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呀
江起云才回京第二天,送上門的帖子就摞的老高,京中的人都是人精,早就聽風皇上有意讓靖王重新接觸西北軍,紛紛趕著年節(jié)過來送禮交好,江起云自然是不會收的,但又不能當面回絕,便少不得要由清河在府上一一打點,江起云倒是在府上看不見人影。
清河在府上一一核對各府上送來的禮單,想著如何回禮是不是還要再添上些什么,又把自己庫房的單子都找出來,忙的頭昏腦漲,眼看到年下,福伯也忙著攏王府的帳,一時騰不出手來幫清河,倒是玉畫前后忙活出了不少主意,清河看著這丫頭雖然明日來不大精明,但是在銀錢上腦子倒是靈的很。
玉畫挑出一張禮單,問道:“郡主,這是楊府送來的登高圖,咱們回個什么禮?”
清河聽見玉畫提及楊府方下手中的東西湊過去看,玉畫順勢將禮單舉到清河眼前,“楊府,是楊閣老送來的,快找出來給我看看?!?p> “哦?!庇癞嫶饝目?,手上動作更快,話音未落便從桌子上找出一個卷軸,展開遞給清河,一個人背手站于山巔之上,腳下的險峰枯筆畫就,看著驚險異常,而那人的前方皆被留白,仿佛再向前一步便墜下崖去,畫上不過寥寥幾筆,看著平淡異常,但楊閣老其中意味倒是十分深遠??!
“郡主,這也太寒酸了吧?是誰送來的?”玉畫看得一臉嫌棄,倒也不怪玉畫嫌棄,這畫光禿禿的就這么送過來了,連都不曾用錦盒裝飾。
清河笑著將畫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玉畫,禮物不單單是看價值,還要看心意,單就這畫的心意來說,這滿桌的禮物都比不過它十分之一,”看著玉畫似懂非懂的點頭,清河笑著又道:“好了,把這個畫小心收著,回來的時候給王爺,他一看就明白了。”
玉畫將畫拿到一邊,問道:“那這個要怎么回禮?”
清河又拿起剛才撂下的禮單,“這個不急,先放下吧!”
玉畫也撿起一張禮單核對,隨口問道:“郡主,王爺怎么不在府上???”
清河不看她繼續(xù)對著手上的單子,也是隨口回道:“說是去了孫尚書府上,有要事商議?!?p> 一聽孫尚書三個字,玉畫的腦中已經(jīng)自動將它替換為孫燕飛,撂下手中的單子跑到清河面前,急道:“郡主,你怎么一點也不著急?。俊?p> “著急什么?”清河依舊低著頭,伸出手指點著桌上的錦盒。
玉畫看著清河一副不上心的樣子,急得夠嗆,伸出手去握著清河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郡主,王爺在孫尚書府上,肯定會見到孫燕飛啊,你和王爺?shù)年P系現(xiàn)在好不容易這么融洽,你就沒一點擔心嗎?”
清河笑著才要說話,門口突然傳來聽書的聲音:“擔心?擔心什么?”
玉畫看著聽書領著江丹進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看了清河一眼跺了跺腳走到一邊繼續(xù)核對禮單,清河看著玉畫氣鼓鼓的樣子笑道:“沒什么,你怎么過來了?”
聽書顧左右而言他,“這是干什么呢?我來幫忙吧!”
清河看著明顯不自然的聽書上下打量,狐疑的開口:“你,沒事吧?”
聽書張開手在原地晃了兩下,“我沒事啊,好得很,我怎么會有事呢?”
清河看著臉上僵笑的聽書,半晌沒說話,而后眨眨眼看著江丹,笑道:“丹兒,欲蓋彌彰這個詞你知道什么意思嗎?”
江丹也對著清河眨了眨眼沒說話,伸出手指著聽書,一本正經(jīng)。
看著小江丹的動作,清河和玉畫直接笑出聲來,玉畫更是捂著肚子爬在桌子上笑得肩膀抽動,聽書看著江丹的小手指指著自己,一時動作僵住,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清河笑夠了站起身來,對著聽書正色道:“到底怎么了呀?”
聽書知道自己瞞不過清河,但還是不愿啟齒,只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拿起的單子,江丹見他平日里爽快的師傅現(xiàn)在變得吞吞吐吐,翻了個白眼一口氣全說了,“師傅是躲著少安叔叔拉著我躲到這來的?!?p> 聽書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隨后又被愁容代替,江丹看著聽書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咬著嘴唇小心的覷著聽書。
清河看著聽書想了想,扔下手中的單子,語氣不耐:“你要是真的不愛見人家,就過去把話說死了,別說些什么顧慮這個顧慮那個的話,給人家空留念想,然后又領著丹兒躲到我這,這是什么事???你原本是最敢愛敢恨的女子,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
玉畫和江丹都被清河莫名其妙的火氣嚇著了,一時不知作何反應,見聽書還不作聲,清河又道:“如果你不好開口的話,我替你去說也可以?!闭f著就要往門外走,誰知才一轉(zhuǎn)身聽書就伸出手來抓清河的衣袖,清河就像早有準備一樣,輕松躲開徑直出了門,聽書見清河來真的,急忙追了出去。
留下玉畫和江丹大眼對小眼,末了江丹終于反應過來,沖著玉畫怔怔的開口:“這,算不算是激將法?”
玉畫看了看江丹又看了看門外,結(jié)結(jié)巴巴道:“應,應該算吧!”
清河才出門不過十幾步遠便被聽書追上,聽書一把拽住清河,急道:“阿梓,你干嘛去?”
清河看著自己被聽書拽住的衣袖,板著臉冷冰冰道:“我去替你說清楚,省了你的困擾?!闭f完用力想抽回自己的袖子,卻被聽書牢牢攥住。
“好,”清河長舒一口氣,“聽書,你問問你自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別想丹兒,更別想葉柯?!?p> 聽見葉柯,聽書莫名怔住,手上微松,嘆了口氣低下頭呢喃:“葉柯……”
“他從來都沒惦記過你,這種時候你還惦記他做什么?”清河抽回手點著聽書的腦門,恨鐵不成鋼道,“葉柯與你而言,從來都不是對的人,我雖然不知道少安是不是你的對的人,但是你自己心里知道不是嗎?”
“我……”聽書不知該說些什么。
清河覺得自己還需要再推一把,凝聲問道:“剛才,你為什么追出來?”說完也不聽聽書的回答,拍了拍她的肩膀,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