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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字劍經(jīng)

第十七回 師父出手

九字劍經(jīng) 春秋山人 2933 2018-01-08 09:56:31

  沈淵本來是有些許氣憤,但蛇婆婆亦算是行俠仗義才受傷被擒,禾南絮更是為了救人,想及此處又多了幾分理解。

  他搖了搖頭,道:“你也是沒有辦法,倘若你早些能直言相告那便最好了?!?p>  再看蛇婆婆此刻早已落了下風(fēng),搖搖欲墜。裴元海鐵扇橫掃,轉(zhuǎn)身竟是全力一掌朝著蛇婆婆背心擊去。

  裴元海招式古怪刁鉆,方才公冶和一邊聽著禾南絮說話,一邊在旁瞧著,居然分不清裴元海的武功路數(shù)是何門派,只有一種感覺,這怪異武功竟似曾相識。正待這一掌擊中,公冶和倏地沖了上去,同時背后一柄寶劍飛出劍鞘,公冶和瞬間握住,向上一撩,劍光如虹!

  剎那間,裴元海大感不妙,連忙強行收手,雖躲開了劍刃,卻被自己反震得退了八、九步這才站穩(wěn),一下子氣血上涌,只見他喉頭滾動,又硬生生的將那一口血咽了下去。

  他心中明鏡,方才若躲避不及,想來這條胳膊必是保不住的。

  公冶和有些驚訝,“咦?”的一聲,道:“竟能避開?倒是小瞧了你?!?p>  “哼,不過如此!”說罷,裴元海便將矛頭指向了公冶和,鐵扇插在腰間,雙掌揮動著朝公冶和撲來,頓時陰風(fēng)呼號,那掌影好似幽冥鬼手鋪天蓋地,掌風(fēng)中居然帶著血腥寒氣,叫人生畏!

  沈淵與禾南絮哪里感受過這般陰森之氣,不自覺的便靠在一起;就連蛇婆婆也不禁為公冶和捏了把汗。

  漫天掌影,總是實中有虛、虛中有實,公冶和心中瞧這招式稀奇,自己從未見過,一時間竟是找不出破綻。

  不過公冶和并非優(yōu)柔之人,管他虛虛實實,舉劍迎上,反正肉掌碰寶劍,吃虧的又不是自己。

  裴元海此時心中已然悔的直罵娘,方才不知哪根筋搭錯,竟將鐵扇收起。雖然用的掌法陰狠可怖,威力極大,可是以肉掌碰鐵劍,實在不智。

  世人皆知,公冶和的每一把劍,哪個不是削鐵如泥、分金斷銀的絕世寶劍?可招已用老,只得硬拼。

  所謂一力降十會,公冶和雙手舉劍,由上自下以開山之勢朝著裴元海劈了下去。這一招樸實無華,看似簡單,實則內(nèi)中卻涵大道至簡的意味。

  就在上一刻公冶和剛剛舉起劍來,裴元海心中還嗤笑其破綻百出,忽然只覺空氣一滯,自己卻發(fā)現(xiàn)這一掌根本不知落在何處,下一刻劍影落下,攜帶罡風(fēng),驚得瞬間冒出冷汗。

  可裴元海亦不可小覷,千鈞一發(fā)之際,身體微側(cè)以避開鋒芒,左手出掌擊中劍脊,“嗡”的一聲,劍身微晃;再瞧裴元海,借這一擊之勢躍到左側(cè),接著一個轉(zhuǎn)身,右手抽出鐵扇,同時手腕一抖,鐵扇展開朝著公冶和左肋掃去,可謂來勢洶洶!

  公冶和甚為訝異,他雖未出全力,卻也使了七、八分,他曾自以為能接下這一劍者,江湖之上寥寥無幾。

  可見,這裴元海是有些猖狂的本錢。

  公冶和見這鐵扇來的兇險,腳步輕轉(zhuǎn),回劍一擋,金鐵相撞,竟迸出些許火花!硬碰硬,裴元海再被震退,同時公冶和亦收了輕視之心,謹慎了起來。

  裴元海那對三角眼透著殘酷,輕哼一聲道:“老匹夫,倒是我小瞧了你!”

  話音一落,只瞧他手腕抖動,鐵扇忽攏忽展,向公冶和襲來。他這扇子扇骨為生鐵,扇面為白絹,柔中帶剛,招式奇巧詭異,叫人眼花繚亂。

  “廢話真多!”公冶和啐道,隨后也不再留手,只見森然一道電光,劍鋒卻刺破扇面,卡在扇骨當(dāng)中,劍氣順著劍尖直刺裴元海肩頭,裴元海腰身回轉(zhuǎn),生生躲過,雖未傷到筋骨,可衣裳卻也被割破一道口子。

  同時,裴元海順勢一帶,抽回了鐵扇,左手迅速拍了一下扇面,合起鐵扇又朝公冶和砸了去,公冶和舉劍一擋,豈料裴元海手臂向后一收,瞬間展開扇面,扇子邊鋒泛著冷冷寒光,橫掃向公冶和胸腹。

