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一些助手們看到他回來了,便紛紛聚攏過來:“南教授,朱煦的情況嚴重嗎?”
南秉懷趕緊向他們擺擺手:“大家請放心,朱煦就是累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大家快去忙自己的事吧。”
助手們知道他在工作時間里不會投入太多時間談及工作無關(guān)的事情,于是紛紛投入了各自的工作崗位。
南秉懷一看程學(xué)東也隨著眾人一起散開,便趕緊叫住了他:“小程,請等一下?!?p> 程學(xué)東立刻停止腳步并回首:“您有事?”
“劉曉光去哪了?”
程學(xué)東掃視一下四周:“他既然不在這里,那肯定去上面露臺上吸煙去了?!?p> 南秉懷眉頭緊皺:“他的煙癮還挺大呀?!?p> 程學(xué)東趕緊辯解:“他以前不是這樣,現(xiàn)在還不是利用吸煙來解悶和減壓嗎?”
南秉懷頓時明白了,經(jīng)歷失戀般之痛的劉曉光遠沒有他所說的那樣灑脫,不管嘴里怎么說,就是無法擺脫心理陰霾。他的腦海里同時想到了老伴張美娜之前講過的話。
他想到這里,便向程學(xué)東擺擺手,自己則匆匆走了出去。
程學(xué)東知道他去上面的露臺了,不由心里一動——南老師看起來還是對劉曉光放心不下呀!
當(dāng)南秉懷走上露臺的時候,正目睹劉曉光向一個方向呆呆地張望——
南秉懷黯然嘆了一口氣,緩緩靠近他···
劉曉光由于太入神了,直到南秉懷與他并肩在一起片刻,這才有所察覺,并讓他大吃一驚。
“南教授?您怎么上來了?”
南秉懷淡淡的語氣:“我上來找你呀?!?p> 劉曉光尷尬萬分:“不好意思,我剛上來抽棵煙,耽誤點時間。您有什么事,我立即回去做。”
南秉懷一看他抽身要走,便抬手壓住了他的肩膀:“你先別著急回去,我還有話對你說。”
劉曉光以為這次又要挨他的尅,不由惶恐地垂下了頭。
南秉懷的目光依舊沖著劉曉光剛才眺望的方向:“小劉,你剛才張望的方向,一定是淑云住院的地方吧?”
劉曉光渾身一震:“南教授我···”
南秉懷的表情平靜如水:“你是一個男人,就要敢作敢當(dāng),無需任何的掩飾。”
劉曉光只好解釋:“我和淑云畢竟夫妻一場,對她放手并非是已經(jīng)絕情,而是一種愛的成全,雖然把她托付給李云建了,但還是有些惦記她,這應(yīng)該在情理之中呀。”
南秉懷瞥了他一眼:“你是惦記淑云呢,還是放不下照顧她的那個丫頭?”
劉曉光愕然的目光盯著他:“您是指萌萌?”
“嗯,就是那個女孩。”
劉曉光趕緊表白:“我對她只是感恩,并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呀。”
南秉懷試探的目光,試探的語氣:“假如那個丫頭對你有非分之想呢?”
劉曉光表情一怔,立即想到李萌萌對自己的敬仰目光和萌萌的表情包,不由默然了。
南秉懷并沒有得到答案,便接著詢問:“你老實告訴我,對她到底有沒有感覺?”
劉曉光不得不苦笑道:“這怎么可能?我和那個女孩處于什么樣的關(guān)系,您不是不知道吧?”
“只要彼此都有感覺,需要在意是什么關(guān)系嗎?”
劉曉光趕緊表示:“就連淑云都比我小好幾歲,我又怎么可以接受她未來的繼女?再說,假如我的前妻最后成為我的岳母,這豈不是太荒唐了嗎?”
南秉懷搖搖頭:“你是一名科學(xué)家,并不是普通人,又何必拘與一點人際關(guān)系呢?只要有緣分,就一切皆有可能?!?p> “可是這樣的可能不會讓人感到尷尬嗎?”
南秉懷思忖道:“你想必了解程學(xué)東父母愛情的事跡吧?”
劉曉光點點頭:“我聽他講過父母的故事?!?p> “人家的父親還是母親的殺夫仇人呢,最后還不是因為緣分而走到了一起?也許有很多人認為最不可能成為一家人的敵對關(guān)系,但奇跡真的發(fā)生了。難道在你這位響當(dāng)當(dāng)?shù)牟┦可砩暇筒荒馨l(fā)生愛的奇跡嗎?”
劉曉光有些愕然了:“南教授,您跟我講這番話,到底是責(zé)備我曾經(jīng)跟萌萌走得很近,還是鼓勵我呢?”
“對于緣分這種東西,我既不想責(zé)備你,也不會鼓勵你。不過,人家女孩已經(jīng)委托我的老伴做媒了,那我就必須要問一問你的態(tài)度?!?p> 劉曉光詫異道:“萌萌是怎么找到了師母?”
“美娜代替我去那家醫(yī)院探望過淑云,自然跟那個女孩相識了?!?p> “難道萌萌托師母保媒嗎?”
