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官府來人見劉都
“坐回去吃飯吧,對方是官府的人,沒必要那么緊張?!奔ъ谖鋳A了一筷子菜,毫不在意地說道。
“你們也都放下?!币粋€長得膀大腰圓的青年漢子站出來了,他穿著的官服在一些地方的顏色上跟一眾衙役有些些許不同,顯然是位頭頭。
“你們掌柜可在?”那人顯然沒有為難婦孺的興趣,轉(zhuǎn)頭看向了站在邊上的店小二們。
“這位官爺,這家客棧是我家中產(chǎn)業(yè),有什么事,你跟我說就行了。”白冰穎微微愣神后,站起來說道。
嗯,她當(dāng)然會發(fā)愣,因為官兵來得比她所考慮的晚太多了,而且還是一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縣衙衙役,莫不成他們不知道遇刺的是皇上?對,老賊微服,這消息確實可能還被捂著,那自己一行就有了更多的緩沖時間。不不,不能大意了,一切還是都得小心應(yīng)對。
“什么事?你不知道?有人來報,此地有刁民作亂,還鬧出了人命。這么大的事,作為當(dāng)家的,你會不知道?”那衙役頭頭一臉狐疑地看著白冰穎。只是這目光卻有些飄忽,姬熠武覺得對方好像同時也在偷偷地打量著自己。
知道,這事當(dāng)然得說知道。
“這家客棧就這么點人了嗎?去,把所有人都叫來,住客、伙計,通通都要過來。”對方說道。
“官爺,你這是要?”
“當(dāng)然是問話,萬一有賊人躲在里頭呢?!?p> “官爺,我們這可都是本分人吶。”
“別廢話,本不本分不是憑你一張口的。那些尸體呢?不是說有人死了嗎?”
這下白冰穎有些為難了?!肮贍?,這尸體我已經(jīng)讓店里的伙計處理掉了?!?p> “你這客棧還能處理尸體?”
壞了!白冰穎覺得自己好像下了個錯誤的命令,只好硬著頭皮往下編?!熬褪钦覀€地丟了?!?p> “丟哪了?”對方步步緊閉。
“這……我去幫官爺問問?!?p> “不用,把所有人都叫過來,爺我親自問。對了,我們要還搜店,沒不方便的地方吧?”
“官府辦案自然不會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我這的客人全是舉人老爺,他們現(xiàn)在還在貢院考試,這本人不在……”
一名衙役適時地貼到那青年壯漢身邊耳語幾句。“那客房就不搜了,動手?!?p> “是?!北娧靡垡缓宥?,整個客棧頓時吵吵嚷嚷地雞飛狗跳起來。
白冰穎也暫時告退了,她得去后院叫自家的伙計。姬熠武又吃了口菜,便皺著眉頭,放下筷子,這樣的環(huán)境還怎么讓人吃飯啊。
“李叔至。”
“小少爺?!?p> “去,拿著這,讓這幫衙役動作都小點,我還要吃飯呢?!?p> “是?!崩钍逯两舆^藥知節(jié)的那枚令牌,正要有所動作,便愣在原地,“少爺,他過來了。”
誰?姬熠武抬頭一瞧,竟是那位衙役頭頭。
“敢問可是姬熠武姬小公子?”
哈!他怎么認(rèn)得自個?姬熠武迷茫地點了點頭。
“在下萬年縣壯班班頭劉都,劉避是我的堂弟。”
劉避?那個守衛(wèi)明德門的小卒,自己進長安后的帶路人?姬熠武記起來了。這劉避還真跟他的堂兄說了自個的事兒啦?
“劉避曾說小公子遠超常人,今日一見果然非比尋常,氣質(zhì)不凡啊。”
呵呵,你這是從哪瞧出來的?姬熠武干笑幾聲。所以呢,這是跑過來敘舊的?
“小公子,你可認(rèn)識禮部的人?”劉都忽然彎下腰,壓低了聲音。
禮部?賈嚴(yán)祿算嗎?姬熠武決定先搖頭看看。
“那就奇怪了?!眲⒍及櫰鹆嗣碱^,“昨日午時,有一禮部官員前來縣衙打聽小公子你的事情?!?p> 午時?昨天那個時候好像還沒見著賈嚴(yán)祿吧??扇舨皇撬帜苁钦l呢?等等,還有一個人!
姬熠武抬頭問道:“劉班頭,你還記得那個人的模樣嗎?”
劉都搖了搖頭?!斑@人我沒見著,聽縣衙里的弟兄說,是個中年文人,穿著正六品的官服。”
果然是他啊,那個潼關(guān)城下的禮部儀制清吏司。只是,他打聽自己的事情干嘛?難道還念念不忘,想找自己的麻煩?
“劉都頭,那你知道他打聽的都是什么事嗎?”
“好像就是小公子你的住處?!?p> 住處?他難道還想找上門來不成?可惜了,自己待會兒就要換地方了,有能耐的,就找到驃騎將軍府去吧。
“小公子,在下有要務(wù)在身,不便久待,告辭。”
“多謝劉都頭相告。”姬熠武有板有眼地道了聲謝,又歪著腦袋胡亂地想了一會兒,便把那禮部主事的事拋到了一旁。
聽了個大概的徐菲兒可不會那么隨意?!办趦海@劉班頭口中的禮部官員可是那天潼關(guān)城下撞見的那位主事?”
