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心中一驚,面不改色地說道:“還有這等人?老兄,你的見世面也太廣了吧?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被困在這里上千年了?!?p> 商均微微一笑,從容地說道:“你有這個想法也很正常,我之所以能夠洞悉外界的情形,全憑我搗騰的陣法?!?p> 虞江承脫口而出說了聲:“陣法?”
商均微微點頭,說道:“沒錯。有個陣法叫恣意寶相,可借助世上的一切生靈,就算是一株小草,都能夠串聯(lián)到自己的五官,從而洞察世間的一切。哈,是不是驚嚇到你了?”
商均對于陣法的獨特見解,是他人所不及的。
虞江承一怔,失聲叫道:“世上竟然還有這等奇妙的陣法?真當(dāng)是讓我大開眼界哩。對了,時戒和外界不是兩個空間嘛,要想做到這事,應(yīng)該很難吧?”
商均暗忖你心知肚明就好,以后要走的路還長著呢!淡淡地說道:“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p> 虞江承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么厲害,竟然還被困在這里,太不應(yīng)該了啊?!?p> 商均臉色微紅,輕咳一聲,說道:“術(shù)業(yè)有專攻嘛!若是我什么都精通,那不成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了?”在陣法的造詣上,商均可以說是宗師級別,但是,在空間的造詣上,可就差強人意了,當(dāng)然這種差強人意,可是與那些宗師級別做比較的。
頓了頓,又說道:“虛無幻境好像是從三周鼎里開辟出來的空間。哈,我二哥丹承當(dāng)真是曠世奇才,這樣的空間他竟然能夠創(chuàng)造出來。厲害,厲害!”
虞江承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這種商業(yè)吹捧行為過于明顯,讓人不免有些反嘔,我就當(dāng)你沒說過這話。哼!奇才不奇才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他是在添亂。”
商均“哦?”了一聲,說道:“這話從何說起?”
虞江承把豫讓的話一五一十地說給商均,旋又說道:“你二哥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毀了三周鼎,遺留下這么一個禍根,教我去給他補這個窟窿?!?p> 他是越想越氣,好端端地自己怎么就陷入到這種困境之中?
與其說是困境,倒不如說是一種無形的壓力,畢竟想要徹底解決虛無幻境的問題,就只有將星芒提升到最高境界,否則,就要和豫讓這樣一直受困在虛無幻境之內(nèi)。
虞江承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逼迫著成長??此埔患檬拢谟萁醒劾锟刹皇侨绱?,這可是等同于舍棄了自由。
商均會意地點了點頭,突然大叫道:“哈,我總算明白他為什么不去天界,而是選擇留在這里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這個虛無幻境。錯不了的,以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放任這事不管的?!?p> 虞江承冷哼一聲說道:“你也不要盡為他專說些好話,這種無作為的行為,又有什么意義呢?換作是你的話,怎么去彌補這個大窟窿?”
他可不認(rèn)為丹承對虛無幻境有什么貢獻,要不然豫讓也不會千方百計地引自己入圈。
商均搖了搖頭,說道:“坦白來講,我無能為力。三周鼎本是邪物,內(nèi)含共工大神的邪念,當(dāng)初我們就是因為這個而落得萬劫不復(fù)的地步。想要不被三周鼎控制,已經(jīng)是一件難事,而想要毀了三周鼎,更是難上加難,當(dāng)初我們有這個本事,早就毀了它,哪會留到今天?我二哥開辟出虛無幻境這個空間,自然有他的道理,只不過凡是都有意外,虛無幻境的不穩(wěn)定性,應(yīng)該是他始料不及的。哎,現(xiàn)在看來,虛無幻境和我們現(xiàn)在賴以生存的空間,應(yīng)該是發(fā)生位移,從而出現(xiàn)了裂縫。你想得太簡單了,如果我有辦法幫你處理那個禍根,就不會至今還受困在這里了?!?p> 虞江承冷哼一聲,說道:“你倒是挺實誠。”
商均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是老早就說過,我也是個很普通的人。你再和我說說星芒的事,你對于這套心法領(lǐng)悟了多少,已經(jīng)到了哪個境界了?”
虞江承苦笑地說道:“你如果有興趣,我現(xiàn)在就把心法傳授給你,以你幾千年的智慧,總能悟到不同的見解?!彼南耄赫f不定商均習(xí)得星芒之后,還能為虛無幻境出一份力呢。
商均搖了搖頭,說道:“我目前沒有精力去做這件事情。星芒和陣法是一個類型的,都十分耗費靈氣,與其花費精力在星芒上,倒不如繼續(xù)專研我的陣法。你看我這個陣法如何?”
