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和我有關(guān)系呢。”秋滿說,“我自己也還沒聽說過呢?!?p> “這個事情也是前幾天突然定下來的,別說你了,我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岳啟說,“你不是被什么什么著名研究所招去了嗎?我以為你可能知道點呢。”
“不知道...”秋滿搖了搖頭,低頭細語,腦海里突然冒出了維斯曼的身影,這樣心血來潮的處事方法,確實像他的風格。
但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建個研究所,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搞不清狀況的事情一下子全部冒了出來,秋滿過了好久才把思緒給理了回去,畢竟除了岳啟口中的研究所事情,就連他自己還深陷于吳大雄的事件當中,秋滿根本沒有什么閑工夫來管其余的事情。
說到底,他只不過是坐下來稍作休息的罷了。
秋滿慢慢拿出口袋中的那張照片,又一次端詳照片上的那個人,那人面容憔悴,神色無光,就連嘴唇也干裂開來,根本沒有一副企業(yè)家該有的樣子??蛇@卻是吳大雄唯一留下的肖像,也是秋滿唯一的線索。
“咦?這不是大黑嗎?!痹绬惲松蟻?,“你拿他的照片做什么?”
“什么嘛...”秋滿沒好氣地說著,忽的一下像是意識到了什么,猛的抓住了岳啟的肩膀,“你叫他什么?大黑?莫非你認識他?”
“你先別急嘛,讓我看看?!?p> 岳啟撒開秋滿的手,將照片拿了過來,細細打量著。
“雖然大黑可沒那么落魄,但是這個五官...”岳啟說,“應(yīng)該是他沒錯?!?p> “能告訴我關(guān)于這個大黑的信息嗎?”秋滿急切道,“這很重要。”
“嗯...你想聽就告訴你唄,他的故事也不是很精彩就是了?!痹绬⒄f,“以前大黑和我爸一起做生意,因為長得黑,所以大家都叫他大黑,他人很老實,也很喜歡照顧人。可是后來我爸去世后,大黑卻莫名其妙消失了,那時候他日子過的蠻好的,誰知道一出去就落魄了...”
“還有什么,全告訴我?!?p> “還有...”岳啟想了想,“說來也奇怪,大黑先前一直失蹤,可就在前幾天卻突然回來了,他聽說這里要拆,于是就幫我們打理著后續(xù)工作,然后...就沒然后了,然后你今天就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這里?!?p> 秋滿猛的釋然,像是找到了黑暗中的最后一點光芒,秋滿狠狠地呼出了一口氣,先前緊繃的細胞盡數(shù)放松開。
不是偶然,岳啟口中的大黑和秋滿所知的吳大雄的事跡幾乎一摸一樣,他能肯定,大黑就是秋滿在找的吳大雄。
沒想到秋滿這么漫無目的地尋找,卻被他誤打誤撞的給碰上了。
“他在哪,告訴我?!?p> 秋滿趕忙搖了搖岳啟的身軀,岳啟半天才緩過神來,旋即指了一個方向。
“應(yīng)該在那邊搬東西?!?p> 語落,秋滿瞬間邁開了步子,很快就消失在岳啟的視線當中,岳啟先是一愣,然后趕緊站了起來追了上去。
“誒等等我啊,我也去?!?p> ......
美樂游樂的廣場上,兩個身影極速奔跑著,秋滿在前,岳啟在后。
兩個人幾乎繞了將游樂場繞了足足半圈,終于,秋滿在一個游樂設(shè)施前停了下來。這里以前是游樂園招牌的過山車,可如今已經(jīng)被完全拆掉了,參差不齊的白色零件散落在地上,零件面前,一個人在慢慢搬運著一件件東西。
“你這么急到底是要去哪啊,你沒看到這么大的太陽嗎。”岳啟氣喘吁吁地說,“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你怎么跟過來了?!鼻餄M說,“接下來你可不用參與進來?!?p> “我怎么不能進來啊,我看你這么著急,以為出什么大事了呢?!痹绬⒄f,“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除了在太陽底下百米沖刺外,好像也沒什么特別急的事了?!?p> 說完,岳啟便俯下了身子,捂著胸口不斷咳嗽。
“你的身體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鼻餄M說,“以前的耐性可比現(xiàn)在強多了。”
“凈說些風涼話,只不過剛剛吸了太多煙塵了,我可沒有你那樣的身體素質(zhì)嘞?!痹绬⒕徚司彛赐ζ鹆松碜?,“接下來要做些什么?”
這一下徹底讓秋滿發(fā)了難,雖然事情終于有了進展,可岳啟作為一個不穩(wěn)定因素,可以說是很嚴重地影響到了秋滿,要想在這個話嘮的眼皮底下發(fā)問并帶走吳大雄,顯然是做不到的。
岳啟脾氣很倔,性格更是捉摸不透,越是讓他離開這里,他便越起勁,越是不愿離開這里。這點秋滿比任何人都清楚,何況岳啟是自己的摯友,秋滿怎么好意思讓他離開這里呢。
“怎么了,我看你一愣一愣的?!痹绬⒄f,“大黑就在那里,喏,搬零件的那個?!?p> 秋滿順過去,被稱為“大黑”的搬運工近在眼前,他一遍又一遍搬運著破舊的零件,根本沒有察覺到秋滿他們的到來。秋滿拿出照片仔仔細細地對了對,無論身形還是容貌,都和記錄上的所差無幾。
大黑就是吳大雄,當秋滿認準這一點后,他不再猶豫,僅僅只是咬了咬牙,旋即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他很清楚,若是再讓吳大雄離開他們的視線,這件案件的唯一線索便會徹底斷掉。
而就在秋滿走了沒幾步時,他卻猛然頓住了腳步,心臟不由得躍動起來。
這是什么感覺。
秋滿吞了吞口水,就在剛才,他感受到了那是一股莫名的寒意,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暴動,警示著他不要貿(mào)然前進。秋滿微微抬頭,將目光聚焦于寒意的來源——大黑的頭頂上。
那里,在還未拆卸的軌道上,一只只漆黑的怪物從后面爬了上來,它們身形巨大,八足,瞳孔呈血色,如同一只只變異的巨型蜘蛛。
這種漆黑色的怪物秋滿從未見過,卻是無比的熟悉,他不僅一次從書籍中了解到這些怪物的存在,同時深深知道它們的可怕。
“穢...穢零?!”秋滿顫抖著雙唇,“這里怎么有穢零?”
秋滿不僅一次確認過自己的雙眼,可那一雙雙恐懼的雙眼和震撼的八足卻依然沒有消失,這是現(xiàn)實,而那是真正的穢零。
“喂,你在看什么?!?p> 岳啟好奇地順過秋滿的目光看了過去,秋滿正打算制止他,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的視線集中在了穢零的身上,那令人畏懼的紅色目光瞬間和岳啟的視線交織在了一起,岳啟終究體會到了穢零難以言喻的壓迫力,那種凌駕于人類之上的威壓,是岳啟這輩子都沒見識過的。
“那...那是什么東西??!”
岳啟一陣腳軟,猛的慌了神,他坐在地上,不停懷疑著自己的眼睛。
“以后再說?!?p> 秋滿想也沒想就沖了上去,把岳啟給晾在了原地。
“喂!秋滿!”岳啟大喊,“那東西一看就很危險??!你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