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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神學院

第三章 起風了

基因神學院 業(yè)火天尋 2105 2018-01-12 08:00:05

  最終還是楚薇主動用微信加了司銘的好友,然后揮揮手上了公交。

  司銘在原地怔怔得待了幾分鐘,深吸了口氣然后狠狠地吐了出去,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重新擺出笑容。

  這才轉身向著敬老院走去,司銘覺得,自己可能有點不一樣了。

  過去司銘習慣了得過且過,人生路線也一直在父母的安排之下,生活安逸,也沒有什么努力的動力。

  但是今天,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了,不然的話楚薇這種女孩子將永遠跟他無緣,難道非要等到畢業(yè)之后靠著相親娶一個并不喜歡的人么?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誰心中還沒點夢想呢,司銘也希望下次出現在楚薇面前的不是一個邋里邋遢的胖子形象。

  想著這些,司銘挺了挺腰桿,對自己說道:“請自信一點?!?p>  ……

  熊孩子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敬老院門前有幾個老人坐在長椅上曬太陽。

  司銘打了招呼便進了敬老院,這里的老人少有他不認識的,也都認識他,司銘覺得他在這里的價值好似比在學校要高一些。

  齊奶奶倚在凳子上有些犯困,人老了總是容易乏,司銘連忙照顧著讓齊奶奶上床休息。

  “好了,我自己來就行,你去看看你李爺爺吧,他昨天從醫(yī)院回來了,怕是……”

  齊奶奶搖了搖頭不想多說。

  司銘的心里猛得一揪,李爺爺就是最愛拉著他下棋的,說起來司銘以前基本不會下象棋,除了知道馬走日象走田之外也就不知道太多了,他的象棋也算是李爺爺教的。

  李爺爺的棋藝實在算不上好,和司銘下了三個月兩人就已經五五開了。

  偏偏倔老頭還喜歡悔棋,敬老院的老大爺都不愛和他下棋,也就司銘會常常陪著他來幾盤。

  司銘和李爺爺下棋也不圖輸贏,李爺爺悔棋他就笑著等李爺爺想好下哪里。

  對他來說,李爺爺能開開心心的比一局輸贏重要太多了。

  李爺爺出院不是什么好事情,李爺爺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

  三年前查出了肺癌做了手術,之后就搬進了敬老院,因為下棋的緣故,和司銘的關系非常好,拿他當親孫子看待。

  上個月的時候,李爺爺突然又犯病進了醫(yī)院,查出來是癌癥復發(fā)。

  之前司銘去看望過兩次,情況很不好,醫(yī)院已經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現在人接回來了,差不多代表著放棄治療了。

  剛才內心的一點小心思早就沒影了,現在司銘滿腦子都是李爺爺的音容相貌,想著他氣呼呼悔棋時候的樣子。

  來到李爺爺的房間,有一個中年婦女正在一邊燒開水,這是請來看護李爺爺的。

  李爺爺大半輩子的積蓄最后都送進了醫(yī)院,可是最后還是免不了生老病死。

  出乎預料的是李爺爺的臉色看起來還不錯,甚至比前幾天司銘去看望的時候還要紅潤,但是司銘卻心里一酸,差點哭出來。

  他知道李爺爺要走了,現在的情況用人們常說的話來講就是回光返照。

  雖然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是司銘的心里還是說不出的難受,這兩年他在敬老院也沒少見生老病死,但是這次卻是李爺爺,是他在敬老院最親近的人。

  “司銘來了呀,快坐,可惜今天沒法和你下棋了。”李爺爺反而樂呵呵的,仿佛病已經全部好了一般。

  看到這種情景,司銘的心中更加難受,但是面上卻強打著笑容說道:

  “這不是聽說您出院了么,之前給齊奶奶過了生日,來看看您,您的病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我看您這氣色已經好很多了?!?p>  李爺爺笑笑沒說話,看著一邊的看護說道:

  “喜鳳啊,你出門給我買點麻糖吧。”

  看護看了一眼老人,又看了看司銘,起身出去了,只是嘴里嘀咕著:

  “都要死的人了,還吃什么麻糖?!?p>  司銘心里一怒,就要跟著出門,卻被李爺爺拉了一下。

  司銘扭頭看著李爺爺,卻發(fā)現他前所未有得嚴肅。

  “司銘啊,我這輩子沒兒沒女,能在最后幾年陪我的也就你一個了,你幫我把我的象棋拿過來?!?p>  司銘不知道李爺爺要干什么,只是看他嚴肅的樣子也不好多問,依言把象棋盒子從柜子里拿了出來,這些象棋他再熟悉不過。

  李爺爺顫巍巍地將里面的一個卒拿了出來,遞給司銘說道:

  “回去把它撬開吃了?!?p>  司銘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管他怎么看,這個棋子都和別的沒什么兩樣,甚至他還無數次挪動過這個棋子。

  如果不是李爺爺今天這么鄭重其事地交代他,他一定會以為李爺爺在開玩笑。

  “其實我早該走了,進醫(yī)院那天就該走了,但是我放不下啊,我得留著一口氣把這件事做完。”

  李爺爺抬頭看著屋頂,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不要問,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快不行了,而你就是這個世上我最信任的人?!?p>  李爺爺說完話就閉上了眼睛,不再開口。

  司銘看李爺爺不想開口,先把象棋盒子輕輕放回原位,然后坐在床邊,手揣在口袋緊緊攥著棋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爺爺的呼吸很平靜,甚至有時候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離去,這天司銘給室友打了電話,然后在李爺爺床邊守了一夜。

  對他來說,棋子里面有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李爺爺最后的囑托。

  第一束陽光灑落的時候,司銘握著的李爺爺的手已經冰涼了。

  司銘的眼里滿是血絲,卻偏偏哭不出來,只是壓抑著難受,滿腔都是不甘與悲痛,他不知道該怎么發(fā)泄,沒有惶恐,有的只是對生老病死的怒吼。

  第一次,司銘這么痛恨死亡,因為它帶走了他身邊這么重要的人。

  ……

  李爺爺和敬老院簽過合同,敬老院會負責李爺爺的喪葬事宜,其實很簡單,因為李爺爺已經沒有什么親人,財產也已經花在了醫(yī)院和敬老院,自然不會有什么糾紛。

  敬老院辦事的速度快得嚇人,僅僅兩天李爺爺的骨灰就被送進了公墓,這兩天司銘跟學校請了假,整個人猶如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公墓里突然下起了大雨,司銘才漸漸回了神。

  看著眼前的墓碑,上面的劃痕很新,沒有理會淋落的雨滴,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讓他有些茫然失措。

  對司銘來說,爺爺奶奶早在他懵懂無知的時候就離開了世界,姥姥姥爺更早一些,所以從未經歷過至親離世的他受到的打擊難以想象。

  李爺爺把他看做親孫子,他又何嘗不是將李爺爺看做了自己的親爺爺。

  但是,李爺爺的走他攔不住,也沒有誰可以攔得住,淅瀝瀝的秋雨沖跑了夏天的最后一絲熱意。

  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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