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愿
清河看著手中的松柏象牙簽發(fā)怔,宋嬸笑著從清河手中抽出來笑道:“我看看是批的什么?”
宋嬸的表情一時也變得奇怪,方才臉上的笑意也漸漸顯得尷尬看了看手中的注冊子舔了舔發(fā)干的嘴唇,聽書看出不對問道:“是什么?”
宋嬸將眼神投向清河,清河看著宋嬸為難就自己先開了口,不在意的笑笑:“是松柏?!?p> 松柏本就不算花品,在座的眾人都拿眼鏡瞄著周圍的人,不敢說話,聽書看著氣氛突然凝滯住一般,開口緩解氣氛:“松柏好啊,青松寒不落,碧海闊愈澄。宋嬸快看看注的什么?”
宋嬸的表情更尷尬了,看了看玉畫握緊手里的注冊,“這冊子上沒注松柏?!?p> 清河看著身旁人都提起心的樣子,知道大家都不愿在這過年的日子里說些不好的話,清河心中即便像壓了塊石頭一樣,但還是開口道:“沒注更好,給大家都省一杯多好啊!”
宋嬸最會看顏色,聽見清河這么說也笑道:“好的很好的很,來,下一個?!?p> 說完搖了搖簽筒遞給清河下一個小丫頭,這個小丫頭一直也不在近前伺候,因此一直怯生生的,看著宋嬸遞過來的簽筒,低下頭抬眼看了一圈眾人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抽出一支簽,也不敢看就像是燙手山芋一樣的扔給了宋嬸。
宋嬸看著小丫頭搖了搖頭攤開手看了一眼笑道:“是臘梅,梅花開盡白花開?!鳖D了頓又道:“注的是請歲寒友飲一杯?!?p> 在座的歲寒友只有清河一個,宋嬸收起簽子看著小丫頭笑道:“快,請郡主喝一杯?!?p> 清河轉(zhuǎn)過頭看著那小丫頭,就看見那小丫頭呼吸急促,肩膀收住整個人緊繃起來看了看清河眼眶就紅了起來,宋嬸見狀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快呀,沒事的。去!”
小丫頭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朝著清河的方向遞過去,聲音細小:“郡,郡主,請你,喝,喝……”
清河看著她,看著看著那小丫頭就說不下去,放下手眼淚就落下來,“我不敢……”
剛暖和起來的場面又冷起來,小丫頭也感覺到了因為自己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場面,害怕的哭的更厲害了。
小丫頭不過十四五的年紀,而且是過年誰也不忍心說重話,清河彎起嘴角端起面前的酒杯拍了拍小丫頭的肩膀:“歲寒友,我來請你喝一杯吧!”
小丫頭看了看清河抹了抹眼淚也端起酒杯,不知道說什么只輕輕的碰了一下杯就低著頭喝完了。
清河笑了笑,放下酒杯輕聲道:“大過年的抹眼淚來年一年都要泡在淚珠里頭了,快擦擦?!?p> 小丫頭扁著嘴點了點頭,清河揉了揉眼睛笑著說:“剛才吃飯的時候都沒喝多少酒,怎么這會玩的時候感覺喝了不少,屋里頭熱,熏得頭昏,我出去醒醒,你們先玩。不想占花名我那還有葉子牌,讓玉畫找出來玩,熟了都算我的?!?p> 說完清河讓宋嬸招呼大家玩,也不看眾人的反應(yīng),起身走出了屋子。
許是因為過年的緣故,連寒風(fēng)也溫柔許多,清河走過了門口坐到房外的臺階上,月光雖然不足以照亮整個夜空,但廊下的花燈添了幾分明亮。
清河就靜坐在這,想著自己剛剛握在手里的那支象牙簽上的松柏。其實清河是知道的,宋嬸和玉畫已經(jīng)把那簽筒里寓意不好的簽都挑出去了,為的就是討個好彩頭。
可是更因為如此,清河才心中在意,都已經(jīng)挑出去了那些可是還是漏下一支松柏給自己,聽書說青松寒不落,碧海闊愈澄,可是清河心中想的卻是松柏?zé)o花無果,孤寂獨立,寒冬凌冽只有它自己孤零零的活著。
清河越想便越覺得心中壓抑著,托著腮斜看天上,突然背上被披上了一件衣裳,回頭看時江起云已經(jīng)從臺階上邁下腿坐到了清河身邊,細心的掖住領(lǐng)口,問道:“怎么出來了?”
清河回頭看了看屋里,笑著說道:“我在屋里她們玩不好,正好出來透透氣。你怎么也出來了?”
“少平和少安在帶著丹兒玩,我也出來透透氣,”江起云伸出手抱住清河,輕輕的拍著:“有心事?”
江起云是問句但是確實肯定的語氣,清河同他靠在一起,輕輕的搖晃,語帶撒嬌:“你又知道了哦?”
“心有靈犀?!苯鹪菩α诵ρ壑姓J真的看著清河:“想說說嗎?”
自己剛剛所想的連自己都覺得說出來矯情,但是面對江起云,清河說不出的信任,便將自己剛剛抽到的簽和自己的想法說給江起云聽,說完還不好意思的笑笑:“大過年的我還在想這些?!?p> 江起云低頭輕吻了清河的額際,低頭道:“你想的不對,旁的簽都是注好的,唯獨你的沒有你的是因為你的一切是握在你自己手機的,天不會批注不會預(yù)示,擁有無限的可能,也給你更多的期待。而且有我呢,一直有我呢!”
清河抬眼看著江起云的眉眼,靠在他的懷里,笑了笑自己剛剛的胡思亂想沒有說話,他在這里自己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呢!
江起云側(cè)頭抵住清河的,“快到子時了,想許個什么愿?”
清河從披著的衣裳中伸出手抱住江起云的腰身,搖搖頭笑著道:“我一直以來的心愿都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不敢在奢求更多了!老天會懲罰貪心的人!”
江起云刮了刮清河的鼻子,“老天爺疼你,不會懲罰你的?!?p> 清河張嘴作勢要咬江起云的手,禁了禁鼻子道:“我所求的不多,一個你就夠了?!毙α诵ΡУ母o,好奇問道:“你呢?想許個什么愿?”
江起云吻著清河的鬢邊,“你求什么,我就求什么。心意相通心愿相同。”
溫?zé)岬臍庀娫诙?,是風(fēng)中的溫暖,卻不會隨風(fēng)而逝,而是會順著清河的耳朵涓涓流進血脈流進心里。
靜謐的夜里又重新響起炮竹的響聲,遠處天際亮起的煙火像是落進清河的眼中,“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