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為什么不會騙你,在她眼中,你們只是一枚任意布置的棋子罷了!”
就在這時,任青蓮的冷笑從空中傳來。
說話之間,隨手一攝將中年女尼身上的寒毒吸走,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夜空深處。
眾人正是疑惑,猴子已經(jīng)叫道:“是惠岸行者!”
話音才落,“轟!”的一聲,整個空間劇烈的晃動了一下。
虛空劍蓮破碎之處,一根混鐵棍倒飛出去。
惠岸全身魔氣,殺意滔天,將混鐵棍抓住,繼續(xù)揮動而下。
“嗡!”
散開的劍蓮虛空再次成型,不斷旋轉(zhuǎn),與任青蓮丹田中的八卦九宮之勢響應(yīng),爆發(fā)出九種異色玄光,交織成了一道劍幕,將那鐵棒擋住。
“嗤嗤嗤!”一陣金鐵撕磨之聲傳來,惠岸拼命催動混鐵棍,都不得前進(jìn)。
怒喝一聲,背后的吳鉤雙劍閃爍,突然出鞘,兩道劍光若神鬼莫測一般,瞬間撞入蓮臺劍幕!
“轟!”
任青蓮從白蓮劍陣中感悟到的防御之法終究未能抵擋住惠岸的全力一擊。
……
下方,玄奘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入魔的惠岸行者,不過數(shù)日,原本的彬彬有禮就成了這幅魔焰滔天的樣子,忍不住向猴子問道:“悟空,他不會是妖怪變得吧?”
猴子搖了搖頭,一臉古怪的道:“是觀音菩薩身邊的惠岸行者不錯,只是他身上的氣勢……”
他雖然拜得名師,學(xué)得精藝,但真正修行的時間還是太短,對于修行者入魔,還是第一次見識道。
那豬剛鬣卻是一步步修煉成仙,見識不凡,哼道:“這惠岸行者已經(jīng)入魔,實(shí)力之強(qiáng),只怕連大師兄你也不是對手!”
猴子皺了皺眉,雖然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確沒把握對付得了入魔之后的惠岸。
惠岸行者原本的道行便與猴子相當(dāng),都是太乙仙巔峰,雖然猴子因?yàn)樘熨x異稟在戰(zhàn)斗力上要勝過對方,但入魔后的惠岸,實(shí)力已攀升至金身后期的菩薩境界,也就是道門真仙后期的大羅仙,實(shí)力之強(qiáng),即便是猴子善于越級挑戰(zhàn),也不敢保票輕易取勝。
玄奘聽了豬剛鬣的話,有些擔(dān)憂的道:“那任居士豈不是……”
“師父放心,有俺老孫在呢!”猴子說著,縱身往上飛去。
躲在暗中打算伺機(jī)而動的捧珠龍女面色一變,忙現(xiàn)出身來向猴子擋去。
“嘖嘖,捧珠龍女也在,是菩薩讓你來的嗎?”猴子也不急著援手,任青蓮的劍蓮雖然被破,但連猴子都不知道這任居士究竟有多少隱秘的手段,短時間內(nèi),也不是那個入魔的惠岸能夠輕易就對付得了。
捧珠龍女臉色有些不自然,但這些年勤修佛法,定力也算不差,很快便冷靜下來,笑道:“見過大圣,實(shí)是我放心不下惠岸師兄,暗中跟過來幫忙的?!?p> “是嗎?”猴子一臉戲虐。
剛才他們已經(jīng)從慈航靜齋的弟子們口中知道了這捧珠龍女便是她們所說的那位祖師,明明知道任青蓮的身份,卻是故意將之描繪成一個不世邪魔,歪心邪意,實(shí)在令人玩味!
……
“師祖……她……一直在這里?”靜塵等年輕弟子都是一臉迷茫。
在任青蓮施法將中年女尼體內(nèi)的寒毒攝走之后,這些弟子原本還存在的對于任青蓮的恨意,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十分復(fù)雜的心思。
“難道在她心里,我們真的只是一枚可以隨意犧牲的棋子嗎?”看著那幾個斷臂之徒,中年女尼悲嘆一聲,這幾個弟子實(shí)力雖弱,但卻是照料她起居的親近弟子,親如母女。
良久,她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說道:“從今往后,我們慈航靜齋與南海慈航普渡一脈,再無任何關(guān)系!”說著,又看向了寒冰語:“師姐可有意見!”
“哼,你是齋主,又何必來問我!”寒冰語在女尼清醒過來后就恢復(fù)了一貫的清冷。
中年女尼苦笑一聲:“我時日無多,靜塵還難以擔(dān)當(dāng)大任,日后咱們慈航靜齋,還需要依仗師姐了……”說著,咳出一口血來。
“你……你既然病的這么嚴(yán)重,又何必來趟這趟渾水。”寒冰語責(zé)怪一聲,閃電般的移至女尼背后,雙手抵在背上,將一股股精純的內(nèi)力遞入她的體內(nèi)。
中年女尼的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寒冰語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你……你……怎么這么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說到后來,竟是眼睛濕潤起來。
“師姐不必自責(zé),師父在天之靈若是見到你今日的成就,必定會十分欣慰!”她口中的師父,也是寒冰語的師父,有著老一輩的根深蒂固的成見,雖然傾向于修行佛法為主,但也不愿意看到同門相爭的結(jié)局,只是寒冰語性子太烈,不但不肯低頭認(rèn)錯,更是徹底棄法修武,才最終弄了個不歡而散。
這些年寒冰語浪跡天涯,棱角早就磨平,每每想起當(dāng)年的往事,都會嘆息不已,如今見了中年女尼這幅氣血枯竭的狀態(tài),心中內(nèi)疚,恨不能以己相換,讓這病痛轉(zhuǎn)移過來。
垂淚之中,她忽然抬起頭來,看著與猴子不知在說些什么的捧珠龍女,怒嘯一聲,“這柄龍角劍還你,從今往后,我慈航靜齋與你捧珠龍女,再無瓜葛!”
嗖!玉劍行空,閃電似的射向捧珠龍女。
捧珠龍女下意識的抓去,玉劍上忽然綻放出一縷血色的氣息。
嗯!捧珠龍女悶哼一聲,一時沒有防備,竟被這縷血色氣息侵蝕,玉指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面色一變,喝道:“蚩尤的殺戮劍氣,你這孽徒,欺師滅祖,怎敢另投他人門下……”
與此同時,地面上那些慈航靜齋的弟子們受到寒冰語感染,一個個將手中的寶劍捧起,齊聲叫道:“從今往后,我慈航靜齋與捧珠龍女,再無瓜葛!”
聲音回蕩,淹沒了捧珠龍女驚怒的聲音。
……
風(fēng)搖寶樹,月映金蓮。
南海紫竹林下,觀音菩薩正是端坐蓮臺,靜心修煉,忽然之間,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掐指一算,面色大變道:“龍女做了什么,竟然令我氣運(yùn)大失!”
西賀牛州佛法昌盛,相對來說,各位菩薩、佛祖相互之間的競爭也大。
觀音菩薩這些年雖然在南贍部洲也獲得了一些氣運(yùn)香火,但慈航靜齋影響之下的這些西牛賀洲的信徒的基數(shù)顯然更大,如今慈航靜齋上下齊心要斬斷與捧珠龍女的瓜葛,自然是在斬斷與她南海慈航普度一脈的香火情份!
想起捧珠龍女此去的目的,菩薩的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再不敢留在寶地清修,駕云往西牛賀洲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