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山坡上,午后的日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晴晴抱著小狗,笑瞇瞇的問辛然
“這兒不錯吧?!?p> “嗯。”辛然摸摸小狗的頭。
晴晴坐起來:“你想不想在這兒工作一段時間?”
“工作?”辛然疑惑地看著晴晴。
晴晴放開小狗,說:“我王舅舅他這過了年后生意不錯,就是人手緊張,再加上很快就是五一和暑假,來游玩的人肯定越來越多。我想著你在家也沒事,不如在這工作,就當(dāng)散心,順便掙個口紅錢?!?p> 辛然看著山下的荷塘,知道晴晴是為了自己好?;豐市自己也沒什么事,呆在這樣的地方也不錯。
“王舅舅真的需要人嗎?”辛然問。
“那當(dāng)然,我中午的時候給你問了,王舅舅他這正好缺一個收銀?!鼻缜缧Σ[瞇的說。
辛然想了一下說:“好?!?p> 第二天晴晴就回S市工作,辛然留在了這兒。山清水秀,湖光山色,收銀的工作并不繁忙,辛然會趁著沒事的時候帶著王舅舅家的土狗阿黃爬山。
因為是星期二,沒什么人,辛然跟王舅舅說了一聲就帶著阿黃往后山去。剛爬了十分鐘,想到手機忘了帶,擔(dān)心王舅舅有急事會找自己,辛然轉(zhuǎn)身回了農(nóng)家樂。農(nóng)家樂門口停著一輛奔馳。
“山上好玩嗎?”董木木坐在大廳,手里把玩著茶杯。
辛然摸摸阿黃的頭,走過去在另一側(cè)坐下。
“什么時候回來的?”辛然給自己倒一杯開水,順便給董木木的杯子續(xù)上水。
“我不回來還不知道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董木木看著辛然。
辛然低著頭,不接話。
“到底怎么了,我就去度了一個蜜月,也就20天?;貋砭吐牭侥銈z分手的消息?!倍灸菊f。
辛然看著桌子上的花紋,古樸的木桌漆上清漆,樹木的紋路依然清晰可見。
“你倆真是一模一樣,辛然,顧子卓不說話,你也是?!倍灸緹o奈的嘆口氣。
“他沒說什么?”辛然抬頭看董木木。
“我問啥都不開口,只是一個勁的悶頭喝酒”董木木說,“辛然,我怎么著也算你倆的半個紅娘吧,你倆分手總要跟我說個原因?!?p> 他什么都沒說,辛然感到心臟被揪緊的痛。顧子卓,為什么不說是我的錯,沉默只會讓我覺得對不起你。
“沒有原因?!毙寥徽f。
“放屁?!倍灸颈挚冢拔矣植皇巧底?,你倆之前那樣像是會沒有原因分手的嗎?”
“那你希望我說什么?性格不合?三觀不一致?”辛然紅著眼眶看著董木木。
董木木泄了氣,說:“是因為那件事嗎?”
“哪件事?”辛然看著他。
“許如?”董木木盯著她。
辛然猛的盯著董木木:“你怎么知道,顧子卓告訴你的?”
