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您就這么算了?”陸章走出不遠,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幾個隨從中的一個走上來詢問。
“哼!算了,你跟著爺這么多年,什么時候看到爺就這么算了過?”陸章一臉陰翳的說,面上的表情也越發(fā)猙獰。
“那您是…”那隨從還想再說什么,“啪”的一聲響,一個通紅的五指就印在了他的臉上。
陸章面目猙獰的說:“你也敢來打聽爺?shù)氖虑?,莫不是也想下到那蠆盆里面和爺?shù)男氊悆簜冇H近親近?”
“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啊…”那隨從聽到蠆盆二字,嚇得渾身抖似篩糠,跪在地上不停的給陸章磕頭,引的路人紛紛側(cè)目,又被陸章那陰翳的表情給嚇跑…
“嘿嘿,今兒就拿你下蠆盆!”陸章似乎心情好轉(zhuǎn)了許多,瞥了隨從一眼,隨口說道。
“啊…”那隨從知道陸章是個什么性子,說出的話就一定會做到,想到自己可能被萬蟲啃食,最后變成一具白骨,那隨從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瘋狂的朝后跑去,希望能逃過這一劫!
“嘿嘿,爺剛好拿你練手!”陸章此刻陰笑一聲,然后身形絲毫沒有剛才躲避沈筱蕓銀針時的狼狽,幾個閃身就追上了那隨從,“轟”的一拳釘在了隨從的腰眼上,那隨從頓時一聲慘叫,人飛出好幾丈遠,暈死過去…
“哼,沒用的東西,你們把他帶上,晚上爺要看著他下蠆盆!”陸章看了眼暈死過去的隨從,冷哼一聲然后朝遠方走去。
“什么!”上和殿內(nèi),傳來陸德巽的一陣暴喝,此刻他似乎完全變了個人一樣,再也沒有之前的處事不驚,面不改色,他現(xiàn)在就像是一只憤怒的獅子一樣,咆哮聲在這大殿中震的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不敢說話。
“他們當朕是死的嗎,竟然如此戲弄朕,竟敢如此戲弄朕!”陸德巽在高位上來回走了兩圈,然后看著底下的沈孟常他們說:“去,把那孫嚴的家眷,不,所有的親友全部抓起來,嚴加審問!還有那個什么李達,還有那些曾經(jīng)服食過五石散的人也一樣,凡是和他們沾邊的人全都給朕抓起來,如果有不遵從的,就地格殺!”陸德巽說到最后,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氣已經(jīng)彌漫了整個上和殿。
“這…陛下…”沈孟常剛想說些什么,就被身邊的李明微拉住了,然后他嘆了口氣,不敢再說什么了。
“嚴昭,你身為御史大夫,領(lǐng)糾察百官之責,你給朕解釋解釋,為何在你眼皮子底下出了這么大的紕漏?”陸德巽似乎火氣還未消下去,怒目注視著嚴昭。
“老臣有罪,請陛下責罰?!眹勒训挂补夤鳎苯诱J下了罪名,絲毫也不加反駁。
“呵呵,好,好,你既認罪,那就別怪朕不留情面了,王布儒,擬旨!御史大夫嚴昭,職責期間,上不能輔佑圣聽,下不能檢舉百官,于天下無尺寸之功。即日起免除一切官職,禁閉府中,不得圣諭,不可外出!”陸德巽一連幾句話卻說的下面人心惶惶,一個從三品的御史大夫就這么被一擼到底,變成了個布衣百姓,這對于一個歷經(jīng)三朝的風云人物來說如何受得了…
“謝陛下隆恩?!彪S著陸德巽的話說完,嚴昭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十歲一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后解下頭上的冠帽,神情落寞的朝殿外走去…
“李明微,你帶著朕的虎符去西營提調(diào)三千御前金吾衛(wèi),順便告訴杜麓峰,朕不想聽到任何人從京城里出去的消息!”陸德巽只是看了眼那個正緩緩離去的老人,然后就將視線轉(zhuǎn)到李明微身上說。
“是,臣遵旨…”李明微領(lǐng)了旨意,也不耽擱,拜了一拜也朝著殿外走去。
京兆府外,一批又一批的金吾衛(wèi)將這里團團包圍,里面杜麓峰正在詢問京兆府的其他官員。
“你確定是李達嗎?”杜麓峰正在詢問一個男子,正是之前陸染秋他們見過的那個李捕頭。
“回將軍的話,確實是李大人。當時正是小人當值,李大人領(lǐng)著一個黑衣人進了獄中,還把小人們都遣了出來,然后沒過多久案發(fā)了,李大人也被發(fā)現(xiàn)死在他自己的房間里…”李捕頭十分肯定的說。
