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飛揚跋扈

　　晁衡醒來時，想動一動身，牽動背部的棒傷，鉆心得疼。四周漆黑一片，摸了摸了身下，一張破舊的篾席，凈是洞，露出稻草，由于長時間的不見陽光，因此散發(fā)出陣陣令人作嘔的霉味。

　　他想到，自己身陷囹圄，無有申辯的機會，若是無人去查明黑衣人的來歷，再加上趙涉的證詞，將是死罪。即便查得黑衣人是梁王屬下，若是皇帝畏懼太后，念及兄弟之情，有意包庇，自己仍舊難逃一死。想到此不禁長嘆，嘆自己這幾個月大起大落的人生。

　　劉啟雖命郅都審問晁衡，但也派出衛(wèi)尉李廣暗中調(diào)查黑衣人的來歷。郅都一直未有任何消息，李廣卻已回命。劉啟摒退左右，問道：“黑衣人的來歷可查清？”李廣伏地道：“回稟陛下，黑衣人非官府中人，皆江湖人士。經(jīng)臣多方打探，已弄清其來歷，只是.......“

　　劉啟見其欲言又止，說道：”將軍不必避諱，盡管說來，“李廣道：”黑衣人曾在梁王府中出現(xiàn)過，是梁王的門客?！皠⒋篌@，一邊沉吟一邊徘徊，走上兩步到李廣的面前問道：”此事還有何人知曉？“李廣如實答道：”臣知事關重大，未敢與外人道也?！?p>　　劉啟頷首，想起什么似的，驚道：“你速去衛(wèi)尉府，傳朕旨意，將晁衡帶到你衛(wèi)尉府中，嚴加看管，不用再審，但也不可讓外人與他接近?！眲⒁娎顝V雖領命，但有些遲疑，問道：”你還有何事？“李廣道：”陛下，聽聞白馬侯，已被中尉打成重任，押往死牢。“

　　劉啟聽聞，大怒道：”朕只是讓他審問，他安敢動用大刑？“又道：”此事暫且不論，你速去救人要緊?！袄顝V聽聞，亦不敢遲緩，帶領禁軍前往衛(wèi)尉府要人。

　　劉啟待李廣走后，面色陰沉，想起數(shù)日內(nèi)，連續(xù)參與進諫的官員，離奇死亡，本以為是偶然，現(xiàn)在想來，竟是梁王的陰謀，想不到，他竟為一己之私，公然殘害朝廷大臣。如此飛揚跋扈，顯然未將自己放在眼中，心中對其更加惱恨。不知太后聽聞，會不會為他袒護，不如先探探她的口風。想到此，遂向長樂宮而來。

　　再說郅都見晁衡暈了過去，命人暫且將他押入死牢。想到皇帝還在等自己的結(jié)果，若是空手而去，也不好交待。定會在皇帝心中留下辦事不利的印象，若是將此案定成就是晁衡所為，皇帝倘若召見晁衡，此事也不好辦。正在躊躇時，其心腹尉丞汲友見得，湊上前來，笑問道：”大人有何事不決？“

　　汲友本是郅都任濟南郡太守時，其手下的記室，此人靈活機智，為郅都多次獻得良策，為郅都能升任中尉立下汗馬功勞，甚得郅都器重。因此當初離開濟南郡時，將其一并帶到長安來。

　　郅都遂將心中擔憂之事，說與他聽。汲友聽聞，略一思索道：”大人，此人是晁錯之子，與陛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若是陛下有所袒護，定會從輕發(fā)落?！佰ざ紤n思道：”本官亦是擔心此事，但他亦被打成重傷，若是陛下追問如何是好？“

　　汲友兇恨地說道：”既然已是如此，索性將此人.....?！罢f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郅都大驚失色連連援手道：”不可！若是陛下追查起來，本官難逃罪責。“汲友勸道：”大人只需將此事交于屬下來辦，定會做得滴水不漏?！?p>　　郅都深思良久，依不放心，問道：”不知你將如何辦理？“汲友道：”回大人，只需將此事做成，晁衡雖在人證物證面前百般抵賴，但到得牢中知其罪孽深重，畏罪自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