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你說曹丕興兵伐蜀,蜀能勝否?”待鄧芝離開,大殿之中唯有孫權(quán)、陸遜兩人,孫權(quán)旋即開口。
“難說,此次曹丕欲五路伐蜀,雖少了我東吳這一路軍,但其他四路仍有四十萬之眾,怕是蜀中難以抵擋,畢竟依臣估算,如今蜀中兵甲能有六七萬之眾便不錯了?!?p> “六七萬之眾對四十萬大軍,而且還是四面受敵,換做伯言你能否勝之?”細想一番,孫權(quán)亦有些無解道。
“臣必敗無疑!”陸遜想都未想道。
“那蜀國怕是難勝曹丕了?!睂O權(quán)苦笑道。
“不!若是以前,臣也認(rèn)為蜀漢必敗,甚至有滅亡之憂。但是剛才聽鄧芝對此分析,蜀漢確實掌握天時、地利、人和,若換做臣及他人,此番不足以挽回人數(shù)上的劣勢,所以臣必敗無疑,但是此時坐鎮(zhèn)蜀漢的乃是諸葛孔明,鄧芝都能分析如此,他又豈會差,再說此人用兵如神,又深知奇門遁甲之道,未嘗沒有機會?!?p> “依臣之見,勝負怕是五五之?dāng)?shù)?!标戇d估摸道。
聞言,孫權(quán)亦深思許久,方開口:“伯言,如此,我們下一步又該如何?”
“王上,鄧芝所言,有一條還是很對的,那便是無論蜀國還是我東吳,單靠一方,都難以抵抗曹魏,而此番蜀魏之爭,若蜀勝,我東吳與其重結(jié)盟好,便可保自身無虞,若魏勝,蜀國恐有亡國之危,屆時我東吳便需另作打算!”
“若魏勝,我東吳需遣一支兵馬西進,同李嚴(yán)一并抵抗曹魏大軍,必要時可趁機奪取永安、江州一帶;并令周泰、韓當(dāng)、諸葛瑾提領(lǐng)江陵四萬兵馬,朱然領(lǐng)江夏三萬兵,攻樊城,逼襄陽;凌統(tǒng)率軍出廬江,攻濡須;太史亨、王惇自曲阿港渡江攻江都,進而伺機奪取壽春!”
“伯言,我東吳兵馬足夠嗎?”聽得陸遜計策,孫權(quán)有些迷茫。
“王上,若是蜀國亡了,數(shù)年后,待魏國穩(wěn)定蜀中,繼而出兵配合中原之兵,兩路齊進,與我軍決戰(zhàn)于荊州,那時,我軍幾乎沒有任何勝算!所以我們需要在蜀國大敗的時候,果斷出兵,遣人拖住曹休,打他一個時間差,為我軍謀取更多的利益。當(dāng)然,若是蜀國能夠度過此次危機,自然于我東吳是好事?!标戇d淡淡道。
“伯言,孤有種感覺,未來一統(tǒng)者,怕是北方...”孫權(quán)突然有些惆悵道。
聞言,陸遜心中某根弦似被勾起,頓時陷入沉默,其自身也知道,東吳雖有近三洲之地,土地面積廣闊,但是人口、耕地卻少,遠不如冀州、益州這種繁華地區(qū);雖有長江之險,卻又受制于地形,萬事皆有不便;雖有強大的水師,卻沒有可以爭霸中原的鐵騎,要謀取中原,一統(tǒng)天下,真的太難,太難了...
相比于吳王宮的憂愁,一輛簡簡單單的馬車此時正急急忙忙的駛出宮外,奔馳于建業(yè)大道上。
“阿九,你馬上回使館,收拾行李,趕往城門口,我們在那集合,然后火速趕回蜀中,若是東吳消息準(zhǔn)確,如今我蜀漢危矣!”鄧芝蹲于馬車口,焦急吩咐道,出了吳王宮,先前的從容、鎮(zhèn)靜早已不見,剩下的唯有焦急與擔(dān)憂,畢竟那可是四十萬大軍!
