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無恥的混蛋

　　沒過多長時間，老鴇領(lǐng)著兩位倚香閣的紅牌姑娘來到美男子面前。

　　美男子坐在雅間的凳子上，頗有興致地打量著房間的布置。小丫鬟站在美男子身后，手腳麻利地給美男子倒了一杯茶。

　　至于那八位精壯的漢子，則如同門神般守在雅間的門口，看起來令人望而生畏！

　　“公子，她們來了！”小丫鬟端起茶盞，小聲地說道。

　　美男子轉(zhuǎn)過頭，目光盯在老鴇和兩位容顏嬌艷的姑娘身上。

　　“公子，這兩位姑娘是倚香閣最紅的清倌人，就讓她們來伺候您，老身就不打擾了！”老鴇訕訕地笑了笑，看著美男子說道。

　　美男子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老鴇輕輕地噓出一口氣，然后轉(zhuǎn)身快步向外走去。

　　女扮男裝逛青樓，隨身帶著小丫鬟，另外還有八位看起來身手不凡的精壯漢子暗中保護。這樣的排場即使見過不少達官貴人的老鴇也心有余悸，只希望倚香閣里兩位最紅的清倌人能讓這位滿意，不要生出事端！

　　老鴇離開后，美男子看著面前的兩位姑娘微微一笑。

　　“奴家杜鵑，見過公子！”

　　“奴家白雁，見過公子！”

　　倚香閣的兩位姑娘俯下身子，膝蓋微曲，恭敬地朝著美男子道了個萬福，輕聲說道。

　　來之前，媽媽已經(jīng)交代過了，對這位公子要以禮相待，小心伺候，一定要讓公子滿意。

　　杜鵑和白雁來到雅間后，頓時明白了媽媽的苦心。

　　眼前的公子，看起來是位玉樹臨風(fēng)的美男子，但兩只耳垂上有針尖大小的耳洞，最重要的是沒有喉結(jié)，分明是個明眸皓齒的年輕女子，怪不得媽媽讓她們以禮相待！

　　門外那八位門神則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們，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美男子身份不簡單！

　　如果是男人來倚香閣，杜鵑和白雁這兩個清倌人還能保持清高的姿態(tài)，可在一位比她們還要漂亮且身份不凡的女子面前，杜鵑和白雁只能小心地伺候。

　　美男子打開折扇，輕輕地搖了搖，神情自若地看著杜鵑和白雁說道：“《青花瓷》這支曲子，你們兩個都會唱嗎？”

　　杜鵑和白雁急忙點點頭，恭聲道：“會！”

　　“好！你們兩個一起唱給本公子聽聽，唱得好重重有賞！”美男子刷得一聲合上折扇，果斷地看著杜鵑和白雁說道。

　　杜鵑和白雁臉上一喜，眼前這位女扮男裝的美男子排場驚人，必定出身在大富大貴之家。如果能把《青花瓷》這支曲子唱好，賞錢一定會超出她們的想象！

　　“公子！《青花瓷》這支曲子配上琴、簫、古箏、笛子等樂器，再加上舞蹈一同演奏，效果會更好！”白雁看著美男子躍躍欲試地說道。

　　美男子呵呵一笑，揮了揮手中的折扇：“那就下去準備吧！”

　　一段時間過后，美男子所在的雅間里笙簫齊鳴，天藍色的長裙翩翩起舞，《青花瓷》獨樹一幟的曲風(fēng)開始響起......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zhuǎn)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美男子靜靜地坐在凳子上，仿佛陶醉在《青花瓷》的歌聲和天藍色的余韻中，臉上始終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那一年，一個小姑娘來到香江南岸桃源鎮(zhèn)外的黑水山脈，小姑娘身穿白底淺藍色絲質(zhì)繡花裙，活潑而可愛，非要吵吵著去打獵。

　　那一年，一個臭小子在黑水山脈的森林外烤地瓜，應(yīng)該是迫于生計想要進入黑水山脈打獵，但礙于實力太差，沒敢走進黑水山脈，只能在外面烤起了挖到的地瓜。

　　小姑娘打獵的時候，聞到令人食指大動的香味，于是就在黑水山脈外和臭小子相遇了！

　　臭小子當(dāng)時烤地瓜時，就哼著這種聽起來怪怪的曲調(diào)，可惜，小姑娘注意力全被烤地瓜的香味吸引住了，沒有多加留意。

　　接下來，為了吃到烤地瓜，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和卑鄙無恥的臭小子斗智斗勇......

　　那一年，他們都六歲；那一年，他們都是入道的天才；那一年，卑鄙無恥的臭小子在占據(jù)上風(fēng)后，得意洋洋的嘴臉至今記憶猶新；那一年，可惡的臭小子在小姑娘臨走前，也沒有把自己的真實姓名告訴她。

　　不過，后來她還是知道了臭小子的真實姓名。

　　趙誠實！

　　一個土得掉渣而且和那狡猾的臭小子非常不般配的名字！

　　塵封的記憶隨著怪異的曲調(diào)，再次縈繞在心頭。

　　“難道這首《青花瓷》是那臭小子長大后為我所作？畢竟，曲牌上有兩個字和我的名字一樣，而且曲子的詞也應(yīng)景！”

　　一曲舞畢。

　　美男子一動不動地坐在凳子上，臉上依然帶著令人費解的笑容。

　　幾位獻上精彩表演的倚香閣姑娘們，默默地侍立在房間一角。

　　“公子！”小丫鬟在美男子耳邊小聲地提醒道。

　　美男子如夢初醒，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轉(zhuǎn)頭看著幾位姑娘說道：“好！本公子非常滿意，每人賞銀一百兩！”

　　幾位倚香閣的姑娘聞聲大喜，眼睛發(fā)亮地盯著美男子，紛紛行禮表示謝意。

　　每人一百兩銀子，這樣的大手筆超乎她們的想象！

　　無論賣藝還是賣身，想要賺到這一百兩，不知道要強顏歡笑地應(yīng)付多少男人。而現(xiàn)在，只是演奏了一支曲子就輕而易舉地得到一百兩賞銀，簡直不要太簡單！

　　幾位姑娘暗自在心頭告誡自己，以后一定要把《青花瓷》這支曲子勤加練習(xí)，說不定下次還有這樣的豪客不吝打賞。

　　美男子看著興高采烈的姑娘們似乎想起了什么，微笑著問道：“這首曲子是何人所作？曲風(fēng)上明顯和流傳已久的曲子大相徑庭，不過聽起來倒是讓人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首《青花瓷》是從南方邊陲的臨江縣傳出來的，據(jù)說在臨江縣所有青樓楚館舉辦的群芳匯上，一位和我們同樣出身的才女最終憑著這支曲子一舉奪魁！而作出這支曲子的才子聽說叫趙誠實，說起來這位才子也是個妙人，既是參加科舉的書生也是臨江縣玉露書院食堂的廚子，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通過縣試？現(xiàn)在，整個大宣帝國所有的地方都在傳唱這支曲子，估計用不了多久，也會在其他五國中引起轟動！”杜鵑看著美男子妙語連珠地說道。

　　美男子出手如此大方，杜鵑存著再次被豪客打賞的心思，搶先開口，然后滿臉期翼地望著美男子。

　　“無恥的混蛋！”

　　令杜鵑意想不到的是，美男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咬牙切齒地大罵一聲，滿臉陰云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