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凌霄也湊得近了:“卞國真的私下接濟荊國了?”
“那還有假?”鄭之囿觀察了凌霄的臉色,見無異常,就接著說:“你不必總想著去背你母國的黑鍋,周錚所做的一切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只是覺得,姑父身為一國帝王,卻著實沒有半點帝王的威嚴,他的性子,我是知道的,頗有些婦人之仁,總想著維護現(xiàn)狀,不愿改變,也見不得別人生氣動怒。他與劉氏交好了這么許久,劉氏怎么肯突然斷了這條財路,想來,劉氏也摸清了姑父的脾氣,派了使者前去指責威脅,姑父就應(yīng)下了?!?p> 鄭之囿見她放開膽子說了,也接著她的話說:“劉氏貪心蠻橫,又沒什么大智慧,只靠些小聰明維持到現(xiàn)在,也是不錯了?!?p> 這時萱芷殿外,王韶端著一碗燕窩,快步走來,見凌霄的兩個丫鬟在門口守著,竟也不等子方和子圓通傳,就往里走,嚇得子圓趕緊大聲喊:“王側(cè)妃慢些走,盅里的熱湯灑出來,燙了您的手可就不好了。”
聞言,鄭之囿了然,環(huán)住凌霄的肩,將她拽到被子里,俯身在她額上吻了一下,便伸出手為她捋了捋鬢邊散落的頭發(fā)。
只聽見王氏輕呼了一聲,凌霄雖不知為什么,但也配合著鄭之囿做戲,現(xiàn)出害羞的樣子,躺在那里,拿雙手捂了臉。
鄭之囿深情地看著凌霄,聽見王氏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她,不悅地說:“王側(cè)妃何事,這么匆忙?”
王韶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妾身為殿下煲了熱粥,怕涼了,所以匆匆趕來,驚擾了殿下,請殿下莫怪?!蓖跎匾贿呎f,一邊走進來,將粥盅放在床頭的高桌子上,低著頭,眼珠子還不住地四下張望。
鄭之囿知道她懷揣著什么主意,待她放下了,也看夠了,便叫她回去了。
凌霄才露出臉來,下了床,去看那粥,還不忘打趣:“來,讓我看看,殿下的側(cè)妃燉了什么熱粥來,看著急的,踩著風火輪就進來了?!?p> 掀開粥蓋,凌霄詫異了:“怎么是燕窩啊?”她回頭望著鄭之囿說:“王氏好心辦了壞事?!编嵵蠓磫枺骸澳阍趺粗溃俊薄叭玖孙L寒之人在病中最忌補藥,尤其是還有高燒的病人,若服補藥好比關(guān)門驅(qū)盜,反而不利于風寒排泄,會使發(fā)熱更熱。”
“所以,愛妃將這燕窩喝了吧,補一補,今天晚上也好熬夜照顧本宮?!?p> “殿下好打算呢!不過,殿下似乎對王側(cè)妃很是防備。就不怕這燕窩不干凈嗎?”
“她不敢,另外在東宮,她也得不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她來這的主要目的不是害我,而是別的。放心用吧!”
凌霄將燕窩端過來,一勺一勺用了個精光。過后凌霄笑著問:“今天都說了這么許多了,那你再告訴告訴我,王氏有什么企圖?”
鄭之囿黑了臉:“她的目標是我,不是你,所以你還是不知道更好。你處事謹慎,我很放心的,要時刻記得新婚之夜我們所說的,一切無虞,我并非故意隱瞞,只是我想讓你無憂,你可明白?”
見此時的氣氛有些凝重,鄭之囿趕緊躺下呻吟:“愛妃,本宮病中有些操勞,現(xiàn)在身上很是酸痛,腦袋也暈暈的,哎呦哎呦,愛妃快來,幫本宮揉揉?!闭f完將凌霄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太陽穴處。
凌霄無語,但心里很快樂,便坐到床上,讓鄭之囿枕著她的腿,伸手輕輕地按摩他的太陽穴,又解開他的發(fā)髻,按著他的頭皮,鄭之囿舒服極了,漸漸地,鼾聲細細,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皇帝下朝后,便帶著一眾隨從往東宮來了,來到內(nèi)院,各夫人丫鬟婆子黑鴉鴉一片,趕緊跪倒行禮,皇帝剛想抬手說“平身”。只聽得有人啟奏:“圣上仁愛,請恕太子妃怠慢之罪?!?p> 皇帝問:“太子妃何在?”
無人回應(yīng),眾人左看右看,太子妃沒來接駕,見皇帝的臉色漸漸不好看了,大家也很是膽怯,累及東宮是小,牽連自身是大。
皇帝不悅:“如今禮數(shù)廢弛,她以為正妃之位很是穩(wěn)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