  這裴元海的武功路數(shù)實在奇怪,一招一式皆不似中原武術(shù)。

  公冶和眼看鐵扇砍來,立刻收劍抵住。

  裴元海忽然扇子一翻,“噗”一聲,這扇面竟燃起一團烈火來,嚇了眾人一跳!公冶和亦差點被燒了胡子,所幸躲得及時,可幾次交手讓裴元海這廝一時占了上風(fēng),心中不禁悶悶。

  “哈哈!”裴元??裥χ鞘稚蠀s不停,趁著絹布扇面燒的正旺,帶著烈火濃煙連番出招;此時公冶和被這煙火熏得睜不開眼,只能聽風(fēng)辨位擋住攻勢。

  未及三招,公冶和便動了真怒,心中暗罵:“下三濫的東西!”只瞧他急速將劍刺入土中,運足內(nèi)力猛地向上一挑,帶起砂石打向裴元海。

  只聽幾聲悶響,裴元海扇上之火便被這飛砂走石撲滅,同時他鼻子一酸、肩頭一痛,差點拿不住扇子;接著只覺一股腥甜流入口中,他用手照臉上一摸,竟是被這飛來的砂礫將鼻梁打斷,流出血來。

  沈淵在旁瞧這二人你來我往,手心也握出了汗。直到裴元海見了血,這才松了口氣。再瞧蛇婆婆與禾南絮,亦是看得提心吊膽。

  此時他手中鐵扇當(dāng)下只剩扇骨,那絹布扇面早燒的禿了,而方才公冶和這一招打的裴元海有些發(fā)狂,只聽裴元海大吼一聲飛身躍向公冶和,提手攏起扇骨,戳向公冶和頭頂百會。

  公冶和哪會給他機會,頓時使出武當(dāng)太極劍法,公冶和向后撤了一步,舉劍朝上似纏絲一般繞著小圈粘住了鐵扇,而那裴元海騰在空中,腳下無根,任使多大氣力,卻只能隨著公冶和的劍勢而去,更是掙脫不得。

  忽然公冶和抬腳便將裴元海踹出丈外,裴元海喉頭一甜,噴出血來。

  “劍奴,哼,我看是浪得虛名罷了,”裴元海跌坐在地上,咧著嘴笑道,“你不過是比我活的久些,若再容我?guī)啄辏惚厮罒o疑!”

  這次交手實在讓公冶和郁悶,不過裴元海的武功路數(shù)更叫他奇怪,尤其是他扇子突然燃燒的那一刻,公冶和心中竟想起了四十余年前丹崖山上的一幕。

  于是問道:“我且問你,你師父可是亞力昆?”

  “不知道此人是誰,”裴元海冷笑道:“哼,要殺便殺,哪有這些廢話!”

  公冶和瞇著眼睛,心中暗道:“當(dāng)年亞力昆自絕于丹崖山頂,我是親眼所見,想來是我錯覺?可......”想到此處,公冶和暗暗搖頭,又問道:“你師父到底是誰?”

  裴元海只嘿嘿笑著,也不回答。他鼻口冒血,露出牙來,面目更為可憎。

  那一干衙役早已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以,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公冶和殺了他們。公冶和知道,問是問不出來什么了,于是便起了殺心。

  突然蛇婆婆喊道:“怎的還不殺他,免留禍患!”蛇婆婆本想著借劍奴之手殺了裴元海,也算為武林除一禍害,只是話說出來卻語氣不善,這也怪她性情孤僻,哪里會好好說話。

  可公冶和的脾氣更怪,聽了這話,心中大為不快。

  他的性子是你若好言好語,或許還能有得商量;若你似蛇婆婆這般頤氣指使,你說往東,我就偏往西。

  只聽公冶和斜眼看向蛇婆婆,指著裴元海道:“老子偏不殺,偏要留他這條狗命,你能如何?”

  “你!”蛇婆婆氣得胸中起伏,拉著禾南絮喝道:“不知好歹,我們走!”

  禾南絮依依不舍的看著沈淵,卻也拗不過蛇婆婆,從懷里掏出一方手帕,匆忙遞給沈淵,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日若有緣相遇,便以此帕為信物?!?p>  沈淵接了帕子也想說些什么,支支吾吾的卻不知怎么開口。那蛇婆婆可不等人,硬拉著禾南絮上了船,往對岸風(fēng)陵渡去了。沈淵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二人揮手而別,可心中卻是生出一絲傷感。

  這邊公冶和罵道:“你們這幫子蠢蛋,趁老子沒改了主意,趕緊滾蛋!否則一會老子心情不爽,將你們?nèi)珰⒘藖G到河里喂魚!”

  這幫衙役聽了這才緩過勁來,慌慌張張應(yīng)承著,架著裴元海逃命去了。

  臨走時裴元海陰狠狠的瞄了一眼公冶和,恰巧公冶和也若有所思的瞧著他,四目相對,裴元海立刻低下頭,背著公冶和冷冷笑著。

  就聽公冶和在后邊啐道:“呸,下三濫的東西,殺你怕臟了我的劍!”轉(zhuǎn)過頭來只見沈淵手里拿著那方帕子,傻傻的望著河面,輕拍沈淵腦袋,揶揄道:“沒出息!”

  沈淵愣頭愣腦道了一聲:“???”

  “走了,”

  公冶和捻一捻胡須,裝模作樣道:“徒兒,且隨貧道云游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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