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只見在眾人群上方,直沖出一支穿云箭,它受了指引一樣,殺氣騰騰的就只向著師仲柯飛速沖過去……
“誰放的箭!”陳煜時回頭大吼一聲,誰也不知道這一箭究竟從何而來。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且不安的看著師仲柯臉上的血,她一剎那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噴涌在她臉上的血順著她的下巴淌下……
“仇硯...”她危機之時,顫抖的叫來仇硯,仇硯快速蹲下身,她低聲道,“帶獨孤朗走!金色面具都走……快!”
仇硯顧不得金色面具是獨孤朗的事實,起身便直接迎上朝著師仲柯跑來的金色面具的獨孤朗,仇硯下了死手,這也是獨孤朗最松懈之時,仇硯正朝獨孤朗的脖后重擊一掌。
暈倒的獨孤朗只在最后清醒之余,看到了被一箭穿心的獨孤峒,倒在師仲柯的前面……他知道,他見不到獨孤峒最后一面了……
“大哥...”他還未喊出的話,就停留在了喉嚨里。
仇硯扛起還戴著金色面具的獨孤朗,長劍一舉道:“殺出去!”
金色面具的人義不容辭的開路一同殺出去,仇硯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人單力薄的師仲柯,她臉上沾了獨孤峒的血,那一箭穿透了獨孤峒的身體,可想而知那一瞬間的疼痛。
獨孤峒的一句“小心”,自己卻沒有躲開,誰也不知道他為何要沖上去,師仲柯唯一想到的就是獨孤朗,他親眼目睹了獨孤峒被一箭穿心的場景,她怕獨孤朗沖動奮起,帶著他的金色面具兵團做出什么事來。
如果皇上城外的援軍的一到,獨孤朗的兵團是跑不掉的,她只好將獨孤朗送出去,不然,今日的場面,很有可能因為獨孤朗就會失控!
可金色面具的兵團撤走,她也沒有了仇硯和伏饒,蒼樊也沒了,現(xiàn)在她只有身后幾十個暗衛(wèi)了。
獨孤峒死的很痛苦,疼了很久才斷氣,他即使沒了最后一絲氣息,御醫(yī)也沒能趕到。
師仲柯俯身將獨孤峒平放在地上,看著他心口的那只箭,她默默暗道:“對不起...”
她咬牙一用力,拔出了那只穿透獨孤身體的箭,鮮血淋漓,染紅了她的手,她緩慢起身,轉(zhuǎn)身箭頭對著皇上重吼道:
“看到了嗎?你的箭,你的將,你的都城,你的百姓,都是因為你所謂的皇威,被折磨的死傷不堪!”
顯然皇上也沒有料到今日會有蒼樊,和獨孤峒的犧牲,皇上看著師仲柯舉起的血淋淋的箭,他對自己也滿是懷疑:
“蒼樊,獨孤峒,他們都是朕的臣,為什么會因你而死?!”
“不是我,是你!是你從十年前就留下了禍根,你給多少人造成了傷害你數(shù)過嗎?在你有權(quán)力翻案時,你卻打算用掩蓋史書的方法,讓洛君府在南鳳國的千百年歷史上被人遺忘,又死了多少人,你數(shù)過嗎?!”師仲柯步步逼近皇上,陳煜時欲要上前保護,皇上抬手制止,所有人就看著師仲柯和皇上只差幾步之遙,
“有多少人認為你是明君,又有多少人認為你是昏君,你數(shù)過嗎?十年來,你在都城高枕無憂,可在邊境,有多少父母妻兒,幾天不休不眠的都在那里找尋一具尸體,你數(shù)過嗎?!”
師仲柯冷哼一聲,嘲諷道:“你當然沒數(shù)過,因為你是龍威不得侵犯絲毫的真龍?zhí)熳?,邊境離你遙遠,也覺得和你無關(guān),所以十年后的今日,躺在這里的尸首,都是你留下的余孽!”
“你若一錯再錯,你的南鳳國,沒能有幾個十年了!”師仲柯的最后一句話,如一把刀插進了皇上的心窩里。
她轉(zhuǎn)身仰天大笑,看著地上死去的人,她已心如死灰,一切是她愚蠢,她終歸是……失敗了!
師仲柯抬手便將手中的箭刺進自己的胸口,可是卻偏了一分,楚淮從人群中第一個快速沖了過去,攙扶住跌倒的師仲柯,師仲柯卻遺憾一笑:
“連死都不做不到,我真是沒用...”
“不,闕兒,你不能死!”楚淮雙眸淚水閃爍。
“把她帶進來,叫御醫(yī),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皇上話落,轉(zhuǎn)身進了御書房。
禮公公從楚淮手中拉走了師仲柯,帶進御書房,楚淮滿是擔憂的看著師仲柯,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御書房的門,又再次關(guān)上。
誰也不知道他們這次的談話,還要說些什么。
一個御林軍跑過來,向楚淮道:“稟報淮王殿下,金色面具一伙人逃走,有一個未戴面具余黨守在宮門阻攔御林軍,被就地誅殺!”
