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唐鈺鴛,你這是干什么?為了不讓我出門就把自己也搞生病嗎?你一天都在想什么!”耳邊模模糊糊傳來熟悉的聲音。
應該是她已經(jīng)結(jié)婚兩年半的老公,唐鈺鴛悠悠轉(zhuǎn)醒,身體還隱隱有被刀貫穿的痛楚,思緒飄忽,下一句應當是“怎么燒成這樣?穿衣服跟我去去醫(yī)院!”吧。
“怎么燒成這樣?穿衣服跟我去去醫(yī)院!”溫熱的手覆蓋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對比下卻有了絲絲涼意,不由自主的蹭了蹭他的手。
人常說臨死之時,生前經(jīng)歷的一切會如走馬觀燈在眼前過一遍,果不其然??!
看著唐鈺鴛依賴的動作,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軟成一片,轉(zhuǎn)身去了衣帽間,唐鈺鴛是個細致的人,所有的衣服都按顏色擺放的整整齊齊。
許隱城挑了一件帶毛絨領(lǐng)的,這件看起來最厚,誰知摸起來只有薄薄的一層,他皺眉,放在一邊,重新拿過,誰知換了四五件才找到一件稍微厚實一些的,每天穿這么薄的衣服出門,怪不得她發(fā)燒,真是胡鬧!
拿了大衣回去給她套上時,她已經(jīng)燒的渾身無力了,他把她打橫抱起,拿了車鑰匙就像車庫走去。
這一會兒,唐鈺鴛的意識已經(jīng)恢復了大半,想起來許隱城對陸雨柔的處處留情,本能的想掙扎,但是出于病中只能“哼哼唧唧”兩下。
許隱城以為她冷,將她又裹緊了些。
剛下完雪,周圍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但此時他哪有看雪的性質(zhì),只是加快了腳步,雪中行走有些不方便,他腳下一個打滑差點摔倒,下意識的護住懷里的,一時間覺得下雪真是最讓人討厭的天氣了。
等到開了車,他更加堅信了這一點,這幾天他公司有點問題,忙的天昏地暗,回家正想休息一下,就發(fā)現(xiàn)唐鈺鴛已經(jīng)燒成了這樣,根本沒時間去給車裝防滑鏈,現(xiàn)在馬路上雪融化了又結(jié)冰,極容易打滑,開快會出問題,開慢又怕后座上的唐鈺鴛會出意外,一時間心急如焚。
唐鈺鴛聽著他氣的拍方向盤的聲音,思緒不由的飄遠,自己堅持的守護這段婚姻,不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好嗎?
結(jié)果事實狠狠的打了她一耳光,他的好不僅是給她的,還有他的初戀陸雨柔。
即使陸雨柔曾經(jīng)甩了他和別人在一起了,但是如今一回頭,他還不是巴巴貼上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燒的太厲害,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等醒來周圍已經(jīng)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
床頭手機振動不停,一邊振動一邊挪動著位置,她沒有力氣去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掉到了地上,左手邊的點滴連續(xù)不停的落下,只剩下小半瓶,正對面的電視開了靜音,播放不知道哪個臺的新聞。
時間:2018年12月16日
她死的一年半前。
或許是經(jīng)過了死亡的這一次,她的內(nèi)心出乎意料的平和。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這次重來的機會,她一定要自己殺出一條血路來。
至于男人?
扔掉也不給陸雨柔。
手機落地的聲音太大,累的趴在她床邊上睡著的許隱城一下就驚醒了起來,條件反射的看了看點滴瓶,發(fā)現(xiàn)沒有完才松了一口氣。
錘了錘有些發(fā)麻的腿,他彎下身把還不罷工的手機遞給她。
唐鈺鴛接過電話,來電顯示是自己的經(jīng)紀人李珂,也是自己的二嫂,從進入娛樂圈開始,唐家就把她的事業(yè)安排的好好的,生怕她遭受一點的不妥,手上有些沒力氣,劃了幾次才劃開屏幕“喂?”
“哎呦喂,我的寶貝兒你怎么又不在家了?央央前些天不是要給你介紹一個電影的女二嗎?那部電影下周就要試鏡了,你還去不去???去的話我回復央央讓他幫忙打個招呼,咱下來就開始準備這個角色吧!”
這個時候的電影,唐鈺鴛想起來了,是她二哥好友導演的一部懸疑片,這部片子最后的女主是……陸雨柔?
她思忖了一下,立馬下了決定:“我要女主,不要女二?!?p> 李珂有些遲疑:“寶貝兒你這個上進的思想覺悟很好?。〉沁@個劇是央央朋友導演的,不像一般的本子,雖然有他的投資,但是還要給他朋友面子,女一可能有點勉強,這樣吧寶貝兒,我先讓他去試試,不行咱就演女二行嗎?或者咱不要這個劇本了,我拿一堆女一給你挑。”
舉著太累,她把手機放枕邊,側(cè)過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樣吧,我去試鏡,能拿就女一,不能就別的吧。”又帶了幾分開玩笑的口吻“我總不能一輩子都靠你們吧?萬一你們以后顧及不到我呢?”
李珂打斷她:“哪有我們顧及不到你的事,寶貝兒啊,有事不要瞞著我們,我們是一家人,會幫你解決的?!?p> 放在枕邊的手機被拿了起來,許隱城幫她舉到耳邊,讓她聽的更清晰一些。
李珂這句話讓她眼睛有些發(fā)酸,她盯著天花板,想到自己為了和陸雨柔爭一個好萊塢的角色,又怕家人反對,孤身一身遠赴國外,卻被陸雨柔推去擋刀而死。就覺得傷口仿佛又開始痛了起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嫂子,我想回家!我想二哥!想你!”
看著她眼淚大顆大顆的溢出眼角,許隱城舉著手機有些手忙腳亂,干脆把手機放回到她枕邊,在身上的各個口袋里摸了半天試圖找到一包紙巾,一般和唐鈺鴛出門他很少準備這些東西,唐鈺鴛都會帶的齊齊的,從來不用擔心,幸好不知道什么時候塞了一條手帕,他只當是保姆整理衣服時候給她塞進去的,直接拿來幫她擦去眼淚。
唐鈺鴛眼尖的看到手帕上印的雨滴,想拍開他的手卻因為沒有力氣沒有成功,直勾勾的看著他:“拿陸雨柔的手帕給我擦臉,你是向我宣示主權(quán)嗎?”
許隱城的手像被燙了一樣縮回,才想到這估計是上次自己送陸雨柔去醫(yī)院時候她塞的,最近忙的這身衣服已經(jīng)好幾天沒洗了,就這么陰差陽錯的拿出來了,他有點懷疑陸雨柔的用心,但現(xiàn)在氣氛這么尷尬,他只能把手帕隨意的團成一團塞進口袋,平息她的怒氣。
電話另一頭的李珂好像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怎么哭了?陸雨柔是誰?你們怎么了?”
唐鈺鴛覺得有些頭痛,對電話那頭說了聲“嫂子我現(xiàn)在有事,我們回頭說吧?!本蛼斓袅穗娫?。
按了按太陽穴,但實在沒有力氣,見許隱城就要上手幫自己按摩,勉強伸手擋住了他的手:“許隱城,我認真的跟你講,你想出軌的話誰我都能接受,但是陸雨柔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