成都城,皇宮。
在孔明的支持下,修改后的新政正漸漸推行起來,聚賢館也開始建設(shè)起來,這座古老的城池正煥發(fā)出一種不同于以往的新氣象。正因為新政、聚賢館的推行建設(shè),朝中事情愈發(fā)繁重,官員也愈發(fā)忙碌,導(dǎo)致已過午時,而早朝卻仍未散去,劉禪坐于鑾座之上,認(rèn)真聽取著各方進度匯報,并不時提出問題或意見,畢竟在他眼里這是關(guān)乎蜀漢未來的大事!
朝中多為老臣,且都是跟隨過先帝劉備,受過其恩惠之人,見得劉禪勤政,自然心中欣喜,君臣溝通漸漸多了起來,群臣開始漸漸脫離先帝的影響,對劉禪有了一定的歸屬感和認(rèn)可感。
而就在此時,數(shù)聲長喝打破了這副欣欣向榮的美好。
“報!蠻王孟獲反叛,起兵十萬攻我南中,南中諸城告急!”
“報!軻比能親率十萬軍攻我西平關(guān),西平關(guān)告急!”
“報!叛將孟達提十萬兵出上庸,向我漢中進犯!”
“報!曹真親率大軍犯我陽平關(guān),兵馬不下十萬!”
四名傳令兵接連跪于大殿,焦急匯報道。
聞言,朝中眾臣皆大為一驚,不由相互談?wù)撈饋?,竟一時忘卻這是在朝堂之上。此時的殿中,唯有三人還能夠保持鎮(zhèn)靜,那便是劉禪、黃皓、向?qū)櫲?,由于提前知曉此事,向?qū)?、黃皓只是閃過一絲驚訝,便恢復(fù)正常,但望向劉禪的目光中卻多了一絲敬畏的意思。
至于孔明,對外稱病,已經(jīng)第二天沒來上朝了。
“四十萬大軍啊,這可該如何抵擋?”
“四路來犯,我蜀中哪來這么多兵馬調(diào)配?”
“這可如何是好???”
“關(guān)鍵時刻,丞相卻病了,難道是天意?”
“不行,晚點我要去拜見丞相,你們誰與我同往?”
“丞相病了,貿(mào)然打擾不好吧?”
“大業(yè)危矣,唯有丞相可以救之,想必丞相必會理解!”
......
自傳令兵傳來軍情,劉禪至今一句話未說,只是默默的看著朝中慌亂的大臣們,看他們的言談,舉止,神態(tài),也許在這一刻,是最多樣,最精彩的。
危機來臨,他們首先想到的便是諸葛孔明,甚至連他這個陛下都被晾在一邊,換句話說,劉禪這皇帝做的是真失敗。想到這,劉禪嘴角不禁微微一掀,露出一抹足以迷倒萬千少女的邪笑,也是苦笑。
而這一幕雖未被眾人盡數(shù)看到,卻也有數(shù)人無意中或是有意瞧見,心中頓時想法肆起。
此時的朝堂,喧嘩程度已然跟市集無異,若不是穿著官府,帶著管帽,手中拿著芴板,提醒著他們這是在哪,他們怕是早已離開原地,亂作一團了。不過饒是如此,劉禪也不生氣,這番場景是他之前想到過的,畢竟軍情太過震撼,想當(dāng)初他告訴那少有的幾個知情者時,哪怕孔明也有一刻慌亂。
到了這一步,朝會已然進行不下去,劉禪旋即站起身,再度掃了眾人一眼,特別是那幾個注意到他的人。
“今日朝會到此為止,諸卿退下吧!”
聞言,眾臣也只是象征性的躬送劉禪,隨后便穿上鞋靴,匆忙而走,而今晚,怕是有許多人睡不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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