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這人平時跟誰都笑呵呵的,出了名的脾氣好。但是你要說這人有沒有邪脾氣,那是肯定有的!這不矛盾,咱們思維要嚴謹,平時脾氣好跟遇事有邪脾氣是兩碼事.不要怎么有句話叫遇事見人品。韓天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他睡得正香時候打電話。
就比如現(xiàn)在,手機在旁邊響半天這家伙蒙著被子裝作聽不見努力讓自己相信是幻聽!是幻聽!
“哎西!是哪個家伙!”撩開被子眼睛也不睜胡亂瞎摸,手掌心在桌面砰砰響。好不容易抓著手機瞇著眼睛看來電顯示,騰的一下站起身?!班??喂?王叔?”
“混蛋小子,趕緊給我過來!”對面被叫做王叔的人說話也直接,不像一般人會先說怎么才接電話之類的抱怨話。“我是你王叔!”
“怎么了?王叔?哦!叔你再說一遍我有點蒙你慢點”韓天手肚挑開眼睛里的渾濁物,也讓自己清醒一點。
“張自封那混小子在我這里,趕緊過來給我接他走!”王叔勉為其難的多說點。
韓天沒整明白怎么回事,以為是找誰揚起來頭說話也清楚很多“我很久沒有見他了,我不知道他在哪?。俊?p> “小子!”王叔聲音有點好像是背著誰說話但還是能低隱約能聽見等會,我、馬上這些雜音‘他在我這里!”
“哦哦,他在你那里啊,跟您吃飯吶?”韓天還想裝作什么也不清楚的樣子答非所問。
“吃個屁!混賬小子們!快被你們氣死了!給我好好說話”對面王叔突然把音調(diào)拔高,韓天反應(yīng)也快把手機拉開耳朵起身去水管抹了把臉“我聽著吶,他又被人家里告了?”
“這次倒沒有”電話那頭停頓一會“趕緊過來吧,給他拿身衣服,臭小子這次看來遭不少罪?!?p> 韓天邊擦臉邊抬頭看表“等一會吧,我看看現(xiàn)在幾點?凌晨三點!王叔你讓他在你那過夜吧”
“你當我這里是什么!渾小子!趕緊把人接走!”聽聲音王叔已經(jīng)徹底暴走。
“是是是!我去接那大爺!叔您吃宵夜嗎?喂?喂?給我掛了!”韓天還想說什么那邊已經(jīng)掛斷電話,兩指下意識夾下鼻尖?!ソ幽俏蛔孀?!’
韓天一直聽人說你見到哪哪哪凌晨三點的樣子嗎?你知道誰誰有多努力嗎?廢話每一個上網(wǎng)通宵的人都知道凌晨是什么樣,什么也沒有和什么也沒有。但現(xiàn)在他不是上網(wǎng)通宵,也不是跟朋友嗨皮完,為了懲罰折騰他的家伙慢悠悠的開車往局里奔“混蛋玩意,讓我睡不好,你就在那凍著吧!”
到地方跟門崗很嫻熟的打個招呼,遠遠看局里面就一個屋子亮著燈“馬路上的路燈也比它看著暖和”韓天下車拿手揉揉鼻子忍不住吐槽?!斑@地方快比去我爸媽家來的都勤”
“王叔!”韓天直接奔那亮著燈的房間,還沒推門就開始喊“我來了王叔!”
“混小子鬼叫什么!把門給我關(guān)上”王志穿著毛衣靠坐在沙發(fā)上,從表情很明顯看出來脾氣還沒下去?!斑@個時候可不能亂叫啊!人都休息了”
韓天哦一聲彎著腰老老實實把門帶上,別看來的時候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亂喳喳,真到跟前不敢跟王叔對視,可能是從小留下陰影,每次一跟王志叔眼神對上腿就打顫,越大顫的越厲害!
“王叔,您看您都上歲數(shù)了這脾氣還是不改,太硬了不好。”韓天討好的話先往外蹦,到了這地界咱就得識時務(wù)。
“你們幾個小子少給我添麻煩就比說什么都頂用。”王叔也知道他,伸手擋住示意不要多說話,指著椅子說‘先坐下。’
“封子那惹您麻煩的混蛋吶?我替您教訓(xùn)他一下!說吧是要胳膊還是要腿,是要清蒸還是紅燒”韓天這才注意到這個房間除了他倆沒別人。
“跑我那屋睡覺去了”王叔從腰后面摸出來煙甩過去“給”
“謝謝王叔”韓天接住以后琢磨這事有點不簡單,一點煙這事就不能爽爽快快的接完人趕緊走,原本還想著回去補覺,看來是沒戲了試探性的問“封子他?出事了?”
