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完勝眾舉人
“這個不對,思對賞無可挑剔,國家對風(fēng)月也還尚可,但這社稷對嫣兒,臭小子,討好女孩子也不是這么討好的呀?!?p> 呵,白冰穎真是高興壞了啊,得意地連心里所喋喋不休的臭小子都脫口而出了。
可惜,姬熠武根本沒認(rèn)真去聽,想著全是如何接話。嗯,眉毛一挑,便有了?!霸谖倚睦?,嫣兒就等同于整個江山?!?p> “哈哈,小娃娃說得好!”人群中又是一陣揶揄的喝彩,仿佛壓過了先前的總和。嗯,站在白冰穎后頭的陳鐵柱都忍不住沖姬熠武豎了豎大拇指。徐嫣也有偷偷抬起頭瞅了姬熠武一眼,額,太快了,都沒一秒。徐菲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不過還是要瞪一眼姬熠武的。
唯有吃癟的白冰穎暗自啐了一口?!芭?,這么小就學(xué)會不要臉了?!?p> “這聯(lián)不算!”白冰穎才是主辦方,是裁判,一切規(guī)則她說了算。而且只是嚴(yán)格要求而已嘛,這個下聯(lián)確實欠缺一點,白冰穎如此在心中暗示自己。她才不會承認(rèn)是自己想在姬熠武那扳回一局,或者干脆是看他那張臭屁的小臉蛋不順心。
“好吧?!奔ъ谖錈o奈地攤了攤手,“那我對,寸心言謝,謝天謝地謝君王?!?p> 嘶,這臭小子,白冰穎覺得自己的牙齦都開始疼了。
“北雁南飛,雙翅東西分上下?!?p> “前車后轍,兩輪左右走高低。”
又是工整、上佳的下聯(lián),冷靜下來的白冰穎開始重視姬熠武了。沒辦法,那位最厲害的河南省解元郭佑嘉也才對出了六聯(lián),但這臭小子呢,之前的三聯(lián)加上現(xiàn)在的六聯(lián),都九聯(lián)了!若是再比較下時間,后者簡直碾壓了前者啊。這,怎么可能呢!一個解元,一個卻是九歲的頑童……
“天為棋盤,星為子,何人能下?!?p> “地作琵琶,路作弦,哪個敢彈?!?p> 牙是真的疼了,白冰穎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一抹細(xì)汗,她有些吃不住勁兒了。這臭小子,真的是九歲嗎!這般脫口而出的才思敏捷,讓我們這些大人情何以堪??!
是的,這喧囂的人群也開始趨于安靜,看熱鬧歸看熱鬧,有心的人只需前后數(shù)一數(shù),便能清楚,眼下都第十聯(lián)了!這是什么概念!
最高的記錄還是人家郭解元創(chuàng)的呢!而且前前后后花了三炷香的時間!哪像這個小娃娃,沒有一聯(lián)對不上的!沒有一聯(lián)不是脫口而出的!這讓旁人怎么看?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處處紅花紅處處?!笨蜅@镉肿叱鰜硪粠腿耍创┲?,打頭的全是讀書人。跟眼下文舉客棧的主人打聲招呼,看著那與其相對傲立而站的小孩,忍不住又是一陣噓唏。
事兒,他們都聽著、看見了,外頭這大動靜那般的熱鬧,怎可能不惹人注意,不管是窩房間溫習(xí)的,還是下樓吃飯的,只要是在客棧里的,都過來了。到現(xiàn)在,這伙人里有一個算一個,也不管抱著啥心態(tài),反正都按捺不住,想親眼見識見識。
姬熠武先是一愣,隨后整理了下衣冠,學(xué)著電視里瞧過的人,雙手環(huán)疊于胸前,彎腰作揖?!皳P州江西省鄱陽郡池陽縣姬熠武,請問何人賜教?”
姬熠武搶先放低了自己的姿態(tài),倒讓這伙讀書人有些過意不去。也是,人家是在跟客棧對對子、免房錢,自己這伙人臨到末尾摻一腳,實在有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嫌疑。
等等,以多欺少是咋冒出來的?難道在心里自己已經(jīng)肯定了那小孩的才學(xué)了嗎?七八個讀書人有的苦笑地?fù)u著頭,有的在等那第一位仁兄的動作,有的或許已經(jīng)在想出啥題了。
沒辦法了,一個穿著青衫估摸就二十出頭的讀書人紅著臉地排眾而出,也先朝姬熠武做樣子地拱了拱手?!凹街莺颖笔〔澈?婵h吳悠。姬小公子,這處處紅花紅處處,能對否?”
姬熠武才不要在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看向了白冰穎?!斑@個也算數(shù)嗎?”
