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又是斯尼戈爾人?
三日后,洛城。
江楚堯坐在會客廳里,盔甲未卸,連水都沒來的及喝上一口,剛剛巡完城回來,手下人就稟報從嶺山有信來。
拆開一看,江楚堯愣了一下,信中內(nèi)容,正是丁思辰的討賊檄文,并且手下人也與自己講到,與信一起來的,還有嶺山已經(jīng)起兵的消息。
嶺山這么快就起兵,這是江楚堯沒想到的,他原本的計劃是再等一段時間,畢竟聚攏人才擴編軍隊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等到差不多了再說起兵一事,現(xiàn)在嶺山率先反了,卻是讓自己有點猝不及防。
不過嶺山起兵想必也有自己的打算,江楚堯也沒什么責(zé)怪的意思,仔細地看完了檄文上所寫的內(nèi)容后,將信放在了一旁,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而后又放下。
仔細思索過之后,江楚堯?qū)ν膺叺膫髁畋v道:“傳我城主令,今日起,洛城八門戒嚴,來往之人務(wù)必細細調(diào)查,城防軍增加一倍,都給我打起點精神來!”
“喏!”傳令兵領(lǐng)命,立刻轉(zhuǎn)身離開去往洛城各處傳令,而在他離開的時候,一個身材魁梧,生的一張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剛剛從外邊走了進來。
“楚堯兄弟,你這是做什么?難不成你這就要起兵了?”中年男人看著傳令兵匆匆離開,愣了下,旋即加快腳步走進了會客廳中。
江楚堯拿起一旁的檄文遞給了中年男人:“此時已經(jīng)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
中年男人疑惑地接過檄文,大概看了一遍,眉頭皺了起來。
“當(dāng)初明明說好的等到我們起兵嶺山再做呼應(yīng),為何嶺山提前這么久就起兵了?而且我看他這檄文里面,貌似寫了什么為忠烈報仇,莫不是?”
江楚堯輕嘆一聲:“不清楚,他們沒講明白,只能后面有機會再問一下了,反正我是真的希望林家能有個后人幸存?!?p> “不說這些了,你來有什么事情?軍隊的問題還是哪里又需要加固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將檄文放在桌子上,坐在了一旁,從懷中掏出來一封信放在了檄文之上:“你看看吧,這是從紫微來的信?!?p> 江楚堯愣了一下,拿起信來慢慢拆開:“這倒是稀奇事,劉志達這小子進了紫微有一年多了,現(xiàn)在才來信,我希望他別在信里講自己剛剛把我們的暗探組織拉起來,要那樣我怎么也得去紫微把他打一頓?!?p> 說笑著江楚堯已經(jīng)拆開了信封,打開信紙一看,江楚堯這本來不太好的心情現(xiàn)在更加糟糕了。
“九龍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不管不顧了嗎?”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確實,現(xiàn)在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了,八十萬秦朝大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往北方四州對宗門進行絕對性的剿滅,說來可笑,竟然是害怕還有漏網(wǎng)之魚?!?p> 江楚堯搖搖頭,將信扔到了一旁:“八十萬軍隊去北方,想想就跟放屁一樣,這北方兗州并州幽州以及青州,我是想不出來有什么有威脅的宗門,沒準過幾天這八十萬軍隊就出現(xiàn)在我們家門口了?!?p> “這倒不用擔(dān)心,劉志達已經(jīng)安排了暗探進入軍隊之后隨軍而行,一旦這八十萬大軍有什么動向,我們都會很快知曉的,會有時間做出反應(yīng)?!?p> 中年男人看的出來江楚堯的擔(dān)憂,畢竟這也是他所擔(dān)心的,但他依舊是照常安慰他。
“劉戍,你說的我都明白,但秦朝,九龍沒我們想象的那么無能,有些東西還是要做好的?!?p> 江楚堯揉了揉眉心,“立刻跟劉志達發(fā)信,讓他現(xiàn)在立刻撤出紫微,前往津門城,暗探的核心力量也一并轉(zhuǎn)移分散,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p> “好,我這就去跟他發(fā)信,還有什么吩咐,我一起去辦了?!眲⑹⑽㈩h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江楚堯抬起頭指了指面前的空氣,思索了片刻說道:“對了還有一點,派遣一部分人去兗州,如果能出函谷關(guān)到北狄那邊自然是最好,最近一些所謂的魔教中人不老實,讓他辛苦下派人看著點?!?p> 劉戍愣了下:“魔教,這個應(yīng)該不用防備吧,他們在很久之前就變成傳說了,而且就算是真的,遺棄之地周圍群山環(huán)繞,他們也不一定能出來啊?!?p> 江楚堯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我希望他們會記住教訓(xùn)不會出來,否則的話,我會把他們徹底打服,徹底消滅?!?p> 劉戍被嚇了一跳,雖然不是很清楚江楚堯?qū)δЫ倘绱撕拗牍堑脑?,但其實也多少猜的出來,只是這件事情,不能問。
“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此處不能久留,劉戍連忙告辭,匆匆離去了。
江楚堯看著劉戍遠去的背影,輕嘆一聲,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檄文,仔細看了一遍。
再次放下檄文,江楚堯緩緩抬起頭,望著天花板,喃喃說道:“父親,你若是還在,定然知道如今該怎么做吧,可孩兒現(xiàn)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道唐子墨那邊怎么樣了,父親,保佑孩兒順利。”
.......
