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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下無俗妻

獨孤朗消失

將下無俗妻 霧里小溪 3563 2018-10-05 10:41:00

    一天里獨孤朗都悶在自己的房間里,他的確知道了洛君府的事情,可他更想知道其中的內(nèi)情,皇上不算昏庸,洛君府疑點重重,為何就不曾調(diào)查一番,如今洛君府已經(jīng)石沉大海。

  快入夜了,明月已經(jīng)升起,他簡易的白衣顯得和月光也有幾分相稱,他來到依然車水馬龍的街上,燈火闌珊,看似除了他,所有人都是歡快的。

  他再次走進了金顏館,他進來后能感覺到四周審視他的眼睛,他徑直走進了后面的空堂,這里就是他上次闖進來救走師仲柯的地方,已經(jīng)修復如初。

  空蕩的大堂里只有他一個人,他抬頭看著上面簾帳后空無一人的座椅,他回顧了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莫小侯爺,希望你信守承諾,我來了!”獨孤朗的聲音不高不低,在大堂里還有回音。

  話落,從簾賬后的門走出一個藍衣身影,他看到獨孤朗的出現(xiàn),眼中灼爍,這次他沒帶面具,從簾賬后緩緩走出來,

  “沒想到南鳳國的秘史這么快就查清楚了,但還是比我想象中慢了一點?!?p>  獨孤朗道:“但我不知道十年前的全部?!?p>  “你只要知道洛君府怎么被滅門的就行了,關于那些見不得人的內(nèi)情,”莫珺寰抬眸,“興許有朝一日,師仲柯就會告訴你。”

  “我只要藥方!”獨孤朗道。

  “別急,”莫珺寰示意他坐下,自己去泡了一壺茶,邊道,“洛君府的故事你聽完了,但洛思闕的故事,你還沒聽完。”

  莫珺寰放在獨孤朗身旁一杯熱茶,“她這十年間,只有后八年是在長云峽的,也是在長云峽上,我和她相識了八年,我雖是她師兄,但八年來的一朝一夕,無不在促使我們成為對手?!?p>  獨孤朗雖有驚訝,但之前他也發(fā)現(xiàn)了,莫珺寰的勢力比他想象的還大,手伸的更遠,這也解釋了,師仲柯在岸山時為何和莫珺寰有來往。

  獨孤朗側眸:“所以才給她下了噬壽水的毒,還綁架她?雖是師兄,卻無半分情誼,莫小侯爺不覺得和我講這些太多余了嗎?”

  獨孤朗本就對莫珺寰全無好感,莫珺寰越說越多,生怕仇恨不夠深一樣。

  “你不妨都聽完,再看是否多余,”莫珺寰繼續(xù),“她恨的是整個南鳳國,所有君臣,她想替洛君府報仇,但以她一人之力,想顛覆朝綱根本就比登天還難,但她還要做,出于八年同門之意,我從中為她解決過淮王的手段,替她擋過很多要調(diào)查她的人。”

  “但,我也是莫氏的侯爺,我也要阻止她,所以給她下毒,以洛離靖的死法仿造尸體警告過她。”

  獨孤朗看著莫珺寰,他似乎盡是迷茫,就如同迷了路的馬,無論怎么做,怎么走,都是對,也都是錯。

  莫珺寰干笑,“告訴你這些,是讓你了解,師仲柯身邊的人,究竟有多不可信,以后……”

  ……你要好好保護她。

  莫珺寰沒有說出口的后半句,在心里說了無數(shù)次,這句話是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對自己說的話,現(xiàn)在對獨孤朗說出去,這才顯得很多余。

  “以后,我與師仲柯再次見面,我只會以她為敵?!蹦B寰側目而視,“還有你!”

  獨孤朗反而覺得很平淡,絲毫感覺不到莫珺寰的威脅,或者是他已不再懼怕,“莫小侯爺私設金顏館,監(jiān)視群臣,還敢將這些告訴我,是算好了我會死在你前邊,還是算好了自己的死期?”

