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的訓練,祖遙都是一籌莫展。
科納米看在眼中,卻一言不發(fā)。他一點也沒有重點指導祖遙的意思。
好勝心強的祖遙又不愿主動求教,那不就意味著自己沒有天賦嗎?可看著米拉和島田刻苦練習,已經效果明顯,內心著急的不行。
該想想辦法了?。?p> 可是腦子一回想起前些天教官的身形身法,就是一團漿糊,抓不到關鍵。根本復制不出來!
“根本也不可能復制的出來??!”祖遙內心絕望的想到。
米拉和島田訓練間隙,也想過來幫幫祖遙,但一方面自己回想起來,同樣摸不著頭腦,另一方面又怕自尊心極強的祖遙介意,就只好愛莫能助,一旁看著他干著急。
文化課也聽的心不在焉,如此痛苦的過了三天。
今晚祖遙睡在床上。
月光還是那么皎白,窗外的世界還是那么安靜,可是躺著的男孩,始終無法入睡。
他決定起床出門看看。
輕輕的打開房門,因為月光,倒也什么都看得真切。
冷師傅和安大媽前天再度出航捕魚去了。經過他們的房間時,沒有了冷師傅如雷的鼾聲,有些不大習慣。
大門上插著門閂,祖遙盡量憋著呼吸,將它拔了出來。
走出門去,還有一些春寒。祖遙裹緊睡衣,他胸口裸露著,衣襟沒有系上,因為怕吵到米拉而光著的腳,接觸到泥土,微寒中又有一些白日里的余熱。
他漫步在農莊里。
纏繞架子上的藤曼因為往上的輔助而生長的郁郁蔥蔥,開出的小黃花散發(fā)著吸引蜂蝶的香味。墾田中澆蓋著新鮮龍糞的種子,此刻大概也是在努力吸收營養(yǎng)。有著漫長生長周期的稀有龍果樹也在冷師傅的悉心照料下日益茁壯。
大家,米拉,島田,連農莊里的一切,也在冷師傅和安大媽的照料下,按照著規(guī)則,按部就班的進行著。無論快慢,無論方法,都還在往前進行。
除了原地踏步的自己。
難道不應該怪罪在自己身上嗎?
教官雖然沒有明說,但稍微學習一點入門武器知識的他都知道,米拉選擇片手劍,教官特意教了一套實用性和泛用性極強的動作,島田選擇大劍,教官則是針對性的將他的力量發(fā)揮到極致。而自己選擇了雙刀,雖然只是無意中的一次簡單提及,但教官都記在心中。
科納米教官可不是什么糊涂蛋。怎么可能隨自己學生選什么就教什么呢?
通過之前的體能訓練,科納米已經對三個學生的優(yōu)缺點有了一定的了解。于是制定出這樣的特訓計劃。
那么為什么獨獨是我,就不得其法呢?難道是教官看錯我了?祖遙不斷懷疑著自己。
時間是不等人的,眼看著一天天過去,離獵人大賽的舉辦日越來越近。
祖遙越想越著急。
走到池塘邊上,祖遙坐在了岸邊一塊大石頭上。他雙手懷抱著膝蓋,任憑腳掌上的余溫被石頭吸光,呆呆的望著水面。
魚兒似乎也在睡覺,水面如鏡,平靜的就像被凍住了一般。月亮的倒影又圓又大,抬頭低頭之間,讓人產生天降二月的錯覺。
忽而微風拂過,岸邊樹枝上熟透的果實掉落水中,激起的漣漪蕩漾開來,打碎了平靜,打碎了月亮。光波蔓散開來,粼粼的小浪花無序中散開又維持著有序的模樣上下翻動。月亮越來越大,越大越散,又越來越小,越小越聚。
一會兒就成了原來的模樣,似乎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祖遙看得出奇,愣在那兒,思緒麻亂起來。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東西,但那個關鍵的導引之線又如同漣漪一樣,抓不到握不住。
他試著回想起教官的動作,又回想起破碎了又重圓的月亮,心中的想法漸漸成形,那個抓不住的關鍵之繩越來越清晰。
忽然他大笑起來,嗖的一聲從石頭上跳下,就著月光,在池塘邊上下翻舞起來。遠遠看去,就像一個體術大師正在隨心而動。
不錯,隨心而動。他終于悟到,教官的兩次旋轉手刀便是一套動作的完結,但為何前后的動作乍看之下截然不同呢?這正是教官的用意,旨在告訴祖遙,他所教授的雙刀使用訣竅,便是隨心舞動,不成定勢。
學意不學形!
較之于一般的入門知識,這似乎又高了一層。
邊想邊舞動著的祖遙忽然又摔倒了。
怎么回事?
坐在地上的祖遙稍想片刻就又大悟。
“難怪教官叫我能練多少是多少!其中精妙的變招方式,目前的我還是無法完成。對了,那些訓練器材!一定是這樣的。”祖遙興奮不已。
剛要回頭往家走的時候,米拉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
原來聽到祖遙開門的聲音,還沒睡著的米拉以為他是去上廁所。可是過了好久,還是聽不見祖遙回房的聲音,她起身披上一層毛毯,推開門去尋祖遙。
衛(wèi)生間和客廳都不見他。米拉著急起來。
這幾日的訓練祖遙一直毫無進展,上下學的時候,都是愁眉苦臉的。怕不會產生什么消極情緒?
米拉沖出家去。
等遠遠看到池塘邊上的祖遙認真的盯著水面看時,自己才松了口氣。
?。〒倪^度了嗎?哈哈。祖遙這么樂觀的人,我在想些什么呢!)米拉自嘲的想到。
剛準備上前去喊祖遙,忽見他跳下石頭,上下舞動起來,那些姿勢與教官如出一轍,但又有些不大相似。
米拉便躲在一旁的果樹旁,靜靜的看著??雌饋?,祖遙一定是領悟到了什么,她真替祖遙感到高興。
此時出現(xiàn)在祖遙的面前,米拉也有些不好意思。
祖遙上前詢問:“米拉,你怎么也出來了?”
“我,我只是聽到你出門的聲音,好久沒回,怕……”米拉小聲的回道,微風吹著她的睡裙裙擺,露出光滑的小腿。她抱緊毯子。
“哈哈,米拉,你在想什么呢!”祖遙大笑著,打破了夜的寧靜。
“是呢。祖遙,剛剛你……”米拉問。
“哈哈,剛剛你都看見了?是的,我終于弄明白了教官所教的要點,便是學意不學形,隨心舞動,而不是生搬硬套?!弊孢b頭頭是道。
“那這么說,我跟島田理解錯了?”米拉問。
“也不是,你們訓練的很好,但路數(shù)不同,所謂尋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武器才是最厲害的武器,科納米教官全都幫我們打算好了!”祖遙欽佩之極。
說完,兩人一時無言。
投射下的月光銀白剔透,偶爾飄過的烏云遮蓋,使得米拉臉上時而光亮動人,時而昏暗嫵媚。祖遙借著勇氣走上前去,輕輕的摟起米拉。
“天冷,我們回去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