將林家被滅門的消息傳遞出去后,唐子墨沒敢多做停留,吃了一顆丹藥后,立刻起身繼續(xù)往前趕路。
青衣可是神凝境界,他這一念千里,自己要是不趕緊跑,等他做完了那邊的事情,萬一又要來追自己,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
他更不可能回去,第一他不確定林家的人到底還有沒有幸存者,第二即使是他回去,也只是讓林家的廢墟之中多一具尸體而已,這是無謂的犧牲。
更何況,他這條命還要留著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這次自己出來,除了找自己的師兄林童,請他出山相助之外,還要盡可能的尋找九鼎的下落。
為了保證青衣找不到自己的蹤跡,唐子墨起身之后便又開了神行百里,這次直接用神行百里跑了一天一夜,直到確定青衣不會再次追上來后,唐子墨這才停下撤去了陣法,在路邊找了個店家歇歇腳。
吃過飯后,唐子墨躺在床上,從懷中掏出來了從洛城出發(fā)之前準備的地圖,這是中土九州的詳細地圖,在冀州并州以及雍州這三個州內(nèi),用紅點標注了幾個地方。
唐子墨看了眼在冀州之內(nèi)最大的紅點,輕嘆一聲。
這里是秦嶺,一半在冀州與雍州的交界,另一半則是直接橫在冀州內(nèi)部,而自己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秦嶺的盡頭,那里是自己與師兄小時候修習(xí)術(shù)法的地方。
也不知道師父走了那么久,到底去了哪里,自己這次回去能不能剛好碰上師父回來,若是能碰上師父,那自然是最好的事情,到時候師兄師父都接去洛城,那樣的話一家子也就團聚了。
想到這里,唐子墨自嘲一笑:“唐子墨啊唐子墨,你想的是真好,師父當(dāng)年一聲不吭的走了,你還在希望他能夠回來,真的是?!?p> 搖了搖頭,唐子墨不再去想師父的事情,想要睡覺,這一天一夜都沒睡過覺,按理來說應(yīng)該是很困了,但他的腦子里面現(xiàn)在全是事情,全是各種畫面。
比如九鼎的事情,以前他們五個人的相識并肩作戰(zhàn)。李慕云被九龍抓走的畫面,九鼎合一天翻地覆,還有好久以前,師兄對自己講過,下山之后,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要去找他,等他去找自己。
唐子墨有些煩躁,現(xiàn)在這情況越來越惡劣,自己怎么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洛城坐著吃吃喝喝等著師兄來?
這一晚上,唐子墨翻來覆去,無論如何就是睡不著,腦海里面的東西無論如何也是揮之不去,就跟走馬燈一樣一遍遍的在自己眼前過。
折騰了一晚上,外邊天漸漸亮了,店家養(yǎng)的唯一一只公雞飛到了屋頂上伸長了脖子抬起頭叫了起來。
得,都天明了,就不想著睡覺了。
嘆了口氣,起身準備洗漱,一會就繼續(xù)趕路。
剛洗了一把臉,門就開了,小二哥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喲客官,您這可是稀奇,這小店來來往往接待了不少人,起這么早的,您還是第一個?!?p> 唐子墨擦干了臉笑著回道:“習(xí)慣了,不過你這也挺稀奇的,要是人家沒睡好,你進來豈不是打擾了休息?!?p> 小二笑著搖搖頭:“這就是您不懂了,我們這邊有規(guī)矩,只要金雞報曉,必然要起床吃飯,若是過了這一炷香的時辰,便不再有飯吃。”
“這是什么習(xí)俗?奇哉怪也?!碧谱幽珱]聽明白,他活了這許久,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種習(xí)俗。
小二哥嘆了口氣,將飯菜全部放在了桌子上:“別說您不知道了,一年前我也不知道,這后來不知道為何,從哪里出來了一個什么大仙,說這是老天的規(guī)定,不遵守就要受罰,所以人們都如此?!?p> “大仙,真是可笑。不過這種讓人早吃飯的大仙,還是第一次見?!闭f著,唐子墨一低頭,可是當(dāng)他看到盤子里的飯菜時,隔夜飯差點吐了出來。
“這什么東西?生肉?還有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什么?你確定這是人能吃的東西?”唐子墨咽了一大口唾沫,這才算是把心里這股惡心勁給咽下去,講真的他現(xiàn)在真想布個引雷陣把這些玩意劈成飛灰。
“喲,大爺,您小點聲,別讓人家聽見,聽見可是要受罰的!”唐子墨這一句話可把店小二給嚇壞了,趕忙捂住了唐子墨的嘴巴,告訴唐子墨千萬不能講話后,輕手輕腳來到窗戶邊,推開窗戶看了看外邊,確認無人之后,這才松了口氣。
唐子墨眉頭一皺:“怎么?堂堂天子腳下,大仙還這么猖狂?這些人把朝廷法律當(dāng)干飯嗎?”
店小二搖搖頭,坐下來,低聲講道:“您有所不知,這叫做燈下黑,越危險越靠近天子的地方,越容易發(fā)生在常人認知中駭人聽聞的事情。”
“這大仙吧,其實也長的奇怪,很離譜,他生的皮膚是黑不溜秋的,身子倒是挺高,反正比我們一般人高,但是面相像極了老猿,奇丑無比并且奇臭無比,飲食習(xí)慣和我們也大不相同,而且這家伙每晚都要求附近的人們給他供奉一個漂亮姑娘,若是不給,他手下的人就會去搶,唉?!?p> 唐子墨冷笑一聲:“我說是哪里來的玩意,原來是斯尼戈爾人,那他們做的事情就講的通了。小二哥,那些大仙在哪?我有點事要他們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