“…”杜麓峰是徹底被這段時間京城發(fā)生的事情弄暈了,先是暴民四起,禍亂百姓;然后是皇子被當街刺殺,之后牽扯出什么五石散,又死了一個京兆府尹,現(xiàn)在可好,又送了一個少尹加上整個京兆尹大牢!?。?p> 杜麓峰開始懷念以前在邊關(guān)和瀚海人作戰(zhàn)的日子了,至少不用他去考慮這么多,而且還都盡是些他不擅長的…
“將軍,外面來報,說是沈家小姐和莫將軍來訪。”就在杜麓峰無比糾結(jié)之時,一個年輕的副將走了上來,在杜麓峰耳邊說。
“哦?請她們進來?!倍怕捶逖劬σ涣?,雖然對她們的目的還不明確,但是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在這里思來想去不得其解要強一些。
“杜將軍。”“莫將軍,沈小姐?!比艘娺^禮之后,莫梓婼直截了當?shù)膯枺骸岸艑④?,這京兆尹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這…哎,剛才接到京兆尹的通傳,說是京兆尹大牢里的犯人全都暴斃身亡了!”杜麓峰說到這里,眉毛緊鎖,很是憂心。
“什么!”二女皆是驚呼一聲,然后莫梓婼連忙追問:“杜將軍,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
“哎,這事我起先也是不信,以為哪里弄錯了。直到京兆尹連續(xù)派人來催了三四遍,我才感覺事情不對,連忙調(diào)兵過來…”杜麓峰看了看二人,嘆了口氣說。
“這…”二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還是莫梓婼對著杜麓峰說:“杜將軍,不知我們是否可以去那牢房中看看?!?p> “也好,忙了這么久,我都還沒去看過呢。周山,這里交給你了,有什么情況及時來報!”杜麓峰沉吟了一下,然后對著剛才那個年輕副將說。
“謹遵軍令!”周山抱拳行了一禮,就去調(diào)遣人手去了。
“唔…”沈筱蕓剛到牢門口,就聞到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厭惡的掩了掩鼻子,然后從身上掏出一塊手帕綁在耳邊。
“…”莫梓婼和杜麓峰也皺了皺眉,雖然沒有沈筱蕓那么大反應,但很明顯,現(xiàn)在二人的感覺也并不太好。
“李越,過來!”杜麓峰朝著前面不遠,一個戴著面巾,指揮一眾金吾衛(wèi)不停將牢里的尸體搬運出來的男子喊了一聲。
“恩?將軍!你們繼續(xù),不準偷懶!”李越大聲的交代了眾人一聲,然后朝著杜麓峰他們這邊跑過來。
“參見將軍!”李越朝著杜麓峰行了一禮。
“行了,里面清理的怎么樣了?”杜麓峰看著眼前戴著面巾的李越,又看了看那些金吾衛(wèi)也都是人人用面巾遮面,點了點頭問。
“哎呀大人,里面現(xiàn)在真的是…”李越說到這里就開始不停的訴起苦來,說里面如何臟亂差,關(guān)鍵是各種嘔吐物和人體排泄物混著血污給他們的清理造成了多大的麻煩…
“嘶…”就在他們討論的時候,沈筱蕓已經(jīng)來到一具被白布蓋起來的尸體旁,打開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險些又被自己吸入的氣給惡心到了…
只見那具尸體似乎已經(jīng)被大略的清理過了,雖然身上還有不少不明物體殘渣,但是沈筱蕓看了看那些現(xiàn)在被金吾衛(wèi)抬出來就隨手一扔的尸體,覺得這具尸體至少還能讓她驗尸…
她拿出一根銀針,朝著死者的脖子扎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拔了出來,看到銀針頂端的黑色痕跡,又看了看死者身上的一些殘留物,就朝著莫梓婼他們的方向走了過去。
“怎么樣?”莫梓婼早就注意到她的動作,見她回來,急忙開口詢問。
“是砒霜,很大劑量的砒霜!”沈筱蕓面色沉重,看著眾人一字一句地說。
“砒霜?那不就是投毒?!李越,你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異常?”杜麓峰聽到這里,又看了看李越。
“回將軍,咱們接到消息封鎖了京兆尹之后,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前院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情況…”李越回憶了一下,然后說。
“對了,屬下聽一個捕頭說,負責給牢中提供飯食的那些人全都不在。當時屬下以為一些廚子沒什么好在意的就沒…”李越說到這里,看著氣的眉毛直跳的杜麓峰,連忙說:“屬下這就去把他們抓來!”
“…”杜麓峰看著遠去的李越,也只能指望他能發(fā)現(xiàn)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