“嗯?”王志的臉剛好被煙霧擋住,韓天還是能感覺那雙眼睛時刻盯著自己“小天,你勸勸自封,人不能這樣知道嗎?”
韓天撓撓頭,這話讓他怎么接,那人神經(jīng)病他是知道,不能怎么樣他是真不知道大概他能猜出來什么事?!八秩フ夷桥牧耍窟@次跑到哪去?”
“你每次裝糊涂就撓頭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心里什么都猜到了還裝什么?!蓖跏逡矝]肯定也沒否認,看看人這說話水平。
“哈,好尷尬”韓天手掌在膝蓋上摩擦。
“這次聽他說是從南邊回來的?!蓖跏迳钗豢跉??!@家伙快轉(zhuǎn)遍地圖了吧,半夜來我這都不下一雙手。’
“找到了?”韓天吐出來煙霧,看著煙氣向上走然后慢慢消失。
“要找到了他還能是現(xiàn)在這樣?回來跟要飯的也差不多,半道手機錢包不知道是他丟了還是讓人摸走,天又晚只能來我這?!蓖跏逋瑯友鲋^看著韓天?!昂煤脛駝袼?,別再跟著較勁了。你們這群孩子都是我看著長大的,也不想看你們這么難受,再大點就明白有些事沒必要說個結(jié)果。”
“叔,你怎么不勸他?這麻煩人的事我可不干”韓天腦袋這回出奇的靈光,果斷拒絕?!岸疫@事又不止我一個人,你換個人吧?!?p> “臭小子!”王叔挺直后背離開沙發(fā)身體向前傾“給你說就是給你們所有人都說了。我可沒有那么閑,你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別??!叔!您就當我今天晚上沒來過好不好!你換個人,我當初可是最受委屈的??!”韓天叫屈瘋狂搖頭。
“就因為你是最委屈的!所以你才最合適。”王叔全然不在乎韓天在那打諢。
“你可真是不要臉啊?!表n天小聲嘀咕一句。
“嗯?”王叔瞪眼,從韓天角度看頭頂燈光正好折射王叔眼睛。
“你可真是會找人啊!”韓天被嚇到,小雞仔一樣點頭。
“你以為我只有眼睛好用嗎!你敢說出來就大點聲!”王叔惡作劇再多問一句。
“沒有!叔你可是老江湖了,誰敢在你跟前耍橫??!”韓天站起身拍著胸脯。
“行了,別貧了跟我去找他?!蓖踔酒鹕戆褵熎纾R開門想起來轉(zhuǎn)身問“你給他拿衣服了嗎?”
“唉呀,給忘了!”韓天演技大爆發(fā)!拍著腦門齜牙咧嘴‘看我這記性!哎!’
宿舍在大樓的后面,韓天借著走路這段正好問問王叔關(guān)于張自封的具體事?!八约鹤哌^來的”王志披著大衣走的很慢,明顯落韓天一個身位?!拔冶緛矶家X他跑進來吵醒我說自己沒地方去,不知道去哪里落腳?!?p> “我看他是把您這當旅館,又不要錢還舒服?!表n天笑著減慢步伐,讓王叔超過他,這才注意到王叔白頭已經(jīng)很多。
“只要別出事愿意來就來吧?!蓖跏鍑@口氣“你們好歹是我看著長大的,大半夜的讓他走我也很不放心啊?!?p> “那你別給我打電話啊,讓他在這睡?!表n天打趣王叔。
“他睡這我睡哪?睡沙發(fā)???我這么大歲數(shù)了你忍心?!蓖跏宓故腔卮鸬暮軐嶋H。
“我倒是有這心。”韓天臉上笑嘻嘻心里則想的另外一回事。
“你說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腳!……”倆人還沒有開門就已經(jīng)能聽見里面的人發(fā)神經(jīng)病。
“封子!”韓天踹開門,歡迎他的是一個枕頭,張自封躺在床上除了枕頭不在原來的位置,其他一切看的還都好好的。
“你來了,咱們走吧。”張自封從床上爬起來燈光有點暗,張自封走到韓天跟前,韓天才瞅著張自封穿是個廣告衫的短袖。
“好膽你就來!”五個字異常的刺眼。
“王叔,你給我個被子吧?!表n天扭頭可憐巴巴看向王叔“你要不給我就不讓他走,看咱倆誰舍不得。我很不要臉的先說清,你不給我我是不會帶他走的!”
王叔看著這倆貨,嘴巴張大“滾!”