白冰穎點了點頭。當(dāng)然算數(shù),再這樣你來我往地對下去,她是堅持不住了,可就這么敗陣下來,怎么說呢,白冰穎的心里就是不樂意。
“重重綠樹綠重重?!?p> 得,那叫吳悠的沒話說,作了個揖,乖乖退回原位去。
“冀州山西省中山國李晉波?!庇腥舜蝾^了,后面的人自然就接了上來,動作還很快,“老鴉踏斷老椏枝,鴉飛枝落?!?p> “仙鶴歸來仙壑澗,鶴唳澗鳴。”嗯,這聯(lián)就有點難了,姬熠武差一點就念錯了讀音。
再乖乖退回去吧,第三個登場的是一儀態(tài)大方、相貌堂堂、不到三十的謙謙君子。嗯,這人的氣場不一樣,姬熠武也就多看了幾眼。
“在下荊州湖北省江夏郡西陵縣朱一籍。”呀,這長揖作得有些太過正式了吧,姬熠武被嚇得趕緊站直身子,也不管會不會合適,有學(xué)有樣地回了一個。
“朱某文思愚鈍,挑戰(zhàn)之時只對出了三道上聯(lián),沒有那資格自己出題詢問已經(jīng)對出十多道上聯(lián)的小公子。不過,又很想見識見識小公子的非凡之處,就說一個讓朱某苦惱了很久的上聯(lián),一起探討探討吧?!?p> 人家朱一籍好像并不想前兩位那般急著出題,到跟姬熠武小話閑聊。后者眨了眨眼睛,又瞅見了朱一籍后頭那臉色一個羞愧、一個難看的吳悠與李晉波二人,明白了過來,原來剛才的上聯(lián)都侵犯別人家版權(quán)了呀。
也是,要是能自己編出這般上聯(lián),又豈會僅僅只對出一二道呢。不過,無所謂啦,自己在乎的是獎勵的功績點,挪用什么的,多多益善了。而且,自己若鄙視他們,那又該如何自視自己這位更加猖狂的“文學(xué)大盜”呢。
“朱前輩,請出題。”
“那聽好了,我的上聯(lián)是風(fēng)起大寒,霜降屋前成小雪。這里的大寒、霜降、小雪都是節(jié)氣之一,所以上乘的下聯(lián)最好也要包含三個節(jié)氣,我苦思冥想許久,也沒有頭緒,湊不出合適的。唔,節(jié)氣你知道嗎?就是那立春、雨水、驚蟄……”
姬熠武點著頭,打斷了朱一籍的敘述,嗯,他是越瞧后者越覺得順眼了。唉,可惜自己還只是個小屁孩,做不到那“虎軀一震”,要不,想辦法收個舉人小弟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我對日照端午,清明水底見重陽?!?p> “端午、清明、重陽……好!好極了!朱某心服口服?!敝煲患滩蛔嵴品Q贊道。
“司州關(guān)西省河?xùn)|郡安邑縣汪無一。我……我也是從書上看來的?!泵菜朴辛酥煲患@一起頭,臉皮薄的都自覺在開頭加上了這么一句,“上聯(lián)是,樹已千尋休縱斧?!?p> 姬熠武瞇了下眼睛,一字一句地念叨著,仿佛帶了幾分疑惑。“果然一點不相干。”
這話說得有些輕了,不過四周人群早在舉人們魚貫而出挑戰(zhàn)姬熠武那會兒便徹底安靜下來,新鮮勁過去后是滿滿的震驚那,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幕。所以,這會兒姬熠武就是說得再輕,最近的一圈子人里還是有不少聽著的。
只是,這對的是什么呀?根本風(fēng)馬牛不相及!
“小公子,解釋下這個下聯(lián)吧,我們都聽不懂啊。”
解釋?自己咋解釋,真當(dāng)自己存留前世的記憶是那度娘嗎,也就湊巧看了篇《古今對聯(lián)三百首》,那上頭哪來的解釋。
“嘿,該不會是站太久,迷糊了吧。”得,果然有看不慣姬熠武如此出風(fēng)頭的人存在,冷嘲這么快就跳出來了。
“這聯(lián)就算是不做數(shù),姬小公子才思之敏捷也足以令人驚嘆,換了你們,能行嗎?”辨不出具體是誰說的,朱一籍只好沖那方向不滿地瞪了一眼。君子德操,豈能幸災(zāi)樂禍、惡意中傷。
“之前那聯(lián),天為棋盤星為子,何人能下,已是我出的最后一聯(lián),所以熠武,恭喜你成為第一位,可能也是客棧里頭唯一一位費用全免的客人。”站在邊上許久未說話的白冰穎也插進話來,甚至在那“第一”、“唯一”上特意咬了重音。
冰穎姐,謝謝啦,姬熠武有些感激地看向了朱一籍與白冰穎。
“誰說這聯(lián)不算數(shù)。”又有突兀的聲音響起了,懶洋洋的,同樣來自文舉客棧里頭,“都忘了有無情對這回事了嗎。”
出來的是一藍(lán)衫少年郎,年紀(jì)大概與白冰穎相仿,膚色白皙,面容俊逸,手里還抓了個不大不小的酒葫蘆,走幾步喝幾口。
“郭兄”、“郭解元”,與其插肩而過的人都這般稱呼道。一直站在姬熠武身后的李叔至眼睛一亮,俯下身子在前者耳邊低語著自己從邊上人群聽來的那些東西。
“無情對,是指只講究上下聯(lián)字詞相對,內(nèi)容卻絕不相干的對聯(lián)嗎?”朱一籍皺著眉頭想了會兒,試著說出了記憶里的信息。
“郭解元,還請解釋一二?!卑妆f也有些急切地插進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