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鼎?等一下啊。”小緣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小布袋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字典一樣的圖譜來。
這本圖譜厚度大概三厘米左右,比普通成年人的一個巴掌大些,內頁已經有些泛黃,顯然是有些年月了,而在青底魚紋封面上則工工整整寫有三個大字:百寶鑒。
翻開目錄,小家伙兒熟練地查了起來。沒一小會兒,隨著眼前一亮,小緣把那本《百寶鑒》展開后高高舉過頭頂,朝著白色巨龍大聲問道:“伯約叔叔,是這個么?”
“沒錯,就是它?!笨粗鴪D中的寶鼎,那白色巨龍點頭答道。
“好的,那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么?”小緣忽然合上《百寶鑒》,繼續(xù)高聲問道。
“什么問題,說吧?!?p> “伯約叔叔,你要那個玄黃鼎做什么呢?”眨著水靈靈的一雙星目,小緣大聲問道。
小家伙兒會這樣問是有道理的,那名叫伯約的白色巨龍已是守護一方的神龍,而據《百寶鑒》的記載,那玄黃鼎是由上古大神所造,內含天外玄氣的修真寶器,可助資質優(yōu)異的凡人修真練氣,固本漲功。而對于一條守護一方的神龍來講,那玄黃鼎并不能助其修為更進一步。
與此同時,被一聲龍吟驚醒,一條平躺在木床之下的身影正靜靜凝神調息。丹田之內,在意念催動之下,一股精純至極的無形法力正不斷向自己周身經脈輸送真元之氣。
忽然,房門一響,有人急匆匆來到屋內。緊接著,一團水霧飛速從窗邊鉆進屋中。
“怎么回事,那些鱷魚和神龍是哪兒冒出來的?”先是一段老者的話音傳入床下之人耳中。
“呼呼,鬼才曉得,還有那倆孩子也不是善茬兒,呼呼,過江龍就讓他們、讓他們抓去了!”那團水霧鉆進屋中后迅速化身人形,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焦急不安地說道。
“海底蛟和水霸王呢?”
“呼呼,見了鬼了,本來我們尋思著趕緊把那倆孩子做了,好給過江龍救出來,誰知道那倆孩子劃起船來跟飛似的,沒等我們仨露臉呢,人已經上岸啦?!?p> “那你們呢?還有那條神龍是怎么回事?”
“你聽我說呀,我們一看他倆是朝你這邊過來的,還以為好辦了呢。呼呼,哪知道水里突然冒出條龍來,還有一群鱷魚,靠,一上來就問是不是我們在這河里傷人害命?!?p> “那你們怎么說噠?”
“當然說是啦,呼呼,那還用問?”
“我去……然后呢?”
“然后海底蛟跟水霸王就讓那條龍一口一個吃啦,幸虧我跑得快,要不現在咱也跟人肚子里啦?!?p> “硬傷啊……”
“呼呼,你說什么?”
“沒什么,此地不宜久留,咱們趕緊走。”
“走?那海底蛟跟水霸王白死啦?再者過江龍還跟那賊小子口袋里呢,咱們不能不救吧?你好歹也是個四等魔星將,出去把他們全收拾了不就完啦?”
“兩個小孩子還好說,那群鱷魚除了最大那個以外也都是廢物,問題是那條白色神龍,你知道得罪了龍族的下場么?”
“呵呵,想不到你們魔族也怕龍啊,那還做什么掃平人神兩界的春秋大夢,都回去打魚睡大覺算啦,哼。”
“想報仇你自己留下,對了,剛才有個小白臉兒從天上掉下來,被我封住經脈后塞在床下了?!?p> “那還不直接殺了,留他作甚?”
“那年輕人身上流動著人、魔、妖三族之氣,想必有些來頭,你現在馬上和我?guī)x開這里,去找九眼金鵬?!?p> “那可不行?!?p> “好,非要報仇的話你自己留下,我可要走了?!?p> “你也不能走!”
“為什么?難道就你那兩下子還想留住我不成?”
“呵呵,不瞞你說,那個小丫頭片子就是皇子要找的人?!?p> “什么?”
