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些道人怒氣沖沖的沖了上來,屏風后面的琴聲忽然少了剛才的柔情溫和,緊湊剛強起來。
歸海凌云眼里冷冷的鄙視,只見凌雪劍出鞘,那道士身邊打手的劍全被削斷,而劍風令打手心中不禁膽寒,都嚇得往后退去;破風中細細刺耳,古琴聲哀怨斷腸。
而身邊這個青衣道人手拿著劍直取歸海凌,未看到歸海凌云劍從何處來,只覺劍光從眼間一晃,虎口卻劇烈鎮(zhèn)痛,手中劍已被擊飛,他只看見歸海凌飄渺的身姿而過,胸膛卻緊跟著被寒風侵入,他低頭一看,胸前衣服以被劃破,露出胸膛,劍痕從左側(cè)胸前直到右側(cè)留下一道細細淺淺的裂口,隱約間有鮮血滲出;
他中這一劍,只是皮外之傷,而傷痕深淺,卻如刺青邊差別無二,可以看出眼前的歸海凌云劍法的劍法熟練,力道精準,多一分鮮血直噴,少一分又出不現(xiàn)血溢。
這青衣道人這幾年跟著師傅同師兄師弟行走江湖,見過用劍的武林人事不少,但從未見用劍如此快的人,怪不得,近日來天下人士集結(jié)一起要對付歸海凌云,以前總是覺得傳聞歸海凌云年少成名,不可一世,心中總有些不服氣,今日一見,只覺自己十幾年的劍法還不及人家的皮手,又羞又怒。古琴聲繞梁三在亭了里的人的耳朵里來回飛蕩。
歸海凌云道:“我看你劍法乃崆峒派的虛無道長所傳,我敬中虛無前輩乃江湖德高望眾這輩,今天不殺你,你走吧!”
這青衣道人怒道:“哼!歸海凌云,你少在這里假人假意,你殺我?guī)煾钢?,我白銀鬼日后一定會報!”說便領(lǐng)著身邊的打手便走了去。
原來這為青衣道人卻是崆峒山虛無道人的二弟子,江湖人送稱號:“白銀鬼”的白敬堂!
歸海凌云一臉詫意,心想:“我是與他師父比武,但何時曾傷他師父性命?”
旁邊的雪兒在一旁看眼前的大哥哥,因他親眼看到歸海凌云結(jié)果了自己的剛認的親人木業(yè)禪師的性命,對這白銀鬼的言語倒是信了幾分。為了天下第一,雪兒覺得歸海凌云殺掉青衣道人的師父,他做的出來。
旁邊的上官飛哈哈一笑,笑道:“都說刀劍無眼,江湖無情,歸海凌云這次下山想必又殺了不少江湖人事,惹上了不少冤家尋仇?如今都追到了燕山腳下”
歸海凌云右手抱劍,雙手交于胸前踱步道:“我所殺之人,都是該殺人,江湖仇家?”歸海凌雙頰肌肉微微一湊,冷俊面容中目無一切的表情,冷道:我倒是從未在意過哪一派的人來尋仇,若能招來幾個世外高人能與我一較高下,就是人言天下一人為我所殺,也罷!無防!”
上官飛捋捋左邊鬢角的一縷頭發(fā),呵呵一笑,緩緩道:“我就是欣賞歸海老弟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這份豪情,這就是我們好灑中人與生俱來的爽快,灑脫”說道上官飛慢慢的玩弄性捋著鬃發(fā)說道:“只怕有一種人,歸海老弟,也是在意,要怕的”
歸海凌下山以來,顯有敵手,今日上官飛說道自己也有怕的,心里不禁好奇起來,驚疑道:“哦?”
上官飛很是得意的捋著鬃發(fā),面露笑意,仿佛歸海凌云的性格脾氣所今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上官飛轉(zhuǎn)過身去向著灑桌走去,拿起泥坑玉貢灑杯斟了兩角杯酒,緩緩坐下。
歸海凌云看上官飛欲言又止,慢慢著也走桌前,右手雙指拈起一杯揚起頭來,慢慢的細品灑香。琴聲此時也舒緩了下來,卻仍有幾絲幽怨。
上官飛似有心事般的陷入自己的沉思,呼又笑道,大聲道來:“好酒之人,大多心藏兒女之情啊!”
歸海凌云心頭一震,雙手拈著酒杯,呆呆的出了神。只聽那琴聲從悠揚宛畹中忽又急促起來。屏風被刺破,聽見琴聲未斷,五路琴弦隨著撕破的屏風沖著上官飛飛來,上官飛聽到破風中,卻泰然鎮(zhèn)定,飲著美酒,歸海凌云從五路琴弦而來,那宮商角徵羽的音節(jié)而來,歸海凌云,劍未出鞘,劍一揮,在空中劃了一圈,只聽,霹啪,啪嘩,五聲金屬聲,又帶著宮商角徵羽的間階彈到風雨亭五個立柱上,
歸海凌云依舊在飲著酒,卻覺得一縷哀思。這是他這半年來從未有的情緒,仿佛還在沉浸在上官飛的話里邊未出來。
原來五根琴琴弦前面有五個細細的銀針牽引,牢牢的被歸海凌云釘在了木柱上,紅黃藍綠紫五個琴弦的顏色卻是顯得這琴繡美精致。
只見屏見后一位穿著紅黃藍綠紫五色配帶服飾的少女緩緩走來,后面跟著一個手握配劍,一身黑衣的俊美男子,眼神中又略帶冷酷,讓人感覺到寒意。
而這五彩服飾的女子,細瞧觀看,只見她蜂腰削背,眼如水杏,腮如胭脂,面如桃瓣,柳葉梢眉,項部肌膚若雪,雙手纖細嫩白,這五彩衣服華麗在走路中隨風而舞,時面兩眼又鰥鰥淚珠欲要奪框而出。她小腹若有隆起之狀,想已懷孕三四月,胎形略顯;
她雖有孕在身,卻不能否定她的尊號,她就是當今武林的天下第一美人,先人有,西子浣紗魚潛底,王嬙出塞雁落沙,貂蟑拜月月隱匿,貴妃醉酒羞落花。她的容貌有過之而無不及,江湖英雄無不對得到她而感到榮耀。天下好男兒無不對她垂涎三尺。而歸海凌云也不例外,他是小時候就和這天下第一美人交往甚密。
上官飛細細瞧道,在被她美貌驚艷之時,不覺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天下第一大美人,五音琴女劉玉嬌!哈哈哈!”
