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躺在地上,感到身體都要散架,后背的脊柱仿佛七零八落地碎了一地,他的心臟處的絞痛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劇烈,這是他強行提運丹流的反噬。
他看了一下趴在他身上的華鎣,她呼吸均勻、松靜,臉上痛苦的表情已經(jīng)消失,看起來并無大礙。風吟松了一口氣,總算把華鎣從西流斯的斧頭下救了回來。
在距風吟不遠處,西流斯看著摔在地上的二人,眼中充滿了嘲笑與不屑。在他看來,在他的巨斧下逃生的這眼前二人是狼狽不堪的,猶如一個被人追打而倉惶逃跑的乞丐。
西流斯嘿嘿笑了兩聲,這笑聲中充斥著殘忍血腥。他抬起他那在這島上可以踐踏任何生命的大腳,邁出一步,他要走上前去,給二人這最后的致命一擊。
“華鎣!華鎣!你快醒醒!”風吟晃了晃華鎣,然后又看了看逼近的西流斯。他已經(jīng)看到了西流斯手中的巨斧在黑夜之中發(fā)出的寒光,以前他從未在意過這把斧頭,它曾經(jīng)在風吟眼中就是一把毫無價值的劈柴工具,而現(xiàn)在,風吟對它卻產(chǎn)生了恐懼。
華鎣聽到風吟的呼喚,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片模糊與朦朧。風吟看到華鎣的那迷離的眼神,又感到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美感。
“我們在哪?這是地獄嗎?”華鎣眼神恍惚的問道。風吟看到,華鎣問他時,并沒有抬起頭,仍舊是趴在他的身體上面,他們四目相對,嘴唇之間的距離只有四指,他感到華鎣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個音符,充滿了節(jié)奏和旋律,在他耳邊縈繞不絕,令他有些醉意。
“我們還沒死,不過馬上就快了!”風吟對華鎣說道,但說話時眼神有些游移不定,似乎是故意要避開華鎣的目光。
“那我不想留下任何遺憾了!”說完,華鎣就吻了上去。風吟觸碰到了華鎣那飽滿而富有彈性的嘴唇,感到她的香唇如蝴蝶般優(yōu)雅,如春光般溫暖,如晨露般濕潤。
風吟想閉上眼睛,靜靜享受這美妙的一刻,但西流斯的腳步聲近在咫尺,咄咄逼人,風吟只能使他那顆不安跳動的心平靜下來,逃過眼前的這一劫。
風吟抱著華鎣站了起來,走到一棵大樹旁,輕輕把她放了下去,對她說道:“你先坐在這里休息一下,讓我來對付他吧?!闭f完,準備轉(zhuǎn)身離去,華鎣卻一下拉住了他的手。
華鎣把風吟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就像攥一個寶貝生怕掉在地上一樣。風吟看著華鎣,對她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說道:“放心吧,我曾經(jīng)戰(zhàn)勝過他!”
風吟的眼中充滿了自信與堅毅,華鎣只好緩緩松開了風吟的手,她松的是那樣的緩慢,是那樣的不舍,就像想把時間抓住但卻最終在她手指尖滑過一樣。風吟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忍著全身的劇痛向西流斯走去。
風吟到了西流斯跟前,止住了腳步,用無所畏懼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兇神惡煞。西流斯則是一臉情輕松,甚至還有些愉悅。
“居然是你!”西流斯對風吟輕蔑地說道,“沒想到你居然會倫落到這般地步,成為帝國的死囚。本來我是想不通你是如何逃出來的,現(xiàn)在看來你是用犧牲丹流而換來的僥幸逃生吧?”
西流斯停了一下,指著風吟繼續(xù)說道:“看來你的丹流耗損的已經(jīng)不少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不過,我不介意與你對決,這會給我百無聊賴的日子帶來些樂趣。?!?p> 西流斯說完,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打破了夜空的寧靜,周圍全是鳥兒撲騰翅膀的聲音。風吟感到這笑聲是那樣刺耳,就像一塊冰塞進了他的耳中,令他難受萬分。
西流斯把巨斧杵在地上,用一副漠然的眼神看著風吟,譏諷道:“你當初是這副表情嗎,現(xiàn)在終于輪到我這樣嘲笑你了!”