  “人固有一死,”莫珺寰起身,神態(tài)霎時又恢復陰郁,“早日魂歸地獄又有何懼?!?p>  莫珺寰偏頭,話語透著陣陣涼意:“我的命早就一分為二,一分是莫家,另一分已經(jīng)丟在她那了,并早已粉碎!”

  他還有半條命茍延殘喘而已。

  莫珺寰越走越遠,最后一句話就是:“茶壺下面壓著藥方,每三日服用一次!”

  獨孤朗抬起茶壺,拿起折疊成幾折的藥方,他趕緊打開看了看,才放心了一些,別的他不多想,他快步就沖出了金顏館。

  他剛走出金顏館,一直躲在金顏館門口的獨孤峒才走出來,看著獨孤朗的背影,眼里只有諸多懷疑,獨孤峒身后的侍衛(wèi)道:

  “將軍,還跟嗎?”

  “不必了,回府吧?!?p>  …………

  獨孤朗拿著按照藥方開好的藥直接去了女師府邸,把一大堆藥放在師仲柯面前時,師仲柯十分詫異:

  “你這是做什么?”

  獨孤朗沒法和她解釋這藥方,就隨便編了一個理由道:“這是楚凌從宮里太醫(yī)署帶來給我的,說是什么補藥,對身體特別好,我就給你帶過一些。你要按時喝,每三日服用一次,別忘了?!?p>  師仲柯無奈,“可我沒病,用不著吃藥?!?p>  說著,師仲柯喝了一杯梨花釀,更為滿足,獨孤朗沉默了一會道:

  “藥能治假病,酒卻不能解真愁,以后,你少喝些酒。”

  師仲柯淡然一笑,臉上如開了一層漣漪,“這兩次見你越來越覺得奇怪了,勸我不喝酒的人也有,今日勸我喝藥的人竟然也有了。”

  獨孤朗雙眸宛如彎月,笑道:“你記得就好?!?p>  這時伏橈過來道:“啟稟主子,宮里傳旨,讓您即刻進宮面圣?!?p>  “我知道了?!睅熤倏碌?,伏橈退下,起身對獨孤朗道:“你要留下來參觀下我的府邸嗎?”

  “我當然也走,”獨孤朗笑笑,又叫住師仲柯道,“那個……你……”

  “什么?”師仲柯回過頭,看獨孤朗越來越不對勁了。

  獨孤朗笑笑,搖頭道:“沒什么,我以后可能不會再給你送藥了,你的藥要是喝完了,按照藥方再去買一些,還有就是……你照顧好自己?!?p>  師仲柯上前一步,“你今日說話怎么這么奇怪,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獨孤朗大笑,撓撓頭道:“哪有什么事啊,就是看你每日過得太糟了,提醒一句。”

  師仲柯還是半信半疑,獨孤朗指了指伏橈的方向:“快走吧,伏橈等你很久了。”

  師仲柯這才移步,獨孤朗在她身后緩緩的跟著,看著她的背影,獨孤朗心中絞痛,他多想上去拉住她,緊緊的抱著她,怎么也不放手,和她肆無忌憚的說著所有的秘密,聽著她的笑聲,看著她口是心非的沖他發(fā)脾氣。

  可是……不可能了。

  師仲柯此次進宮后,就會發(fā)現(xiàn)他做了一件荒唐事,她應該會在意他的吧。

  獨孤朗淚眼婆娑,心中的桎梏,將他捆綁的更緊了。

  師仲柯進宮后,御書房內(nèi),三部尚書,幾位主事大臣都在,而每個人都愁容滿面,師仲柯進來之后,皇上直接給她看了軍報,邊怒道:

  “西北黃荒之地土匪橫生,兩萬土匪燒殺擄掠,濫殺無辜,屠殺百姓以及地方官員,百姓被迫交出房屋,百姓被逼為苦力,短短一個月,土匪就達五萬之眾啊,而且霸占兩城,黃荒之地百姓苦不堪言!”

