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魚身火熱
當這些人魚全部運回秘密基地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們被關押在了特地修建的地下水牢里。茶顆顆不禁的嘆服,路無知這小子冷血起來真是不可企及呀!
她來到地下的水牢,想親自觀賞一番。水牢里的水沒過膝蓋,不過過道是用泥土砌成的石板路。人魚們都沒有清醒過來,她們被千尺長的鐵欄禁錮在水中,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茶顆顆在過道處徘徊著,像是在欣賞一道風景線。她念叨著:“不要怪我用如此狠毒的方式利用你們,在這個世界上弱者被宰殺是自然界的定律,否則萬事萬物也不會長存。有陽光,就會有陰暗?!甭曇艋厥幹?,好似幽靈一般。
她整理了一下裙擺打算離開時,忽然聽見一聲叫喚:“你——我認得你,請等一下,我們——”
這是誰的聲音,耳熟的讓她想起一張畫卷的面龐,人魚雙子,是她。茶顆顆側過臉去,并沒有回應,她不想再與這些死到臨頭的異類交流。然后邁著快捷的步伐,身影徹底的在人魚雙子的視線中消失了。
“若汐,快醒醒,快醒一醒!”人魚雙子搖晃著昏迷在旁的若汐。一陣功夫,其他的姐妹也都陸續(xù)醒來,她們互相張望,半天說不出話,只記得被一名蒙面的龍尾人身的男子用毒針襲刺。
“我們被人族擊殺了,將要面臨的結果也許很殘酷!”雙子說。
“海神之母會來救我們的,她不會拋下我們?!币恢蝗唆~說道。
“現在要弄清狀況要緊啊!”
“是啊,是?。 ?p> ......
之后,一陣默哀。
她們不知道的是,海神之母被獨自關押在一個地方,現在她正與路無知發(fā)生不愉快的對話。
“你真的要‘吃掉’我們?”海神之母驚嘆道,她沒想到天性純善的路無知會用如此歹毒的方式。
“我已經選好了日子,放心,毒針上的藥劑一時消散不了,麻醉會是你們不會太痛苦?!甭窡o知淡淡的說,磨難已經使他喪失了熾熱。
“萬神奧斯科特會懲罰你們的!”
“哦?我會拭目以待的。”
“懲罰”?難道我現在不是正在接受懲罰嗎?又有什么是我懼怕的?他麻木的思考著。
七日之后的夜晚。
這里沒有風、沒有花香、沒有月下憧憬的美好,有的只是死亡前苦痛的陰霾。
幾百只人魚被架到晶巖鐘里,當晶巖鐘的顏色變成藍色后她們的肉便可食之。人魚雙子與人魚若汐并不在其中,她們見自己的同伴如此慘狀無力的呻吟著。
路無知如今你對我們痛下毒手,當初當初又為何將我們回歸大海。此時,人魚若汐拍打這鐵門叫嚷道:“路無知在哪里?我要見他,有沒有人在!”
她的舉動是不能改變什么的,況且魚族對人族招到入侵的事也毫無知曉。半天無人回應,悲愴縈繞在人魚若汐的眉間,她不敢想到時候自己身處晶巖鐘里會承受怎樣的痛苦。
龐大的晶巖鐘下方燒著炎炎烈火,它逐漸的由淺黃色向深藍色漸變,像一個恐怖的機器,慢慢的運作著。
里面的幾百只人魚被晶巖鐘的毒液浸泡著身體,血紅色的汗珠流淌下來。汗水與毒液相交匯,產生出千度的高溫吞噬著她們的魚尾。她們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被鐵鏈捆綁著無力掙扎。
最后,終于失去了知覺。
茶顆顆在夜的深處觀望著,這場盛大的儀式她怎能缺席。她將失去初戀的恨意無情的施加給這些異類,人魚——她永遠的仇敵。不過晶巖鐘里沒有人魚雙子啊,真可惜!