姬熠武點了點頭。
“他打聽你的事干嘛?不會是從哪得知了先生的事,想……”
“奶娘,你就放心吧,在老爹的事上,我們后頭可站著皇上呢。”
徐菲兒還是搖頭。“皇上答應(yīng)調(diào)查,卻并不表示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頭。若是走漏風(fēng)聲,李光為求自保,必會和其他官員沆瀣一氣。那主事聽著便是記仇的人,我們還是得小心啊?!?p> 姬熠武目瞪口呆,他一開始還真天真地以為,有了皇上插手,老爹必是高枕無憂,卻渾然忘記了還有那些顛倒黑白的齷蹉手段,以及最后的狗急跳墻。
不說別的,賈嚴(yán)祿是池陽縣本地人的事,姬熠武不相信只有老爹一人知道。那做為當(dāng)?shù)馗改腹俚睦罟?,會沒想到跟這位正二品大員套套近乎?那儀制清吏司主事就是賈嚴(yán)祿手下的人,萬一賈嚴(yán)祿先行知道了池陽縣發(fā)生的事,找上他來打前哨呢?反正,賈嚴(yán)祿在姬熠武的個人視角,不像啥好人。
防人之心不可無,等長安事了后,得抓緊趕回池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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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哥,那小孩是那家的公子?。窟€要你特地跑過去打招呼?”大堂那頭,一個衙役偷偷地湊到劉都身邊,說著閑話。
“你覺得他是哪家公子?”劉都面無表情地反問道。
“看穿著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僅有的兩個護衛(wèi)也就普通的毛頭小子,另外兩個同桌吃飯的女的是家人吧?客棧的主人親自作陪,應(yīng)該是商賈子弟吧?”那衙役還真一臉認(rèn)真地點評著,說得也是頭頭是道。
“就你小子話多。”劉都瞥了那人一眼,“不過你猜錯了,人家不是什么商賈子弟,反而倒是書香門第出身。”
“原來是個讀書人。劉哥,你是咋認(rèn)識的?”
咋認(rèn)識的?還不是自己堂弟千叮萬囑。既然今天見到了,那就去打個招呼,正好自己也有事可說,就當(dāng)替堂弟還了那份人情。
至于堂弟希望的深交,不就一讀書人家里的小屁孩嗎,能有啥。長安城里,貴胄子弟都不缺,還差他嗎。更何況還是從千里之外途經(jīng)長安的,結(jié)交了又能有啥用?
“劉哥,你就說說嘛?!蹦茄靡圻€在纏著劉都。
“干什么!還不去做事!”劉都當(dāng)即板起了臉。
“劉哥,你可別唬我。這個時候能搜出啥東西來,還不是走個過場?!毖靡鄄灰詾槿坏?。
“得得。那孩子叫姬熠武,池陽縣來的,我就知道這些?!?p> “姓姬,劉哥,這孩子該不會是……”
“該不會什么,天下姓姬的多了去了,你看著像嗎。”
這是像不像的事?衙役有些無語。等等,池陽縣來的姬熠武?“??!劉哥,我知道了!”
“干什么!一驚一乍的!”被嚇了一跳的劉都陰沉著臉道。
“劉哥,我知道這姬熠武是誰了!”那衙役被迫壓低了聲音,可還是透著道不上來的興奮,“神童啊,他就最近長安城里很多人在傳的那個小神童啊!”
“什么小神童?”劉都一頭霧水。
“劉哥,你竟然不知道?”
“趕緊說!”
“額,其實是……”那衙役倒豆子般噼里啪啦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劉哥,你說這孩子怎么就那么厲害?”
劉都翻了個白眼,這他哪會知道啊。不過,也難怪了,這樣的小孩確實值得堂弟千叮萬囑地打算交好。嗯,那禮部主事的事,自己多打聽打聽,說不定哪天就有用了。
“趕緊干活。清晨剛有逆賊作亂,這客棧里又出了類似的事,不認(rèn)真查,上面要是問起來,倒霉的可是我們這些小人物?!?p> “是,劉哥?!?p> ★★★分割線★★★
不說白冰穎是如何找來所謂的客棧里的全部人員,又是如何糊弄過這幫官兵的,總之這場名為送別的午飯,只有姬熠武這一家子人坐在那吃,而且還是在這吵雜的環(huán)境下。也就只有姬熠武與徐嫣這兩個小屁孩能在前者的帶領(lǐng)下,沒太虧待自己的肚子。
最后的一句“再見”是沒辦法說了,吃好飯的姬家人只能選擇不告而別。驃騎將軍府,這比文舉客棧還要好找,有了藥知節(jié)的令牌,自然暢通無阻,沒跟求見賈嚴(yán)祿的那會兒一樣,發(fā)生什么狗眼看人低的戲碼。
白袍陷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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