  “請皇上息怒……”眾大臣異口同聲道。

  師仲柯眉頭一皺,這些土匪來勢強悍,而且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有如此之眾的土匪,竟然將朝廷視如無物,這次南鳳國真遇到大麻煩了。

  “皇上可有應對之法?”師仲柯抬頭問道。

  皇上點頭,眼里卻存著一絲異樣:“昨夜鈞翊將軍連夜進宮來求旨,主動請纓,要前往黃荒之地剿匪,收回黃荒之地!”

  聽到鈞翊將軍時,師仲柯的瞳孔瞬間放大,心上被什么東西拽了一下般,她震驚的半天說不上來話,獨孤朗……

  所以他說話才那么奇怪,和她說那些話嗎……

  “萬萬不可!皇上!此次土匪人多勢眾,敢和朝廷公然對抗,手里還有百姓要挾,定然不會那么容易被收服,鈞翊將軍初出茅廬,他……”

  “女師不必說了,朕昨夜已給鈞翊將軍下了圣旨,今日就要公布朝野。”皇上主意已定,這次根本不聽她的勸諫。

  師仲柯頓時就慌了,又氣又怒,獨孤朗這個蠢貨!

  “臣突然身體不適,先行告退!”師仲柯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還沒有等到皇上說什么,現(xiàn)在她的腦子里全是沖動作祟,不由自己控制。

  圣旨比她的腳步還要快,他剛到獨孤府,皇上的圣旨已人人皆知,甚至百姓都在議論,他走進獨孤府時,也沒有見到獨孤朗,只見到了獨孤峒和獨孤宇河。

  師仲柯氣喘吁吁,“獨孤朗呢?”

  獨孤峒沉頭,“我們也在找他?!?p>  師仲柯的憤怒無處發(fā)泄,硬是用拳頭重重砸向了桌面,獨孤峒和獨孤宇河皆不出聲,很明顯,就連獨孤峒和獨孤宇河,也是剛知道獨孤朗接了圣旨的事。

  獨孤宇河愁容難消,詢問道:“女師大人,皇上可有說什么?”

  “這次土匪強悍無比,不知何時收服,并且九死一生,肯定是沒有將軍愿意帶兵前往,皇上正發(fā)愁時獨孤朗主動送上了門,皇上高興還來不及,還能說什么!”師仲柯原地不停徘徊,也看出她的不安,

  “愚蠢!”

  很明顯最后一句是咒罵獨孤朗的,獨孤峒和獨孤宇河同樣擔心,誰也不知道獨孤朗怎么就突然自作主張做了這么一件事。

  正如師仲柯所說,土匪和敵軍不同,土匪將百姓視如草芥,手段殘忍,并且霸占兩城,且擁有足夠易守難攻的地勢。

  且不說獨孤朗這種還沒有上過幾次戰(zhàn)場的將軍,就算是獨孤宇河這種老將上陣,也要擔心幾分,先籌劃好退路。

  “他回來派人通知我!”師仲柯急躁不安,快步又回了自己的府邸。

  她趕緊讓伏橈和仇硯都派人出去尋找獨孤朗,聽皇上的圣旨,皇上后天就要點兵出征,戰(zhàn)事可謂是催的十分緊張,而現(xiàn)在獨孤朗突然消失,明擺著他就是不想見這些人。

  林叢雁見師仲柯如此,給奉上了一杯茶淡然道:“女師大人一直拒鈞翊將軍千里之外,這次又為何如此生氣?”

  林叢雁話里有話,師仲柯不會聽不出來,她卻也答不上來,林叢雁笑笑道:

  “女師大人向來說一不二,唯獨對鈞翊將軍卻一直心口不一。若是換了別人,早就沒了鈞翊將軍這般的耐心。”

  師仲柯側眸,“你要說什么?”

  林叢雁只搖頭,“女師大人聰慧過人,怎會不知我要說什么?”

  師仲柯正目,“你今日話太多了!”

  “那草民告退,就不打擾大人了。”林叢雁說的從容,走的也從容。

  師仲柯閉目深呼吸了一口長氣,林叢雁說的是什么?

  她一直想讓獨孤朗與所有事都脫離干系,更不想與她靠近,但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卻發(fā)現(xiàn),她做的都是徒勞。

  獨孤朗根本不是她能束縛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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