“仇硯!”未戴面具的人,他守住宮門,就為了讓金色面具一伙人順利撤走,楚淮想不通他這是在保護什么。
他的目光又看向御書房,他在等里面的消息。
御書房內(nèi),師仲柯推開御醫(yī),“想我死的話不必救我!”
皇上揮手,示意御醫(yī)退出去,禮公公給師仲柯抬過來一把椅子,“坐吧!”
師仲柯虛弱的身體,微微靠在椅子上,皇上深沉嘆口氣,看著師仲柯如此,他目光混濁,十分復(fù)雜,許久,皇上沉道:
“洛君府可以翻案!”
“……”她猛地抬頭,但又暗了些光芒,“什么條件?”
果然,看皇上的樣子,他不會就這么息事寧人,給洛君府翻案打破了他自己十年的錯誤,這一定是要她付出些什么。
“朕留你性命,但從今以后,你不得在踏進南鳳國一步,也永遠不得暴露洛思闕的身份,永遠不得和南鳳國內(nèi)的人往來,更不得和淮王,獨孤家相見!”
皇上的眼神銳利,這是他最后的堅決,也是最后的底線,他知道,只要洛思闕還在南鳳國一日,他的南鳳國就不會太平。
但若是讓她死了,難免南鳳國內(nèi)沒有她的同黨,而且淮王,還有獨孤朗,皇上他把控不住。
“你若是答應(yīng),朕會在你離開南鳳國后,立即替洛君府翻案!”
她閉目倒抽了一口氣,心里那口濁氣,還是壓的難受,但洛君府翻案,是她十年來唯一活著的意義,她此刻卻開心不起來,她知道是因為什么。
她抬頭,冷道:“好!”
“但,我也有條件?!边@是她最后的祈求,“今晚我要去見獨孤朗最后一面!”
“準!”皇上知道,這終于畫上了句點。
她在夜幕之前,都在宮中,被皇上派人看守,而且所有也都各司其職,夜里平靜的氣氛,仿佛白日,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而在空曠的殿內(nèi),師仲柯也見到了另一個人,當莫珺寰從門口走進來時,她冷冷的瞥了一眼,不再正眼看他,冷道:
“宮里的弓箭手,是你帶來的吧。”
“是,”他坦白答應(yīng),他看著她的傷口,“痛不痛?”
“你害的我,還要問我疼不疼,莫珺寰,你好假??!”她掃過莫珺寰的侯爺朝服,“果然...無論在哪,我還是斗不過你?!?p> 這次既然有莫珺寰的弓箭手入宮,也就是說莫珺寰對她的行動必然有了防備,他能及時替皇宮部署弓箭手,已經(jīng)比她早了一步。
只是,她不明白,莫珺寰為何要與她作對,“為什么總要害我?”
他俯下身,坐在她對面,吐了一口氣道:“阻止你復(fù)仇,也是我下山的任務(wù)?!?p> 她一怔,“長云峽長老讓你阻止我?為什么?他們說過不會阻止我的!”
莫珺寰搖頭,“所以,才由我來做,只要我完成了任務(wù),我就是長云峽的下一任長老!”
師仲柯驚愕,卻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很是可笑,“哈哈...原來,我就是你爬上長老位置的墊腳石,是我天真了……”
“皇上要決定翻案,我失敗了,”莫珺寰卻不覺得遺憾,“但我真的只想你放棄復(fù)仇,我不想你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十年來,你的復(fù)仇執(zhí)念,害了你多少。”
“都不重要了,說什么都無用,過了今晚,我就會在所有人的視線里消失?!彼抗忏紤?,看著莫珺寰道,
“在長云峽的最后一天,你醉酒后說,你會親手毀掉一個人,你沒告訴我是誰,岸山城墻上我也問過你,你還是沒說,其實那個人,就是我自己,我早該想到的?!彼蛋党令^,“不過,都結(jié)束了。”
她起身,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我要去做最后一件事,師兄,我們就這樣再也別見了?!?p> “后會無期!”她踏出房門只有這句話,在莫珺寰的腦海中回蕩,遲遲不散。
莫珺寰不知道他做了這么多,究竟是對是錯,這他自己當上長老的手段,卻每次對她,他明知道阻止不了,卻還要做那些事,最后……他什么也沒有得到。
師仲柯乘上皇上給她準備好的馬車,還看守她的一隊人馬,慢慢向獨孤府而去……
霧里小溪
作者說: 我知道很虐 也想發(fā)糖,但劇情不允許了 只能說,后續(xù)是另一個篇章 對獨孤朗的預(yù)言實現(xiàn)了 然后……在虐戀中,我準備了一個小驚喜 相信是一個有趣的小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