虞江承看著地上橫豎線條,雜亂無章,就像個鬼畫符,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你讓我去評價一位美女,這個我在行,但是這個陣法,我還真看不出什么奧秘?!?p> 商均發(fā)了一會兒呆后,說道:“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若是能回答上來,反而會驚嚇到我。這個陣法相當(dāng)有趣,等你到了地階,我們再好好一起研究研究?!?p> 這話商均說過不下三次,顯然很看好虞江承。
虞江承困惱地說道:“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
他總算是想起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了。
商均怪異地看了虞江承一眼,驚訝地說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了,咱倆誰跟誰的,有話就說,能幫的我肯定幫你的?!?p> 虞江承果斷地問道:“金丹如果被毀,有沒有辦法補救?”
商均皺了皺眉頭,說道:“你該知道,金丹在還未塑造成元嬰之時,相當(dāng)于是修真者的命根子,金丹被毀,也就等同于丟了性命?!?p> 虞江承駭然得登時臉青唇白,說道:“難道我太爺爺真的沒有回天的機會了嗎?但是,按照你的意思,太爺爺應(yīng)該撐不住兩年的,為什么他能活到現(xiàn)在?!?p> 商均沉思片刻,解釋說道:“可能是因為他體內(nèi)殘余的靈氣。靈乃是生之根本,只要體內(nèi)有靈氣,就等于還有一口氣在。只不過金丹被毀,就無法從外界再獲取靈氣。。。”
虞江承心中有疑慮,截聲說道:“等等,我太爺爺畢竟是一位修真者,即便金丹被毀,不是還能繼續(xù)冥思聚氣的嗎,這是連黃階都能做到的事,為什么曾經(jīng)為玄階的太爺爺就做不到了?”
商均的虎目里迸射出一絲睿智的鋒芒,好整以待地說道:“你很聰明,就是有些想當(dāng)然啦。俗話說,萬物皆有靈,但是這個靈其實是有區(qū)別的。我們所處環(huán)境之中的靈氣是由萬物締造而形成,而我們修真者借外界靈氣煉化成自身的靈氣,從而塑造靈體,本來這一切都很順其自然。但有了金丹之后,一切都改變了。此時,我們煉化的靈氣必須要更加純凈,才能夠被我們的靈體所接納,這個過程往往需要金丹做輔助。靈氣在金丹提煉之后,才能夠被靈體所接收,隨著靈氣在靈體內(nèi)周游不息,流轉(zhuǎn)不停,再借以各種心法和秘術(shù)做引子,從而創(chuàng)造出不菲的戰(zhàn)力。這便是修真的真諦?!?p> 這種解釋倒也合乎情理,虞江承似懂非懂地說道:“這和吃了山珍海味之后,再去品嘗青菜豆腐,就有點食之無味,是同一個道理?!?p> 商均笑了笑,淡然說道:“你這樣理解也沒錯。所以金丹被毀之后,如果解決不了靈氣提煉這個最重要的過程,就沒辦法煉氣化體了。等到靈氣徹底耗盡,也就走到生命的盡頭?!?p> 虞江承好奇地問道:“怎么看出靈氣會耗盡?雖然我太爺爺看起來很虛弱,但是又感覺很有生命力的樣子。”
商均頓了頓,分析說道:“這很簡單,發(fā)為靈之余,只要你留意你太爺爺頭發(fā)的色澤,便知道他體內(nèi)的靈氣還剩幾許。只要發(fā)絲蒼白而無光澤,那就是活到頭了?!?p> 對于活了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修真者來說,死亡其實一點都不可怕。畢竟歷經(jīng)如此長久的時光,再有毅力的人都會麻痹。
因此,商均在提到生死,情緒那是一點波動都沒有。
虞江承的神色變色有些不平靜,說道:“這么說太爺爺是真的撐不了多少天了?!彼粢獾侥饺蒈幍念^發(fā)確實變得蒼白而黯淡,這是死亡的征兆。
商均不希望虞江承變得沮喪,平靜地說道:“其實,還是有轉(zhuǎn)機的。只不過這事有違天道,你可要三思而后行?!?p> 虞江承眼里精光一閃,緊緊地抓著商均的手臂說道:“什么?你快說,有什么辦法?”
商均挪開虞江承顫抖不止的手,淡淡說道:“還記得我說過的攝魂術(shù)嗎?”他顯然很抵觸攝魂術(shù),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很不自然。
虞江承恍然大悟,低聲說道:“你說的可是暗黑修真者慣用的噬魂?”
