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海底,時不時的閃過淡藍色的亮光,幾棵大葉澡隨著海底暗流的涌動隨波起伏,一群怪模怪樣的海水魚在其中游走穿梭,張著大嘴吞食著周圍來不及躲避的小魚小蝦。
幾只暗色的海蟹悄悄躲進了身邊的礁石縫隙里。
飽食一餐的怪魚互相追逐著,把還未來得及飄散開的血腥味攪進了暗流里。
不遠處,一頭灰鯊被血腥味吸引著游過來,借著暗流的推力,悄無聲息的靠近了在大葉澡邊緣游動的怪魚,而怪魚一無所覺,灰鯊尾鰭突然擺動,頭就像螺旋刀一樣把怪魚釘進嘴里。
灰鯊沒有停,快速向魚群沖過去。
魚群一哄而散,因為位置的原因,只有幾條怪魚趁機游進了大葉澡叢中,剩下的,都被灰鯊堵在了藻叢前。
灰鯊在水底肆意的游動獵殺。
濃重的血腥味慢慢飄進了藻叢中,昏暗的海水中玉白色的胳膊嫌棄的揮舞了一下,綠藻叢中隱約有銀白色的魚尾劃過。
灰鯊追著怪魚一頭扎進了綠藻叢中。
深綠帶褐的大葉澡把光線遮的迷蒙不可見,像一條條浮動的鎖鏈,輕輕拂過灰鯊的皮膚,冰冷濕滑。
追逐獵物的狂熱褪去,灰鯊擦著大葉藻褐綠色的葉片飛快轉(zhuǎn)身向外游去。
透過擺動的藻葉,依稀能看見遠處海底的礁石,灰鯊的頭已經(jīng)探出了海藻叢。
就在這時,一只指尖慘白長著鋒利指甲的手握住了灰鯊的尾鰭?;阴彵灸艿幕剞D(zhuǎn)身子張嘴就咬,卻被另一只手抓住了腮腺,尖利的指尖輕松扎進肌理,灰鯊身體扭曲著,疼的劇烈抽搐。
深灰色的波斯米亞長裙隨波飄動,銀白色魚尾勾在海藻的枝葉上,玉白色的手臂揮散濃重的血腥氣。
幾條怪魚從藻叢中游出來,親昵的圍著魚尾繞了幾圈,迫不及待的去搶食已經(jīng)死透的灰鯊。
陽光透過深暗的藻叢,劃過魚尾,手臂,和一張長的和鮟鱇魚一樣的臉……
“呼!”余姚猛的從床上翻起來,第一時間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腿。
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還是熱乎的!
頂著一頭冷汗,余姚摸完腿,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裹的嚴嚴實實的波斯米亞長裙扒下來。
余姚晚上習慣踢被子,怕被余媽媽發(fā)現(xiàn)她腿上的魚鱗紋,她晚上都穿著裙子當睡衣。
但現(xiàn)在,她不敢穿了!
第二天早上,余媽媽起來做早飯的時候就看見了陽臺上晾著的,還在滴水的深灰色裙子。
余媽媽心想,總算是換下來了,也不知道這跟床單似的裙子是有多漂亮,就喜歡的天天穿,每天看見一大床單在家里飄過來飄過去,不是她穿,她都覺得熱。
剛要抱著收好的短褲給余姚送進去,就看見自己姑娘穿著一條死長的深藍色牛仔背帶褲推門出來了……
余媽媽:……不熱嗎?
“媽,我出去一趟?!庇嘁o方辰發(fā)了信息,去門口拿傘。
“去哪?外面這么大雨?!庇鄫寢尠咽掷锏亩萄澐畔伦飞先?。
“街口都淹了,你還往外跑?!?p> “昨天新聞沒看嗎?有小孩就淹死在自家門口的臭水溝里……”
余姚:“……我去山上的媽祖廟?!?p> “奧!那去吧!記得多上幾注香?!?p> 余姚:……外面這么大雨!
余媽媽:記得燒香!
推門出去,就看見對面余圓家鐵將軍把門。
少年夫妻老來伴,余圓姥姥去了沒多久,余圓姥爺?shù)纳眢w也跟著垮了,年輕的時候吵了多少年,結(jié)果人真走了,最惦記的她的就是睡在枕邊的老頭子,老爺子煙酒都喜歡,身體一垮,各種病都跟著找來了。
半個月前,余圓一家又去了AH。
余家鎮(zhèn)小區(qū)建在半山腰,地勢高,積水還沒漫進來,但越往鎮(zhèn)里走,路上的積水就越多,到鎮(zhèn)上主路的街口時,雨水就已經(jīng)漫過了她的腳踝。
在街口等了一會兒,方辰就到了,公交已經(jīng)不往山上跑了,他是騎著山地車來的,因為注射過“大力”,很輕松的一手扶車一手撐傘。
上身是一淡黃色的格子衫,下身是藏青色短褲,余姚剛想說聲帥氣,就看見方辰后背一片暈出來的地圖炮。
從后腰一直蔓延到衣領。
“這是怎么了!”余姚掏著衛(wèi)生紙給擦。
“車壞了!”他也是水濺到身上才知道后擋泥板丟了。
余姚想拉他回家換件余爸爸的衣服,方辰?jīng)]好意思,擺手說一會兒就干了。
方辰一邊半蹲著身子讓余姚擦,一邊問,“一會兒去哪?”
余姚:“去山上燒香!”
方辰:……
是真的燒香,沒有借口騙余媽媽出來牽手壓馬路。
半夜夢醒,她嚇的心驚肉跳。
雖然不知道上次她腿上的瘢痕消失,跟媽祖廟里求來的符水有沒有關(guān)系,但她還是想去試一試,就當是去求個心安了。
燒香就燒香。
兩個人順著山路往山上走,因為鋪了石板路,他們走的很快,但比他們更快的是從頭頂上落下來的雨水,天好像破了個窟窿,雨水傾盆而下,雨水從兩側(cè)的山脊匯聚過來,棧道石板路上很快就匯成了河。
雨下的太急,打在路邊的松樹上,摔成淡淡的水霧,層層疊疊彌漫開來。
隨著漸漸彌漫的水汽,余姚的手在不自覺的抖著,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她好像都能感覺到血液噴出心房的壓迫感,血管脆弱的隨時欲裂。
“雨太大,回去吧!”方辰已經(jīng)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順著腳下的臺階一步步向前走。
“不回去?!彼灸艿木芙^。
雨傘已經(jīng)支撐不住,雨滴透過傘面打濕了余姚的頭發(fā),她轉(zhuǎn)頭看著方辰,眼睛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濃郁的湛藍色,“不能回去!”
“你的眼睛?”山上的雨水順勢而下,奔騰的溪流轟隆作響,方辰的聲音沒有傳出去就被水聲擊散。
余姚沒有聽見方辰說的是什么,她的眼睛被牢牢的牽在了不遠處的海面上,深藍色的瞳孔穿過濃濃的水霧,看見了海面上翻騰的浪花和更遠處突然涌起的白色海線。
灼融
鮟鱇魚<。)#)))≦,建議大家不要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