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都說兔子急了會咬人,她手里這只也不例外,三瓣嘴里的一對大門牙瘋狂的上下磕牙,后腿也幾次踹上她抓著兔子耳朵的左手。
好疼!
但咕咕叫的肚子讓她硬撐著不動手,一咬牙,右手繼續(xù)使勁,直到有什么東西噴上了她握刀的右手。
兔子的掙扎越來越弱,最后猛的一蹬腿,姜菲菲就感覺左手一沉。再睜眼,那兔子就已經(jīng)沒了動靜,長長的后腿耷拉在地上。
那兔子的脖子被她用刀割斷了。
不知道人的同情心最后是不是永遠都會留給自己,看著手里那只死兔子,姜菲菲一點感觸都沒有,她現(xiàn)在腦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要怎么把皮扒掉。
笨拙的用刀順著脖子上的傷口劃開四肢上的皮毛,冷著臉把那兔子光溜的拽了出來。
用水一沖,利落的改刀切塊,生火,熱油滑鍋,野蔥爆香,下肉,翻炒,鮮肉的香味呼的撲出來,姜菲菲深深的吸了口肉香,飛快的伸手拿了鍋蓋蓋上,加水燉一刻鐘。
然后站起來削掉白菜的爛葉菜根,把白菜切了進去。
香味不知道什么時候把姜馮馮也勾了出來,小小一個人,追在姜菲菲屁股后面跟前跟后,等姜菲菲削完白菜,他就仰著頭吸吸嘴角的口水,虛虛的左右看看,小聲問:“姐姐,咱們什么時候吃肉?”說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很認真的看看過回頭:“肉好香??!”
姜菲菲被姜馮馮這讒樣逗笑了,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一會兒就吃,你先回去把咱們的碗筷拿出來拿水沖干凈?!?p> 有肉在前面吊著,姜馮馮小腿邁的飛快。
沒一會兒,鍋蓋都蓋不住這兔肉的香味了,怕肉味招狼,等時候差不多了,姜菲菲就立馬端著鍋進了小屋。
幾天沒吃過飽飯了,姜菲菲怕這猛的一吃肉,腸胃會受不了,就先把鍋里的白菜盛出來一大碗,那一口我一口的喂姜馮馮吃。
兔肉的香味融在湯里,湯汁浸透了白菜的老葉,吃到嘴里,那滋味好的沒話說,可白菜再好吃也比不上肉啊,姜馮馮吃一口白菜就問一遍:“姐姐,咱們什么時候吃肉?。 ?p> 姜菲菲就會笑著說:“再吃一口啊,吃一口咱們就吃肉。”然后就喂給姜馮馮一大口燉白菜。
哄騙著,姜馮馮吃了一大碗燉白菜,可小小個人都打嗝了還在問她什么時候吃肉。
姜菲菲笑著摸摸他圓鼓鼓的小肚子,“肚肚都撐大了,還能吃肉嘛!”
姜馮馮抱著自己的肚子朝后躲了躲,很肯定的點點頭,“能吃肉,不能吃菜了?!?p> 這么想吃肉??!
姜菲菲笑著下去給他盛了小半條兔腿。
從她拿起碗的那一刻開始,姜馮馮的眼睛就沒釘在了碗里的兔腿上,長著大嘴跳著喊,肉,肉,肉,肉!
半條兔腿姜菲菲就咬了一口,剩下的全進了姜馮馮的肚子,她都怕他晚上積食,帶著他在火炕上走了好幾圈消食。
肚子飽了,姜馮馮就開始犯困,迷迷糊糊蓋上自己的小花被子,小嘴還在無意識的吧唧著,嘀咕著吃肉,我要吃肉。
被這話勾的,姜菲菲沒忍住,跑下去夾了塊小肋排填嘴,強忍著撲鼻的香味艱難蓋上鍋蓋,姜菲菲用木棍頂住木門,自己也鉆進了被窩。
側(cè)身拍著姜馮馮,眉毛一挑一挑,閉著眼睛好一會兒,突然爬起來,翻出炕角的棉被,跳下去,給地上躺著的那和尚蓋上。
鉆進被窩,摟著姜馮馮肉肉的小身子,姜菲菲聽著除了他們兩個人屋里另一道粗重的呼吸聲,心里的感覺很奇怪,有些擔憂,但更多的卻是心底泛起的……希望的喜悅。
在這種奇怪的氛圍里,聽著門縫刮過寒風的呼嘯聲,姜菲菲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色沉沉,天中的半月光華流轉(zhuǎn)。
姜菲菲是被凍起來的,冷風好像透過了木門直接舔上了她的臉,她努力的蜷縮著身子,卻還是抵不住越來越烈的寒氣。
冷氣從臉一直流遍全身,凍的她再也躺不住,皺著眉頭閉著眼探出右手去摸放在旁邊的羽絨服。
閉著眼把衣服穿上,伸手拍拍躺在旁邊的姜馮馮,“馮馮起來了!”
惡劣環(huán)境幾乎改掉了姜馮馮身上所有的小毛病,但就一樣還一如既往的堅強殘留著——早上賴床。
小屁股撅著在被窩里拱了拱,不滿的哼哼兩下,就又扯起了小呼嚕。
睡就睡吧,反正起來也沒事,姜菲菲草草用右手攏了攏頭發(fā),迷糊著穿鞋。
目光不經(jīng)意在木門掃過,看見頂住門的木棍歪倒在地上,姜菲菲還想,怪不得這么冷,山上風大,就算有木棍頂著也經(jīng)常被風吹開,剛開始姜菲菲還會心跳害怕,但十天有八天這樣,姜菲菲也就習以為常了。
今天也是,姜菲菲拖著鞋打著哈欠去關(guān)門,被門口的冷風一吹,她捂著耳朵轉(zhuǎn)身去摸自己的毛線帽,然后就看見了半靠在火炕上,瞪著一雙黑瞳,和她大眼對小眼的男人。
“??!”姜菲菲毫不猶豫的貢獻了一聲女高音。
尖亮的女音震飛了屋外枝頭的麻雀,也嚇醒了躺在被窩里呼懶覺的姜馮馮。
聽著聲音,小人呼的一聲從被窩里鉆出來,閉著眼睛手腳麻利的穿好衣服就要往下蹦。
看著姜馮馮麻溜的動作,男人忍不住笑了。
笑聲低沉渾厚,聽起來——很“老實頭”?
跟著一起憨厚起來的還有男人的眼神,樸實真誠的像戴著草帽蹲在地頭除草的老大爺。
姜菲菲不由自主的被這樸素的笑聲蠱惑了,口里的聲調(diào)調(diào)低,男人的渾厚漸漸壓過女人的尖亮,姜馮馮也睜著眼睛,半身懸在炕梢上……不知所措。
姜菲菲只記得笑聲過后,自己好像迷糊的應了幾聲,然后現(xiàn)在,那男人就蹲在火塘旁給她遞柴火了。
警戒心暴跌的莫名其妙。
迷迷糊糊的把昨天剩的半顆白菜削進鍋,等鍋滾了,她就伸手去端。
被男人搶先一步,端著鍋,那男人還問了一句:“在屋里吃?”
灼融
晚點了……大家中午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