商均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原來你們稱呼這個為噬魂,聽起來挺霸氣。”
虞江承急切地說道:“這噬魂與我太爺爺。。。你是希望我太爺爺入魔,去學(xué)噬魂?然后靠攝取別人的靈氣存活,這是不是太不人道。。?!币赃@種方式來續(xù)命,遠遠超出虞江承能夠接受的范圍。
虞江承被儒家思想熏陶,本性可是很善良的。
商均一副吃定他的模樣,微微一笑,說道:“對,但僅此這種方法,再無其它可解。”
虞江承皺了皺眉頭,說道:“以我對太爺爺?shù)牧私?,就算我將這方法告訴他,他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的。話又說回來,你怎么保證以這種方式獲取的靈氣不會無效呢?萬一還是排斥呢?”
商均笑了笑,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我敢對你打包票,這事絕對不會排斥。雖然在外觀上,人的相貌千種多樣,但是內(nèi)在其實都是相同的,提煉的靈氣也是相同的。。?!?p>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虞江承,旋又說道:“哎,既然你都這樣說了,又何必那么執(zhí)著呢?人終究要一死,該放手還是要放手?!?p> 虞江承對于情誼看的很重,商均的這席話全然沒有顧及他的感受。
此刻,虞江承的臉色陰沉更甚,微怒地說道:“如果我們還算是兄弟,就收回你剛才的那句話?!?p> 商均心中一怔,仿佛看到了過往的自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歉意地說道:“其實你體內(nèi)蘊涵著濃郁的靈氣,引出一部分倒沒有什么問題,當(dāng)然,這么做對你的修行肯定會有一定的影響?!?p> 這可比從外人身上獲取的方法好多了。
當(dāng)然,商均提出這個辦法也是有原因的,畢竟能夠提煉靈氣的修真者,都是擁有金丹,玄階以上級別的高手,以慕容軒目前的能耐,就算將噬魂運用得得心應(yīng)手,也很難施展開來。
虞江承暗忖自己怎么把這個給忽視了,笑道:“這辦法倒是可行,只是這個噬魂,我可不會?!?p> 商均冷笑一聲,說道:“你別看著我,這種傷天害理的功法我可不會,當(dāng)然,會這個功法會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你去抓一個暗黑修真者過來問問就知道了。哈,為什么你們要稱呼他們?yōu)榘岛谛拚嬲??邪惡修真者不是更符合他們的作風(fēng)?”
虞江承有點明白地說道:“這稱呼反正是別人取的,我也懶得去糾結(jié)。嗯,我想到了一個人,他應(yīng)該能夠幫上忙。”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黑風(fēng)道場的金理闖。
似乎這一切又變得很簡單,虞江承懸著的心瞬間落了下來。
商均笑嘻嘻地說道:“既然你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多說什么。但我必須叮囑你,那就是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天意,你這樣做就是逆天而為,能不做就不要去做。我理解你的感受,這次是你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p> 如果虞江承通過這種方式給自認(rèn)為重要的人續(xù)命,那這個世界還不亂套了?
虞江承皺了皺眉頭,說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萬一這種事情被無休止地放大,恐怕全天下都要遭了殃。放心,我做事還是有分寸的?!?p> 商均冷哼一聲,飽含深意地瞪著虞江承,微怒道:“胡說,你如果改變不了現(xiàn)在的觀念,只會繼續(xù)任性地胡鬧下去。你一定要想明白,身邊的親朋好友,遲早有一天,都會死去?!彼岬竭@個“死”字,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飽含著無盡的痛楚,讓虞江承倍感震撼。
虞江承被瞪得頭皮發(fā)麻,呵呵笑道:“我聽你的,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他可愿意想得那么長久。
有虞江承這句話,商均的心瞬間就軟了下來,淡淡說道:“我也不是逼你,只不過一切以大局為重,我可不想再看到生靈涂炭的場景。”
虞江承暗忖商均必然歷經(jīng)重大變故,不然言行不會這么極端,順口又問了一句:“如果我得到噬魂的功法,該怎么去操作呢?”