“對!”
劉曉光心里一凜,李萌萌那張充滿青春的臉以及音容笑貌又突然歷歷在目。
不過,在他糾結(jié)片刻,又堅定搖搖頭:“不行,我不會接受她的?!?p> 南秉懷看出了他的矛盾心理,不由問道:“為什么?”
“咱們不說剛才講的因素,單憑我要把全部的精力都投身在祖國的FAST工程上,就沒有資格談情說愛了。否則,我也不可能忍痛放棄淑云?!?p> 南秉懷鼻孔哼了一下:“不管你說得如何灑脫,但事實上淑云的影子一直在你的腦海里縈繞,并且已經(jīng)影響了你的情緒?!?p> 劉曉光心里一驚,趕覺他好像看穿了自己,連忙辯解:“要把淑云徹底忘記,必須要經(jīng)過一段時間,再說,淑云目前還病著,于情于理,我都應(yīng)該關(guān)注她一下,請您相信我會調(diào)節(jié)好自己的情緒的。”
南秉懷不由嘆了一口氣:“如果要想徹底把淑云忘記,就必須轉(zhuǎn)移你的感情?!?p> “請南教授放心,我正在竭力把自己的一切的感情和精力投身在這項工作中?!?p> 南秉懷不由苦笑:“可是,枯燥的科研工作是不能吸引你的感情的。我們科學(xué)家畢竟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呀?!?p> 劉曉光心里一動,一時語塞了。
南秉懷深吸一口氣:“你明天抽空去一趟我家吧?!?p> 劉曉光一愣:“去您家做什么?”
“你的師母要跟你好好談?wù)劇!?p> 劉曉光臉龐一燒:“她跟我有什么好談的?”
“畢竟那個女孩找上了她,她必須親自過問你的態(tài)度?!?p> 劉曉光趕緊表示:“我不會同意跟萌萌好的,請您直接轉(zhuǎn)告師母就行了?!?p> 南秉懷趕緊搖頭:“你還是親自跟她說吧。我可不當(dāng)這個‘傳話筒’?!?p> “可您剛才已經(jīng)充當(dāng)‘傳話筒’了?!?p> 南秉懷橫了他一眼:“我不得不把你師母的話帶到。否則,她該誤會我為了工作而耽誤你的個人幸福?!?p> 劉曉光思索一會,才無奈的表示:“那好吧,我明天就去見師母一面?!?p> 南秉懷點點頭:“嗯,你現(xiàn)在可以進去工作了?!?p> 劉曉光微微頷首,轉(zhuǎn)身走下了露臺。
南秉懷回眸瞥一眼劉曉光離開的背影,在重新把目光投到了劉曉光剛才凝視的方向,心里不由想到,對于一個感情失意的科技工作者來說,真的很難把一切的精力投身在工作中。戰(zhàn)勝自己對于任何人都不容易。也許,讓他收獲一份新感情,在點燃他生活的希望同時,又能煥發(fā)出他無窮的動力。但愿一份新的感情對他工作人熱情有所提升。
再說還住在安國醫(yī)院里的肖淑云的病情繼續(xù)好轉(zhuǎn),除了身體還有些虛弱,其它的檢查結(jié)果都趨于正常了,這讓李家父子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一天傍晚,李云建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后,徑直來到了肖淑云的病房。此時,肖淑云在李萌萌攙扶下已經(jīng)可以下床活動了。
李云建見此情景,趕緊叫停:“萌萌,趕緊把淑云扶到床上去!”
他不等她倆有任何的反應(yīng),自己主動過去架著肖淑云的另一側(cè)身體往床邊移動。
肖淑云是身體被他牽動著,有些身不由己,不得不提出抗議:“老李你這是干啥呀?我總躺在床上都快悶死了?!?p> “你才躺幾天呀?人家終身躺在床上一輩子的都沒有悶死?!?p> 肖淑云臉色一變:“啊···難道你希望我一輩子臥床不起嗎?”
李云建嘿嘿一笑:“你別急,我僅僅是打一個比方呀?!?p> 李萌萌這時表示:“淑云姐的病情穩(wěn)定了,只有加強一下鍛煉,才可能康復(fù)出院呀?!?p> 李云建掃視一下房間的環(huán)境:“怎么?難道你倆住夠這么好的病房了?”
“看你說的?”肖淑云有些嗔怪道,“這里再好也病房。如果憋久了,就算是五星賓館的客房也會悶死人的?!?p> “哦,難道你想回家嗎?”
“嗯!”肖淑云連連點頭,“明天就是周末,寧寧就會回家的。如果看到我住院了,還不得著急呀?!?p> 李云建點點頭:“那好,我馬上去征求大夫的意見,如果確定你沒事了,咱們明天就出院?!?p> 就當(dāng)李云建離開病房一剎那,肖淑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心里不由糾結(jié)起來了。
李萌萌看出了端倪,不由詢問:“淑云姐,你這是怎么了?”
肖淑云滿副愁容:“我···我不知道出院后該回哪個家···”
李萌萌怦然心動:“難道你還惦記回原來的那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