張自封裹著毛毯縮在副駕駛,也不說話。頭歪在窗戶邊,韓天故意把車往陡坡上開,讓他腦袋瓜砰砰的碰也沒個動靜,要擱以前早已經(jīng)猛了。
“要不要來一根!”最后還是韓天忍不住“你倒是說個話啊大哥,我半夜不睡覺的來接你好歹給句話啊。”
“嗯!你想聽我說什么?”張自封拿出來也不點,就這么拿在手里。
“隨便說點什么,先來個五毛錢的嘗嘗?!表n天壓著速度‘看看是甜的還是酸的?!?p> “你去找她了?!睆堊苑夂n天。
“然后吶?找到了?”韓天耳朵抖了一下“你這就是五毛錢的?太坑了!一個字一毛錢!打字打到現(xiàn)在也沒見你掙得多!”
“沒有,只是聽人說她在那地方出現(xiàn)過,我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張自封撇了眼韓天,發(fā)個白眼。
“哦~”韓天拖個長音“那你就是去旅游了一遭又回來了是吧?”
“也可以這么說吧”張自封把煙叼在嘴上,還是不點。
“嘖嘖嘖,大哥,是真大哥,你就穿這衣服去的?”韓天手巴拉開毛毯,亮出來那幾個惡俗的大字。
“在那邊被偷了。”張自封扇開韓天手重新毛毯披肩膀上,點著煙“身上沒多少錢,蹭別人車回來的?!?p> “你這樣的還有人敢拉你?”韓天瞅了眼張自封“你身上都有味道了知道嗎!你有多少天沒洗澡?”
“你睡草地你也是這味,一晚上就成這樣,親身經(jīng)歷不騙你。”張自封搖下來車窗,透透氣。
“等會大哥,這都什么時代了,咱又不是沒錢!啊對你說以前丟個錢包背包也就算了,現(xiàn)在你還能丟包!啥時代了!QQ被盜的幾率都比你丟包的幾率大!”韓天瞟著廣告衫后面還有等你來三個大字,笑的聲音更大。
“我打聽好地方往那邊走然打電話她說讓我等會,我尋思等就等一會吧,干巴巴的守了一宿,后面扛不住直接倒地睡了,醒過來就成這樣?!睆堊苑獾箾]覺得有什么,愛笑就笑吧。
“我靠,你就不會開個房!把東西放起來!”韓天這句話明顯就是馬后炮事后諸葛的嫌疑。
“我太著急,到那就晚上擦黑了!你以為我不想睡床啊。咱也不是沒受過罪,知道受罪滋味不好。”張自封說話表情特別嚴肅,。
“那也不至于睡公園?。∧愕降资侨チ藗€什么地方?”韓天打著左轉(zhuǎn),心里尋思一會把這小子怎么安置。
“挺偏的一個地方”張自封撓撓頭“說出來你也不知道在哪?!?p> “信你就有鬼了,家里的廠子也不管出來這么多天家里人都不找你?”韓天試探性的問。
“他們都習(xí)慣了,而且我出門之前都交代好了不會有問題的?!睆堊苑忸^重新靠回車窗‘這次最后一回,以后不找了?!?p>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么韓天突然覺得張自封身體鼓起來,不是剛開始那種單薄。而是什么東西回到他身體里?!翱磥砦沂菦]睡夠出現(xiàn)幻覺?!毙睦锵?。
“你說你受這罪,為了個那玩意啥也不要了,你說你這腦子挺活泛的啊,怎么就這事鉆牛角尖。”韓天琢磨還不真沒地方仍他。
“你不懂?!睆堊苑鈸u搖頭跟個憂郁詩人一樣,迷離的眼神,生活中的藝術(shù)家。
“行行行,我不懂,你是大爺,正好,到柳兒他家這了,找地方吃早飯。”韓天腦袋前伸觀察兩邊建筑。“他家還沒有刷完墻本來說的今天一塊刷的。”
“你們還沒有刷完?。 睆堊苑夂荏@訝第一次扭過頭?!安皇菓?yīng)該上個禮拜就刷完嗎!”
“當然沒有了!靠,你其實是不想干活所以才跑的吧!”韓天猛的停下車,正視張自封。
“怎么可能!我會因為這個跑嗎!”張自封頭碰玻璃上,拿毛毯擋住臉含糊其詞。
“封子啊,我本來覺得你已經(jīng)夠不要臉了,沒想到你是真不要臉啊。本來看你挺難受,沒想到你都是演的啊。”韓天以過去的經(jīng)驗審視張自封“能躲你就躲??!”
“別這么說?!睆堊苑夥畔旅盒Φ谋瓤捱€難看“我也就一般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