煉靈氣的修行者們,開始成為了大陸最強大的勢力。”
賽椏?
夏溪覺得自己似乎在哪兒聽到過這個名字。
就在她想要繼續(xù)追問時,藏書樓外傳來一個虛弱而急促的聲音。
”主人,我回來了!”
閻子倪并未聽到那聲音,但卻很遠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
藏書樓外,青琉正踉蹌的半跪在他們面前,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以劍身為支撐才勉強不至于倒下。
他一邊微微喘氣一邊笑著說。
“我怕我不在您身邊的時候,沒人護你周全,所以……就耍了點小聰明,沒有施展靈氣去消除劍氣,好像是有些逞能了啊,您別生氣。”
望著青琉滿身的血污和傷痕,夏溪震驚的說不出話。
他看上去明明還是個孩子啊,為什么那眼神卻比常人要更加堅定和執(zhí)拗許多呢?
閻子倪的眼眶有些發(fā)紅,焦急的到他面前查看傷勢,
“你這小子總是這樣,偏偏要我去擔(dān)心!快把這補氣血的藥丸吃了!”
原本在他身后的夏溪也反應(yīng)過來立刻走上前去,扶起了搖搖欲墜的青琉,
少年的身體單薄如紙,身體上那面目模糊的痂已經(jīng)跟血肉長在了一起。
這得是要對一個人有多忠誠才會忍受下的痛。
原本對他險些傷害自己的不好印象瞬間消散。
青琉他到底,還是個孩子吧……
“已經(jīng)睡下了嗎?”
回望著從青琉房間里退出的閻子倪,夏溪一面焦慮擺弄著袖口一面低頭問道。
眼里對少年的受傷滿是自責(zé)。
”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
閻子倪抬頭看著她局促不安的樣子。
耳邊兩摞長發(fā)隨著夕陽中的微風(fēng)輕輕飛舞,我見猶憐。
”不是你的錯,是青琉他先動手要傷你,這就是他的不對,一碼歸一碼,他后來會受傷也是我疏忽了,明知道他會放心不下我的安全,卻還是罰他去后山反省。
閻家堡里雖然還算安全,但常會有些無門無派卻頗厲害的修行者前來奪藥。
他一定是知道升靈丹今日便會煉成,所以才著急要趕來我身邊的吧……”
閻子倪眉頭緊鎖,他并非是有意要懲罰青琉,只是一遇上夏溪的事,頭腦就變得不清醒起來。
“青琉,他差不多與我同歲,沒想到卻能考慮到那么多事。
你與他過去肯定經(jīng)歷了不少事才會有這樣深厚的情誼啊?!?p> 她爬上走廊的欄桿上懸空坐著,搖晃著雙腳有些感慨。
閻子倪微微頷首。
“恩,青琉雖然任性,性格也比尋常人暴戾,但卻也不能怪他,
十歲那年,父親帶我去南屬國尋醫(yī),當(dāng)時的青琉就被鎖在幾摞關(guān)著野獸的籠子里。那時候他還只有六歲,因為太瘦小,甚至連奴隸都當(dāng)不上,只配淪為野獸的口中食。
如果他不足夠堅毅,果斷,甚至是狠毒,恐怕根本活不到我救他的時候。
其實他本性是個很善良的孩子,你與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了,他一旦認(rèn)定了誰,就會不計所有的付出?!?p> 夏溪望向一旁的子倪,他絕美的面容里帶著點點疲倦?yún)s仍在對自己微笑。
被這笑容感染,夏溪也對著他粲然一笑。
”好,我聽你的?!?p> 閻家堡議事堂中。
閻修端坐在扶手椅上,瞇眼望了望落窗外發(fā)出昏黃光芒的落日。
“你確定西涼要與他們聯(lián)手了嗎?”
下跪之人風(fēng)塵仆仆,都還未來得及褪去這一身深色的長途行裝。
“是,雖然西涼還有所保留,但似乎是已經(jīng)搭成了某種協(xié)議,三首開出的條件很是誘人,這樣一來,西涼怕是已經(jīng)不在乎那質(zhì)子的死活了,堡主要告知國主早做商議了,東籬沒有同盟,很容易就陷入被動。”
閻修了然于心,眼睛稍向左轉(zhuǎn)動,似是在回憶什么往事。
”沒有了紀(jì)氏皇族的三首再不是我人族的五國之尊了?!?p> 三首在二十五年前,本是由紀(jì)氏皇族統(tǒng)治的國家,但是因為不滿非修行者在三首與修煉者享受同樣權(quán)利的制度,修行者中出現(xiàn)了叛軍,最后惹出了勾結(jié)魅影族滅國的禍?zhǔn)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