又過了許久,空氣中飄散著末途花香,人魚特有的味道。
路無知站在首領的位置上,主持著他多日訓練的士兵,叫他們按量切割人魚肉。
“主上,真的必須吃下這肉?”一個士兵問年輕的將領??粗@豆腐塊般大的紅呼呼的東西,真令人難以下咽。
“這是命令!”
沒有人敢違背,即使吃的是銅鐵他們也不能反抗。這像在與魔鬼做交易,想著被狼人殘害的族人,遇到再艱難困苦的事情也不能退縮。
這著實讓人覺得惡心,黏黏的肉塊,香腥的味道,士兵們難以下咽。路無知差點沒吐,為了維護威嚴他忍住了。
夜色迷離昏暗,忽的一聲長嘯劃破寂靜的星空,什么聲音?驚亂過后,一名士兵撕裂著脖頸叫喊著:“熱!熱的我好像在被火燒,水!快給我水!”
接著,其他士兵也跟著如此嚎叫。連路無知都炙熱難耐,瘋狂的尋找著水源。
看到此景,茶顆顆急忙從黑暗處沖出來,阻止道:“這是體內‘二元’相溶蝕產生的熱火灼心,萬不可用水,否則會失去魚靈,重者會傷及性命,你們就白忙一場了!”
他們只好忍受著折磨,直到黎明的曙光投下來時,才漸漸的恢復到正常的狀態(tài)。
他們發(fā)現自己的體質超出了常人的范圍,身輕如燕,行動非常迅速,一手能擒百斤重量,力量大的如巨人般。而且,他們的皮膚如同金屬表皮,普通小刀刺不透,就算流血也能瞬間愈合。
茶顆顆對路無知說,這也只是最初,如果繼續(xù)吃人魚肉,你們的能量還會增強。
一日,一名士兵向路無知報告,說海神之母自盡身亡了。而路無知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真是一只沒有耐力的半魚妖。他們將海神之母的身體拋回大海。
路無知每天都在加強兵力訓練,他們的確戰(zhàn)如虎師,步行千里不足一時。茶顆顆并沒有回人魚谷,她在后方給路無知出謀劃策。
“月圓之夜又要到了,準備好讓士兵繼續(xù)吃人魚肉了嗎?我知道魚靈所帶來的痛苦,不過只有這樣下去才能使你們重振雄風?!辈桀w顆一臉冰冷的面對路無知,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她眼里的這個人再也發(fā)現不了陽光般的神彩了,忽然感到一陣恍惚,恍如隔世。她也時常尋找路無知過去純真般的影子,不過彼此都了然,是一種情懷,更是一種罪孽,冥冥中催化著。時間會為此療傷的,她相信。路無知也會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一陣無語,兩人靜默。路無知變得越來越木吶了,時常會望著遠方發(fā)呆。是殘忍的“屠殺”變異了他往日的性格,也許是覺醒之后的感召。
“你是在幫我嗎?”
良久的平靜,被路無知的一句話打破了。這是質問,還是懷疑?
被關押的人魚們每日都在哀悼死去的同伴,海神之母的死訊更讓她們萬分傷感。原來,她們尊貴的海神之母也被逮捕到這里來了。還有誰會為她們祈福呢?
只有人魚若汐不愿相信這已經定局的結果,大海的生命怎會輕易失去生存的條件?突如降臨的災難,會磨煉魚族的意志力,暴風雨后等待的是充滿彩虹的藍天。
若汐閉目的祈禱著,她好像看到了海神之母在向她招手,死去的同伴在天空中飛翔。她們甚至變成了鳥兒,飛出了恐怖的牢籠。
誒?那不正是庭宛嗎?不過又瞬間變成了路無知的模樣,但他沒有做傷害魚族的任何事情,在陽光下對她微笑。她跑過去,飛快的跑過去,可剛要觸碰的時候,美好的景象化成了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