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所謂的對或錯
接下來,便是學(xué)生們集體被罰抄的劇情了。
哈利等人憤怒、無助、無奈而又安靜地用烏姆里奇特制金屬鵝毛筆抄寫著,筆尖輕觸在紙上,卻在他們手背上劃出一道道傷痕。
蘇云平靜地望著烏姆里奇,夏唐和紅緋沉默地坐在蘇云身后,三人都沒有動。
“你似乎忘了做抄寫了,云蘇先生(無誤,參照原文中“秋張”)?!?p> 蘇云壓抑下心中的憤怒,平靜道:“我拒絕”。
烏姆里奇呆了一下,略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什么?”
蘇云直視著她的雙眼,較真地說:“身為教育者,不去傳道授業(yè)解惑,卻反而掩蓋事實、敵對學(xué)生么?”
“身為教師,卻虐待學(xué)生么?”
“你不配做一名教師!”
還童水,是需要及時補充的。
所以在圣誕節(jié)探索古靈閣地底的時候,蘇云尹小諾都是成人的模樣;回到霍格沃茲后,便及時補充還童水,現(xiàn)在是幼稚的小孩子模樣。
所以此刻,稚嫩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回蕩,多少有點威懾力不足。
但清脆的童聲,卻驚心動魄地發(fā)出了反抗的宣言。
烏姆里奇的表情迅速陰沉了下來,反手便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惡狠狠地指著蘇云。
蘇云的手沉默地摸向了后腰,平靜以對。
場內(nèi)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一言不合就要血濺當(dāng)場!
哈利波特等人全部停下了手中的筆,不可思議地望著反抗的蘇云。
而蘇云則憐憫地望著哈利波特等人。
哈利波特等人無法理解,蘇云為何敢、為何能如此大逆不道、反對教師?
蘇云則無法理解,堂堂“救世英雄”們?yōu)楹文苋滔氯绱瞬蝗说赖膶Υ⑷绱瞬还乃^“審判”?
東西方的價值觀,在這一刻有了一次小小的沖突。
“校長?!?p> 突然間,一道低低而冷硬的聲音打破了場內(nèi)的劍拔弩張。
刀鋒推門而入,快步走到烏姆里奇跟前,單刀直入毫不客氣道:“我單獨審訊他們?nèi)齻€。”
蘇云看了看神色不悅的烏姆里奇,又看了看呆呆的刀鋒,手縮了回來,平靜地跟著刀鋒出了大廳。
“你怎么又被抓到了?!?p> 刀鋒低頭看了看蘇云,平淡地說了一句,見他無礙,便揉了揉蘇云的頭離去了。
蘇云看著刀鋒緊致的背影,嘆了口氣,卻聽顧維在通訊器中嘲諷:“喲,看不出來,還有點兒學(xué)生氣啊,沒畢業(yè)呢吧?”
蘇云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顧維輕笑,“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的嗎?難道你指望一個做官的家伙去混教育,會跟你談‘堅持’,談‘夢想’?跟這個烏煙瘴氣的世界爭論對錯?那是小孩子才會去做的事。”
蘇云冷冷道:“那不如你說說看,什么是‘成年人’該做的事?”
顧維不屑的聲音傳來:“要是我,我會姑且騙一騙她,看看能不能撬出點支線任務(wù),弄點獎勵咯?!?p> 蘇云嘲諷地說:“為了點獎勵,就與這么惡心的家伙虛與委蛇,你不會吐么?”
顧維冷冷地回:“呵,還真是個孩子。”
“‘惡心’?‘虛與委蛇’?只要有獎勵,只要能更好活下去,就算將波特等人全部殺死、救下所有食死徒又如何?”
蘇云沉默了一下,道:“那是你的選擇?!?p> 顧維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憐憫地提醒道:“雖然烏姆里奇左右搖擺,或許是西方政壇的諷刺,但不可否認(rèn),這種人在官場上情商極高,只有這樣才能混的好;以你的性格,恐怕在現(xiàn)實世界中也只是個‘書生’?!?p> 蘇云:“看來你們是一類人了;看來你在現(xiàn)實世界‘不只是’個‘書生’?!?p> 顧維輕笑著搖了搖頭,略帶諷刺地說:“所以現(xiàn)在你考慮得怎樣了?你現(xiàn)在認(rèn)為,這些人,該不該殺?”
蘇云嘲諷地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苦澀,最終沒有再言語。
但眼神卻平靜地望向烏姆里奇的方向,充滿了冰冷。
聞人宿的聲音這時突然從通訊器中傳來:“喂,小子,別不識好歹,我們隊長是在提醒你,不要太死板。只有像我們隊長這樣情商高智商高的人在能在這種世界混得好,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
蘇云終于不想再忍了,嘲諷地說:“變得圓滑、丟掉了堅持和道義,你們稱之為‘情商高’?”
“八面玲瓏、見人逢迎,除了利益再無其他,你們稱之為‘混得好’?”
“那么請問,你還有什么立場談夢想、談堅持、談出淤泥而不染、談不與世俗同流合污?”
“那么請問,你活著,僅僅是為了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么?”
“除了‘活著’,你還有什么?”
“呵。”聞人宿毫無波動,“只有‘活著’,才有可能談夢想、談堅持、談出淤泥而不染、談不與世俗同流合污?!?p> 聞人宿冷漠的聲音傳來,帶著深深的寒意:“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p> “蠢貨?!?p> ……
蘇云平靜地望著烏姆里奇的方向,沉默地用力摸了摸自己的劍,不再言語。
道德這個東西,用于律己時,好過一切法律;用于律他時,壞過一切私刑。
在原來的世界里此類事件便早已司空見慣。
人們習(xí)慣于向往詩和遠方,習(xí)慣于將官僚、政治棄之如敝履,避之唯恐不及;習(xí)慣于潔身自好、遺世而獨立。
但那只是精神麻醉,很多人也會同時一頭扎進泥淖和污濁,擠破了腦袋追搶敝履,多么“奮發(fā)向上”與“成功”。
一邊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他人口誅筆伐,另一邊換個場景,可能便對同樣的對象奉若神明。
多么諷刺。
某些教育者打著愛的旗號,披上愛與道德的偽善外衣,卻做著極端齷齪的事;
在做著極端齷齪的事之后,還敢大言不慚地道貌岸然,一副受害者的德行;
多么諷刺。
走在學(xué)生中間,看著孩子們稚嫩的面孔與小心翼翼的舉止,蘇云突然覺得很悲哀,很孤獨。
在網(wǎng)易云音樂,都是一群孤獨地發(fā)著評論的人。
但更孤獨的,是那些只翻評論的人。
在起點,默默看書的,或許不是最孤獨的。
更孤獨的,是那些被某個痛點所觸及、最終這悸動翩躚一陣,便靜默下來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最孤獨而可怕的是,無論何時何地,大多數(shù)現(xiàn)代人都是孤獨的。
蘇云覺得自己的價值觀和這個世界都不同、和世界上大多數(shù)人都不同。
甚至有的時候,他在懷疑自己的“對”與“錯”。
蘇云也很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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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染半城風(fēng)絮
這是一個喧囂而孤獨的時代;一個信息爆炸而信仰匱乏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