董木木怎么會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告訴他。雖然將他看成是大哥哥,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將這件事告訴他。晴晴知道許如的事是因為高中時晴晴班上一個女生告訴晴晴的,那個女生的妹妹初中是自己隔壁班的。
“還記得我畢業(yè)時咱們有一次去喝酒,你喝醉了?!倍灸菊f。
喝醉了?自己大學(xué)唯一一次喝醉是董木木畢業(yè)前一次聚餐。那天早上自己剛?cè)ド嚼锏墓箍丛S如,也是時隔6年后辛然第一次看到許如的媽媽。曾經(jīng)衣著暴露的女人穿著一件灰色格紋襯衫,黑色的纖維褲子,頭發(fā)白了大半。辛然站在許如墓碑十米處,看著那個女人眼淚婆娑,哽咽不成聲。第一次,辛然扔了鈴蘭,一路狂奔下山,不敢面對那個女人。
看到辛然回憶的眼神,董木木頓了頓,說:“你喝醉了,你們宿舍已經(jīng)鎖門了。正好我們宿舍兄弟想去我家打游戲,我就把你一起帶過去了?!?p> 辛然點點頭。這件事自己還記得,第一次醉酒,早晨起床,頭疼欲裂。睜開眼,董木木笑著遞過來一杯蜂蜜水,笑著說自己酒品好,喝醉就睡,想自己的丟臉小視頻都沒辦法。辛然自己還特得意,忍著頭疼得意地說自己酒品超級好,肯定不會讓董木木得逞。原來,早就泄露了一切。
辛然苦笑。
“我都說了什么?”
董木木看辛然一眼:“一直喊一個名字,說對不起。”
“那個名字是許如,對嗎?”辛然哽咽的說。
董木木點點頭。
“我還說別的了嗎?”辛然問。
董木木搖搖頭。
“后來我找人調(diào)查了這個名字?!倍灸菊f,“私家偵探從你初中學(xué)校一張晚會的照片中發(fā)現(xiàn)了你身旁的許如。后來所有的事全部都查出來了。”
晚會照片,辛然想起來了,那是初一進校國慶晚會照片。辛然班上的節(jié)目是合唱,曲目是朋友。那時穿著白裙的自己和許如手牽著手,臉上是笑,是生機,是希望。合唱完拍的大合照是倆個人唯一個合照。許如死后,辛然請求拍照的老師從相機找出那張合照又洗了一張放在家里,去外地上大學(xué)時又請照相館的老板從大合照中洗出倆人的合照,小心翼翼的放進錢包。
“知道了一切為什么還要跟我做朋友?”辛然看著董木木。
董木木苦笑:“我的個性你很清楚,最看重兄弟情誼。最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很看不起你。知道有一次在學(xué)校超市,你拿著手機和零食離開,把錢包忘在了收銀臺的口香糖上。我走過去拿到你的錢包,打開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張照片。當(dāng)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反復(fù)問自己,如果是我,處在你的位置上,能不能頂住所有的壓力在所有人面前跟許如做朋友?!?p> 董木木頓了頓:“辛然,我的答案是不知道。我從小就立志要成為我的兄弟最可靠的哥們,可是我的答案居然是不知道,不是不假思索的否認(rèn),而是不知道?!?p> 辛然捂住臉,眼淚順著指縫流下來。
“別哭了。我知道?!倍灸具f給辛然紙巾。
董木木開著車,飛馳在回程的道路上。那晚天氣很悶熱,喝了3瓶半的辛然終于醉倒了。表的指針指向12點,身邊的兄弟叫嚷著要去自己在學(xué)校附近的房子打游戲。董木木拒絕不了,只好扶著辛然,一行人打車來到自己家。把辛然扶進客房,已經(jīng)醉了的辛然緊閉著雙眼,雙臉通紅??蛷d里的兄弟已經(jīng)開始了組隊玩起了游戲,董木木無奈的看著自己這個學(xué)妹,平日里看著倔強、清冷,喝醉了竟然如此安靜、乖巧。
董木木抱著被子蓋在辛然身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個小學(xué)妹緊皺雙眉,喃喃自語。董木木有心逗她,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笑著問她你說什么呢?
小學(xué)妹眉頭皺的更緊,眼里流出兩行淚,喊出一個名字,許如。之后就是一連串的對不起。許如,對不起。除了這五個字沒有別的話。在一起玩了一年,董木木對這個學(xué)妹有所了解,但許如這個名字從來沒聽她提起過,而且這么女性化的名字肯定也不是前男友或者喜歡的男生。臨近畢業(yè)無聊的董木木隨手開始調(diào)查學(xué)妹嘴里的這個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