短短兩個字,卻足以讓人清晰感受到發(fā)聲之人的驚喜、疑惑、不安和欲念,他怎么也想不到,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獵物竟然就在眼前,甚至近到了剛才還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玉兒姐姐,你爺爺呢?”回到小院門前,小緣眨了眨眼睛,隨口問道。
“咦,爺爺剛剛還在門邊啊?”回身四下張望一番后,玉兒也很奇怪。
“幾位鱷魚大叔,剛才都是誤會,小妹這里給你們道歉了,對不起?!毙【壱贿呎f著,一邊露出一臉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沒、沒事,是我們太、太沖動,先動手的也是、也是我們,小妹妹別、別介意哈?!蹦亲罡咦顗训镊{魚人見狀竟紅著臉撓著頭,結結巴巴的說道。
“嘿嘿,大叔害羞什么???以后咱們也是朋友啦,小緣和球球馬上要去幫你們老板借件東西,麻煩你們幫我保護好玉兒姐姐,稍微離這里遠些,可以么?”
“沒、沒問題?!泵鎸ρ矍斑@個一臉陽光笑容,眨下眼都能讓冰雪融化的可愛女孩兒,那幾個五大三粗的鱷魚人簡直連心都快化了……
就這樣,老大抱著玉兒,老二老三各自拖著老四老五,老六老七抬著老八,幾個鱷魚人開始向岸邊退去。
重新步入漁家小院,沒走幾步,院中正房屋門和木窗突然被兩條身影猛然撞開。緊接著,無數枝葉從這間房屋的門窗內、墻縫中、屋檐下、屋頂上瘋長而出。不消片刻,整個房間都被一株拔地而起的參天大樹帶上了半空,變成了一間不折不扣的“樹屋”。
從那房間中飛身而出的二人一個面色慘白是灰發(fā)圓眼,光著上身,下身穿了一條黑色短褲,一身淡青鱗片在陽光照射下是閃閃發(fā)光。一個生了三對金睛細眼,每只眼角外側都有一個花生粒大小的紅點卻沒有半根眉毛,鷹鼻闊口面色湛藍,身上穿著和玉兒爺爺一樣的粗布對襟汗衫,黑色長褲卷著褲腳,腳上一雙舊草鞋。
正要開口,小緣忽的一眼就望見“樹屋”之上飄飄然站定一人。只見那人一手微微垂在身側,一手正輕輕按在一節(jié)樹干之上,青衣長發(fā)、背背長劍是相貌不凡。此時那年輕人雖面容發(fā)白、氣色不定似有內傷,但依舊難掩那一身傲骨英風。
“叔叔!你就是剛才從天上掉下來那個人吧?”小緣毫不客氣是開口大聲問道。
那青衣長發(fā)的年輕人本不想在此停留,正欲脫身而去,卻不由自主被這突然傳入耳中,好似銀鈴輕舞般的悅耳話音奪去了目光。
只見說話的是個約么八九歲模樣的小女孩兒,這小姑娘粉嘟嘟、白嫩嫩的一張鴨蛋臉兒是清甜動人,水靈靈一雙大眼睛好似會說話般靈動有神,烏黑的頭發(fā)用兩串通透亮澤的五彩珠子扎做兩條細長馬尾垂在身后。在看身上,一身黃白相襯,伴有朱紋的輕衣褶裙用絲絳束腰,腰間伴有一串細小鈴兒相隨。下著云紋小靴淡粉長褲,背背一柄玲瓏短劍是斜挎一個不知裝了何物,鼓鼓囊囊的青色小袋。
在那女孩兒身邊,是個八九歲樣子,一身短衣襟小打扮,足蹬燕云快靴,后背懸著一對虎頭短刀,腰間還圍著一條獸皮裙的男孩子。這男孩兒一頭深褐色長發(fā)用一根獸筋緊緊綁著垂在腦后,嘴角露著一顆小虎牙兒,一張圓圓的小臉上稚氣未脫,雙眼中卻又隱約間顯露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兒。
神色微微一怔,目光疾轉,重又回到女孩兒身上。定睛凝神之間,這俊朗灑脫的年輕人情不自禁是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