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廢墟身影
風(fēng)雪高地,太陽神廟。
安途跑得很快,他繞過那些高大的石柱,越來越接近那個身影,他心中正在懷疑,難道她就是在祭臺上擺放祭品的人嗎?
而且,這個身影真的是人嗎?
安途繞過石柱,馬上就要沖出神廟的時候,他縱身一躍跳到了那身影的前面,截斷了她的退路。
那女子驚慌地“啊呀!”叫了一聲,捂著嘴停了下來。
安途轉(zhuǎn)過身來,卻突然愣在了這個女子的面前。
他瞪大了眼睛,癡癡地看著對方,心中翻江倒海一般無法寧靜,又像被風(fēng)暴瞬間撕裂了沉靜許久的心門,悲傷和痛苦奪路而逃,踐踏著他顫抖的靈魂。
慕峰和薩爾急忙來到安途身邊,他們冷酷地盯著這個可疑的女子,卻發(fā)現(xiàn)她不是什么惡魔精怪,只不過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少女。
安途愣了半分鐘,不自覺得上下打量著這位女子,然后才緩緩地張口試探道:“依……依楊?”
依楊?薩爾驚訝地看了看那女子,又回頭看了看安途,依楊不就是安途的妻子么?她,不是早就葬身火海了么?
女子不知所措,眼神中充滿驚恐,向后退了幾步。
安途雖然無法相信這個現(xiàn)實,但是站在眼前的這個姑娘,確實和依楊長得很像,盡管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擔(dān)心嚇到她,但是失去妻兒這十年來的煎熬和痛苦,終于還是將他的心撕碎了。
這是夢吧?或者是太陽神的安排么?竟能讓自己在這里和心愛的依楊重逢。安途難忍悲痛,竟然跪倒在地上,嗚咽起來。
青焰抱著一摞書這才急忙跑到跟前,“怎么了這是?怎么搞得?”
薩爾一邊示意青焰別大驚小怪,一邊湊到青焰耳朵旁輕聲說道:“這個姑娘,是依楊,安途將軍說她是依楊!”
“昂?”青焰驚得兩手一松,懷中的書掉落一地,他急忙彎腰去撿那些書,還偷偷地觀察這個女子。
可疑,真的可疑。青焰還瞟了一眼自己的魔杖,可是那魔杖的寶石并沒有發(fā)亮,這么說,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姑娘不是惡魔幻化的嘍?
但是這荒涼的太陽神部落廢墟,憑空出現(xiàn)這么個女人,不就跟大白天見鬼了是一個概念么?
看她的模樣,倒像是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她披著一件紫色的皮毛斗篷,斗篷還連著一頂大帽子,看起來十分暖和。
女子皮膚白皙,面容動人,那雙美麗的眼睛尤其引人注意,她的目光內(nèi)斂溫和,自帶著一股親善的魅力。
薩爾低頭幫青焰把那些書拾起來,還不忘低聲詢問:“是依楊嗎?你能確定嗎?”
青焰低聲回了句:“我哪兒知道啊,我沒見過依楊啊,十多年前,我還是個孩子呢!”
慕峰第一次見到安途這樣悲傷落魄,不管這女子是什么人物,他心里還是最在意安途的狀況。他急忙把窄刃斧收起,然后將安途慢慢攙扶起來。
“依楊,是我啊,你看看我,你不記得我了嗎?”安途的語氣低沉又飽含深情。他慢慢走近了女子的身邊,凝望著她的眼睛。
安途真心希望這是太陽神的幫助,一定是太陽神將時空倒轉(zhuǎn),把依楊送回了自己身邊。
可是女子卻越來越感到害怕,她急忙朝廢墟那邊跑開了。
“依楊,依楊!”這下安途可急了,他不顧一切地跟著女子追了過去,女子哪里能跑得過安途,沒過多久,就被安途一把拽住了胳膊。
安途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他發(fā)瘋似得將女子抱在懷中,早已熱淚盈眶,“依楊……十年,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干什么……放開我!”這女子突然說話了,不過她也在激烈地掙扎著。
“放開她!”一個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安途循著聲音望去,從廣場邊上的廢墟間,發(fā)現(xiàn)了幾個人的身影,女子趁機掙脫了安途,朝那些人的身邊跑了過去。
“快看!確實有人??!”慕峰拍了拍身旁的薩爾,兩人急忙來到了安途的身邊。
青焰也顧不上那些書了,干脆把它們放在地上,趕緊抓起魔杖走上前去。寶石并沒有異常,青焰才稍稍安心。
廢墟間走出來的人,都穿著皮甲,系著各色毛皮斗篷,光看外表和穿戴,想確定他們屬于什么部落真是很難,但是他們身邊那些淺灰色的高原馴鹿,確是一個清晰的證明,證明他們可能是太陽神部落的遺族。
安途看到那群人里面有個高大的男子正向“依楊”詢問著什么,然后朝自己這邊看了看,也沒有進一步的反應(yīng),只是牽過一頭馴鹿,扶“依楊”騎上了馴鹿。
這些人們隨后也紛紛騎上馴鹿,就這樣靜靜地準備離開了。
慕峰看到安途失落的神情,又擔(dān)心又好奇,“將軍,那個姑娘,真的是依楊嗎?還是,有可能,你認錯人了……”
青焰也在一旁提醒道:“或許,她們長得很像吧,你看她和那些人們一起,可能真的是太陽神部落的遺民吧?!?p> 不過安途現(xiàn)在好像什么都聽不進去,他看那些人的身影漸漸從廢墟中走開,立馬跑了過去。
“將軍,將軍!”慕峰見勢不妙,急忙囑咐薩爾和青焰,“你倆記得把戰(zhàn)馬拉上啊,我得過去看看?!?p> 安途跑進了廢墟,順著那些神秘的人們離開的方向一直跑。
或許他執(zhí)著于想要將“依楊”留在身邊,或許,他希望弄清太陽神部落遺民的下落,又或許,他著了魔,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追啊,追啊。
……
神圣王國,通天城。
國王在睡夢中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他好不容易才睡著,心情很不爽。但是面對慌張的侍從也沒有發(fā)脾氣,因為他知道,不到萬不得已,總督府不會大半夜地派人向國王匯報,況且,他透過門外的光,看到九川龍也等候在外面。
國王只穿著睡袍走出了臥室,在臥室門外的走廊里坐在一把椅子上,睡眼惺忪,低沉問道:“慌亂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
“請陛下原諒……”總督府的官員小心翼翼地說道:“秋蕪統(tǒng)領(lǐng)擅自帶兵打進白鹿部落去了……”
“什么?!”國王皺著眉頭瞪著那官員,然后又抬起頭看了看九川龍,怒氣沖沖地責(zé)問道:“怎么搞的?鬧成這個樣子!”