商均想了想,說道:“你太爺爺畢竟是玄階的修真者,就算金丹被毀,功底還是在的,因此,噬魂這種功法他很容易就能夠上手。噬魂這種類似精神層面的功法,勢必會對你的精神意識產(chǎn)生影響,我再給你一套心法,可穩(wěn)定你的心緒,不會被這種邪惡的功法所牽累。”
虞江承想起之前與梁超對決的時候,出現(xiàn)過恍惚的感覺,想來那個就是噬魂對精神的影響吧。不過這種恍惚的感覺也就那么一瞬間,應(yīng)該是自身的金丹將噬魂的招數(shù)都給吸收了,由此可見,想要達到被噬魂的目的,首先就要關(guān)閉自身金丹的這個防備功能。
只是這個該如何下手呢?虞江承那是一籌莫展。
商均看在眼里,低聲問道:“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呢?”
虞江承將自己與梁超對決的情況如數(shù)地訴說給商均,商均聽后亦是陷入沉思,好一會兒后才緩緩說道:“這種情況很大可能是因為那個附靈玉,畢竟你的金丹是吸收了附靈玉的靈氣而形成的,或多或少會帶著附靈玉自身的特性。五大至寶皆是用天外之物煉制而成,里面蘊含什么特性,連我都不清楚。”
這確實是個麻煩事。
虞江承忽然想到一個點子,說道:“那我把體內(nèi)的靈氣引出來不就可以了?”
商均聽得無言以對,罵咧咧地說道:“萬萬不可以。你這個笨蛋,此前你這做法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命,你知道嗎?要不是出現(xiàn)奇跡,要不是附靈玉里面的靈氣都跑到你體內(nèi),從而生出金丹,才保了你一命。哼!不然你現(xiàn)在的墳頭草都有一米多高了?!?p> 虞江承噗嗤一聲,怪笑道:“有這么夸張嗎?還有,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正經(jīng)的人,原來還是會開玩笑的啊?!?p> 商均銳利的眼神凝住在虞江承的臉上,冷哼一聲,不悅地說道:“到現(xiàn)在還不知悔改,枉費我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
虞江承流露出一絲歉意的神色,抱拳說道:“是我太魯莽了。好不容易找到解決之法,卻又被自身的因素所限制,這該如何是好?”
商均指了指一旁的玉石凳,說道:“這個陣法我已經(jīng)完成了,不如先到那邊休息下。坐著想事情不會那么累?!?p> 虞江承表示贊同,他是個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躺著絕對不坐著的人。這和目前的主流“躺平”還真是相差無幾。
兩人隨意而坐。
商均變戲法般變出一個酒壺和兩個酒杯,再為虞江承注酒,說道:“你急切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不要這么悲觀,事在人為嘛!總是有辦法的,除非你要一意孤行,不顧后果地去做,否則聽我一句,籌備妥當(dāng)而后行?!?p> 虞江承仰頭一飲,也不知這酒是什么滋味,說道:“行啦,你也別賣關(guān)子了,快告訴我解救之法?!?p> 商均哼了一聲,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會有辦法?”
虞江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看你這么淡定,肯定是想到什么餿。。。好主意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給商均點面子。
商均聳了聳肩,淡淡地說道:“以珍寶為媒介便足以。那枚附靈玉不是在你身上嗎?你只需要把靈氣引入到附靈玉即可?!?p> 附靈玉雖然失去了用途,但是虞江承依舊會放在身上。
虞江承生出奇怪的感覺,皺著眉頭說道:“剛才你還說這個做法很危險,怎么突然又變卦了?”
他被商均給整蒙圈了。
商均十分有耐心地解釋說道:“你體內(nèi)的金丹本是由附靈玉的靈氣煉化而成,因此,你的身體與附靈玉可以說是同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換句話說,附靈玉可以算是你身體的一部分。既然是同體,就不會有什么副作用的反應(yīng)。”
虞江承看了他半晌,半信半疑地說道:“就這么簡單?”
他隱隱感覺也就這么一回事,但又似乎不是很妥當(dāng),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商均很肯定地說道:“沒錯,就是這么簡單。然后讓你太爺爺吸納附靈玉內(nèi)的靈氣即可?!?p> 虞江承聽得心中一動,說道:“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復(fù)雜了,還是老哥你心思縝密。那我等明日考完試,先去金理闖那里把噬魂的功法給討要過來先?!?p> 商均為他再次斟滿一杯酒,囑咐說道:“當(dāng)然,這種做法雖然沒有什么弊端,但是有個很致命的缺點。因為附靈玉已經(jīng)失去了儲存和再生靈氣的功能,這么做,原本引進到附靈玉的靈氣會因為沒能及時被吸收而白白消散掉,實在是太可惜了。再則,你太爺爺目前的狀況,需要隨時為他補充靈氣,你總不能一直候在他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