五音琴女原本就為上官飛這好酒之輩,就頗為煩感,他又在這說著歸海凌云的兒女情長之事,五間五琴女想到與歸海凌之間的恩怨情愁,心中便不妨回想,于是報五音琴弦一個接一個射向上官飛,她卻不曾想到歸海凌云卻是對這個酒鬼如此的在意。
上官飛欣然立起看了看一旁的歸海凌云,只見歸海凌云自斟自飲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后又自己緩緩的斟上,而不知是灑精上涌使然,還是風吹到干澀的眼睛,歸海凌云的眼睛隱約潤澤明濕了起來。上官飛看著歸海凌云,又不覺同情這個酒道知己,微微一笑向著歸海凌云道:“說曹操曹操到,歸海老弟,你的害怕的,在意的來了!”
歸海凌云聽著上官飛的話,卻不言語,只是在喝酒。
五音琴女,這江湖人號稱天下第一美女的女人幾碎步走近歸海凌,卻不覺有些香汗淋漓,嬌喘細細之狀。旁邊的黑衣人小心的捉扶著,細聲道:“夫人,您慢些,注意身體?!边@聲音卻讓人懷疑真的是出自這個黒衣俊美男子之口,而他這舉動顯然告訴了上官飛,他是這天下第一美人五音琴女劉玉嬌的隨從。
劉玉嬌兩只纖纖細手交合,一逼知書打禮的淑女之狀,讓人看不出剛才那凌厲的琴弦是這雙肌膚若雪的纖手所為。
劉玉嬌望了一眼歸海凌云,愛惜中又有一絲憂恨,道:“歸海少俠我們半年不見,你近來可好?聽聞你在江湖上比武斗劍,弒戮成性,又亂傷無辜!”
歸海凌云望了望這天下第一美人,又望了望旁邊的歸海凌云,隱約也查覺出他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這劉玉對歸海凌云的責怪,也說道了雪兒的心坎里。雪兒聽在心里,卻和往常一樣莫不作聲。
歸海凌云手中的酒杯停下,這才抬頭第一眼瞧了一下劉玉嬌,看到她肚子微起,又不禁增了幾絲傷感,道:“獨孤夫人,你言重了,我歸海凌云是什么樣的人,你怎么會不知道?”
原來這天下第一美人劉玉嬌嫁給了那芒碭山頂獨孤之巔莊主獨孤一方。劉玉嬌十七出閣,如今兩人結(jié)為夫妻已四年有余。四年前,那歸海凌云還游蕩于街頭,埋沒于市野。
獨孤夫人聽聞此句,心中添了幾分恨意,柳眉微蹙,怨道:“你是燕云劍首歸海凌云,我是獨孤之巔獨孤夫人劉玉嬌,我怎么會知道你燕山劍首為何人!”
歸海凌云聽完,心中一震寒意酸楚,旁邊的上官飛看燕山劍首與天下第一美如多年不見之老友,有許多言語,卻又不知從而出,只是對啜起來,他閃道一旁用手整理著兩鬃的頭發(fā),而雪兒一直漠漠的注視著歸海凌云與劉玉嬌,以及天下第一美人劉玉嬌后面的那個黑衣俊俏男子。
歸海凌云聽著劉玉嬌說道燕云劍首,自己不顧著胸口之痛,大聲仰天長笑道:“燕云劍首,燕云劍首!哈哈哈哈哈。。。?!睔w海凌云的笑聲中讓人能夠聽出異常的苦楚,這個燕云劍首從劉玉嬌口里出來,卻是對他最大的嘲諷。
這“燕云劍首”在他如今二十歲的光景便響徹江湖,江湖人士自是大部分都無不羨慕敬仰他成名如此之早,前途不可限量,他若如此不出幾年,便會在整個江湖大放異彩,讓整個燕山派在武林中的地位,定列于少林,武當之上。
但是,這“燕云劍首”這個名號,對于歸海凌云來說,來的是太遲了,因為這名號的晚來,他失去了他心愛的女人。
如今這個女人正在孕育著別人的骨血,對于歸海凌云來說,人生最痛苦的是什么?莫過于心愛的女人,那個至少曾經(jīng)愛過自己的女人如今孕育著別人的骨血,為別人傳遞著香火,延續(xù)著血脈。
想到如此,歸海凌云沒有思索的挽劍捉到劉玉嬌的手,說道;”玉嬌,到現(xiàn)在,燕云劍首這種破名號,在你心中就還是如此的重嘛?”
只見劍光映入歸海凌云眼中,劉玉嬌背后有人拔劍刺向歸海凌云,道:“無恥之徒,放開夫人!”破風聲隨著被撕破的空氣向歸海凌云奪奪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