九川龍沮喪至極,急忙向國王解釋道:“是我疏于管教,秋蕪在白鹿部落行為不端,這次的事故,我也有責(zé)任?!?p> “行為不端?啥意思?”國王憤怒地拍了拍旁邊的小茶幾,“前幾天不是已經(jīng)告訴他了么?不論白鹿部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絕不能輕舉妄動?!?p> 九川龍這才將整件事情向國王做了詳細的匯報。
原來在白鹿部落發(fā)生“鹿坤兵變”之后,按照右夫人白樺茸的安排,讓偽裝成商人的秋蕪統(tǒng)領(lǐng)趕回神圣王國求助。
秋蕪統(tǒng)領(lǐng)快馬加鞭一路向南,跨越邊境以后,來到了神圣王國邊境城市北谷城。
當初,秋蕪統(tǒng)領(lǐng)結(jié)交白鹿部落貴族時,國王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安排,就是一旦白鹿部落發(fā)生內(nèi)訌,為了支持親神圣王國一派的貴族,秋蕪就可以帶領(lǐng)北谷城的神圣王國軍隊前去支援。
不過,秋蕪帶兵出去,一定要得到國王的許可才能出發(fā),因為在做這個計劃的時候,國王明確說過,一旦生亂,局勢可能錯綜復(fù)雜,必須在出兵前搞清白鹿部落的狀況,再做決定。
可是秋蕪這一次,卻在國王還沒有下令的情況下,就偽造王令,從北谷城統(tǒng)領(lǐng)的手中帶走了軍隊。
難道秋蕪是瘋了嗎?難道他不知道偽造王令是重罪嗎?難道他不知道擅自帶兵闖入白鹿部落的嚴重后果嗎?
秋蕪他當然知道。
但是他為什么選擇了鋌而走險?其實是因為白樺茸的死。
早在秋蕪第一次以商人的身份出現(xiàn)在白鹿部落以后,他便獲得了接近白鹿部落右夫人白樺茸的機會。
白樺茸通過灰袍巫師鹿一,頻頻向神圣王國表露著希望合作的意愿。于是,在鹿一的牽頭聯(lián)系之下,右夫人白樺茸和秋蕪統(tǒng)領(lǐng)會面,雙方一拍即合,白樺茸承諾將在未來傾向于神圣王國,而秋蕪也承諾將在白樺茸需要的時候,給予援助。
可是在白鹿部落的這段時間,失去丈夫關(guān)愛的白樺茸,和妻兒不在身邊的秋蕪,竟然你來我往,日久生情,兩人逐漸發(fā)展成了情人關(guān)系。
白樺茸本來就是一個嬌艷的美人,鹿遠被雪氏萊迷了心竅以后,白樺茸天天獨守空房,她這個年紀最是要命,夜夜孤獨饑渴,近乎垂死掙扎。
這一方,秋蕪身強力壯、氣度不凡,遠在他鄉(xiāng)的時間里,滿腔的亢奮激情無處宣泄,奈何美麗的右夫人勾勾搭搭,兩人便終于順水推舟,暢泄欲火,飽嘗了魚水之歡。
秋蕪可能是真的無法放下白樺茸。
“鹿坤兵變”后不久,長夫人燕然平就和黑羊部落聯(lián)手迅速展開反擊,又一次發(fā)動了兵變,通過這次更大規(guī)模的兵變,燕然平的兒子鹿麟終于被推上了首領(lǐng)之位。
右夫人白樺茸因為“擅行廢立”、“陰謀僭越”的罪名被處死,鹿麟命令部將把右夫人白樺茸和鹿坤的頭砍下,懸掛在神鹿城南門外示眾。
白樺茸和秋蕪早就說好,她會在城外迎接秋蕪回來,但秋蕪沒想到,竟是這樣“迎接”的場面,他瞬間被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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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守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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