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能夠執(zhí)行任務(wù),那我們也行!葉雙靈不是說了嗎,特搜科和直隸部隊之間不能互相干涉任務(wù)!”
秋滿大聲怒喝,雙眼里沒有絲毫猶豫。
金光涌現(xiàn),黃金瞳旋即出現(xiàn),但很快的,又瞬間消失。
手中淡出些許白色云霧,將秋滿手上的冰層給瞬間吞噬。
這一系列變化,只有蘇以辰察覺到了,他不僅注意到了這個連秋滿也沒注意到的變化,還被方才一閃而過的威壓給徹底震懾住了。
晶的效果不可能這么快退散!
蘇以辰猛然想起了林眠對他說過的話,不禁開始猶豫了起來。
秋滿確實有著深不可測的實力,那雙難以言喻的黃金瞳便是最好的證明。
只要一個瞬間,那些和它對視過的人便會被完全征服,那雙眼睛有著奇特的魔力,能讓所有違抗命令的人乖乖折服,就像是古代君王無上的壓迫。
而蘇以辰從來沒有體會過。
蘇以辰沉默了,他突然別開了視線,漸漸將咒御給收了回來。
原本覆蓋在秋滿手上的寒氣隨之消散,只是先前凍傷的皮膚卻無法復(fù)原,依舊紫紅紫紅的。
秋滿也察覺到了變化,臉色微變,輕輕地松開了手。
“放開!”
蘇以辰站了起來,旋即撒開了秋滿的手,他忽的轉(zhuǎn)過身去,連頭也不帶回的就離開了。
“走了,雙靈。”
“走?現(xiàn)在嗎?”葉雙靈一下子懵了,根本不知道蘇以辰性情為何變化之快,“那...吳大雄呢,我們不是要...”
“給他們就是了?!?p> 葉雙靈看著蘇以辰越走越遠的背影,愣了愣,隨后立馬跟了上去。
兩個人很快的離開了現(xiàn)場,留著秋滿一人和昏倒的二人在原地。
別說葉雙靈了,就連秋滿也搞不懂蘇以辰為何突然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他看著越行越遠的兩人,總感覺心無比的累。
面對蘇以辰那樣的木頭,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
蒼穹起了云,夕陽將云染地一片緋紅。
秋滿本想將吳大雄給帶回兔子窩,可想了想,怎么也不能將岳啟給落在這里,于是他只好將岳啟和吳大雄安置在了一旁的棚子底下,然后靜靜等他們醒過來,可誰知蘇以辰和葉雙靈那兩個家伙下手沒輕沒重,兩人至今還在昏迷當中。
時間一恍惚就到了傍晚,溫度微涼了幾分,風帶有一絲木的清香。
他回想起先前和蘇以辰的沖突,竟覺得有些后悔了。秋滿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么當時的反應(yīng)會有那么激烈,只是一股腦兒熱便沖了上去,回過神來,秋滿的手已經(jīng)拽住了蘇以辰。
這種情況以前幾乎沒有,可自從海天酒店那場事件以后,這種情況反而越來越多了,他的心越來越躁動,處理事情的方式開始變得沖動起來,有時候甚至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仿佛身體里棲息著另一個人。
這時,躺在地上的吳大雄起了反應(yīng),他皺了皺眉頭,發(fā)出沉重的呻吟。
“這是...”
吳大雄環(huán)顧四周,還沒從先前的暈厥中緩過神來,見到秋滿后,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后沉默不語。
秋滿以為吳大雄想跑,這個一直消失的最后線人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離開秋滿。
可吳大雄的反應(yīng)卻完全出乎了秋滿的意料,他緩緩坐直了身體,靠在了旁邊的欄桿上,隨后像是身心得到了放松,愜意地呼出一口沉悶的氣。
“你...”秋滿遲疑了,“不問我是誰嗎?”
“大概有所猜到了?!眳谴笮蹚囊路魧又心贸鲆桓銦煟朴频攸c上了,“我知道你們遲早要來?!?p> “那...那你不逃嗎?”
“為什么要逃,這是我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眳谴笮弁鲁鲆豢跐鉄煟皫啄昵?,我們做了錯事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報應(yīng)遲早要來?!?p> 秋滿怔了怔,他被吳大雄從容的態(tài)度給驚到了,他一直以為,吳大雄和先前死掉了幾個人一樣,都是貪生怕死,欲望無窮的男人,可現(xiàn)在看來,吳大雄不僅沒有那種感覺,反而格外豪爽,骨子里透出一股剛毅。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淪落至此。
“你能把你知道的東西全告訴我嗎?”秋滿頓了頓,打算執(zhí)行自己的公務(wù),“你應(yīng)該知道,鬼面相...哦不,黑骨怪獸的事情吧?!?p> “多少有些聽聞了?!眳谴笮壅f,“我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回來的。”
“那你...”秋滿說,“明明知道回來有危險,為什么還要回來呢,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嗎?”
“我不是說了嗎,這是我該得到的懲罰,因為當初繼續(xù)生產(chǎn)vb藥劑的提案,就是我提出的?!眳谴笮壅f,“幾年前,我們?yōu)榱说玫嚼习濉簿褪呛殂懮砩系乃巹┡浞蕉蟠虺鍪郑覀円婚_始的目的真的只是他的配方,可卻變相地害死了他?!?p> “什么意思?”
“當初其余幾人步步緊逼,洪銘則不停后退,那時候洪銘的兒子恰好在公司里玩耍,見到那樣的場面,年紀尚小的他顯然被嚇到了,他不知怎么的掉到了當時的儀器當中,和那些怪物一同沉入藥水之中?!眳谴笮壅f,“洪銘見情況不對,自然不會再和我們糾纏,他直接跳入藥水中,將他的兒子給托了上來,可自己卻難耐藥水中怪物的力量被反噬而死?!?p> “你是說,洪銘還有個兒子。”秋滿說,“當初他便是為了救自己的兒子而死的?”
“話雖這么說,若我們沒有動那種歪念,也不會釀出這樣的慘劇,說到底,錯還是我,我不該提出那種提議。”吳大雄懊惱地低下了頭,臟亂的頭發(fā)散了下來,眼神無比滄桑,“洪銘的兒子在那場事件后在醫(yī)院足足昏睡了半年,醒來后失去了所有的記憶...而我們,自然是最受益的一方,沒有了證人,我們當然逍遙在外,僅僅將這場事故給當作一個意外處理了?!?p> “另外幾人全部飛黃騰達,甚至抹除自己的檔案?!鼻餄M說,“可你僅僅只是抹除了檔案,卻沒有繼續(xù)活躍在社會中,反而是失蹤了,這是為什么?!?p> “簡單來說,就是良心過意不去吧?!眳谴笮壅f,“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山區(qū)奔波,除了贊助那些山區(qū)里的孩子,還自費造了很多教育機構(gòu),幾年了,我身上所有的積蓄用的也差不多了,也差不多做不下去了。幾年了,我就想給洪銘一個交代,更想給他的兒子一個交代...不管怎么樣,那次事故的起因就是我?!?p> 秋滿沉默了許久,他側(cè)著腦袋看吳大雄滄桑的臉,目光中,這張臉比同齡人來的更加滄桑,多少個漆黑的夜晚,這個男人埋頭懺悔,深深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