話音剛落,西流斯就沖到了風吟眼前,一把抓住風吟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又把他重重地摁在了地上。但這還沒有結(jié)束,西流斯又摁著風吟跑了起來。
“知道嗎?在神殿競技場之后,我便失去了進入與帝國的權(quán)力中心的一切機會,只能在這里守著幾朵花孤獨的了卻殘生,我真是生不如死!而這,都是因為你!”西流斯對風吟惡狠狠地說道。
“呲呲”地上發(fā)出了風吟的背部與地面劇烈摩擦的聲音,地上已出現(xiàn)了一道長長的血印。風吟感到背部疼痛難忍,如火燒一樣,他猜想他背部的皮膚一定全都脫落了,但他并沒有露出一點求饒的眼神,相反,他還用倔強的眼神盯著西流斯,看他接下來還有什么方法來折磨自己。
西流斯見風吟不喊也不叫,相反眼中還充滿了挑釁,這更加激發(fā)了他的殘忍。他把風吟從地上拽了起來,往上高高拋起,當風吟快要落地時他重重的一拳砸在了風吟的腹部,緊接著他又快速地向前跑了幾步,用膝蓋撞向了風吟的胸口處。風吟口中吐出一股鮮血,向著被擊打的方向飛了出去。
風吟飛出去有三十步遠,“嗵!”一聲巨響撞在了一棵大樹上,隨之他也停了下來,一群鳥因再次受到驚嚇而向夜空中逃去。風吟靠著樹,蹲在地上,呼吸微弱,時有時無。
風吟連續(xù)受到致命重擊的這一幕華鎣全都看到了,當風吟被西流斯摁在地上時她就想站起來幫他,可是無奈她傷的太重,胸部以下已經(jīng)全無知覺了。她當時不信這是真的,以為是錯覺,可當她反復確認幾次之后,她意識到她今后幾乎不可能再站起來了。這個時候,華鎣可以說是絕望到了極致,她從小到大經(jīng)厲了無數(shù)的困苦與磨難,這些都沒有把她擊敗,可是這一次,她徹底被擊潰了。
華鎣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悲觀過,她曾經(jīng)認為她能夠直面這世界上的所有困難,不會被任何壓力壓垮。可是今天,當她的雙腿不能動彈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什么叫無助,什么叫絕望!
華鎣閉上了眼睛,眼前的困境她不忍心再看下去,也不想再看下去。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只有等待,等待西流斯給風吟最后一斧,等待風吟死后自己被眼前的惡魔凌辱。華鎣想到這里,向她那把墜在地上的短劍爬去,她不是要殺西流斯,而是等風吟遭遇不測之后用它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西流斯輕蔑地看了一眼在地上爬行的華鎣,沒有理她,而是向風吟走去,在他眼中,華鎣雖然丹流實力比風吟高出很多,但他似乎更愿意以折磨風吟為樂,好像這樣他真的能重拾昔日在神殿競技場上丟失的榮譽。
西流斯走的并不快,他不著急殺死風吟,在他眼中,風吟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要他想,他就能輕而易舉地要了他的命。但他此時不想,他很享受玩弄風吟的感覺,他要把所有的招式都在風吟身上試一邊,然后再把華鎣殺死,也讓風吟嘗嘗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想到這里,西流斯不由自主地發(fā)出了幾聲冷笑,可是,當他快要走到風吟跟前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眼中露出了驚詫。
他看到風吟站在他的面前,眼中是滿滿的斗志,死死地盯著自己,仿佛他沒有受到過任何重擊。
西流斯有些惱怒,沖了上去,掄起巨斧就朝風吟砍去。當斧刃將要砍到風吟肩膀的時候,風吟快速上前一步,到了西流斯跟前。西流斯看到了風吟充滿怒火的眼神,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接著膻中處就受到了重重的一擊,飛了出去。
西流斯還沒落地,風吟就一下躍到了他身邊,用膝蓋重重地擊在了他的命門處,只聽“咔嚓!”一聲,他的脊椎全部斷裂了。西流斯受到風吟重擊,繼續(xù)向上空飛去,風吟跳起,越過了他的身體,一腳重重踩在他的腹部,他噴處一口血,像一塊石頭,“轟??!”一聲砸在了地上。
地上的塵土散去,風吟走到了西流斯身旁,他用沙啞的聲音問道:為什么?”風吟冷冷地說道:“我吃了整朵百蓮?!薄笆裁磿r候?”西流斯的呼吸已經(jīng)十分微弱,斷斷續(xù)續(xù)?!熬驮诰攘巳A鎣落地的時候?!憋L吟邊說邊向華鎣走去。
風吟走到華鎣聲旁,什么也沒有說,把她抱了起來,放在剛才的她靠著的那棵樹下。
“我……不能走路了。”華鎣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但風吟還是聽出了哽咽。
“沒關(guān)系,我有辦法!”風吟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寶盒,打開,里面是一粒深灰色的藥丸?!斑@是動魄丸,我在帝國盜取軍事部署圖時得到的,吃了它,你就會好了?!憋L吟捋了捋華鎣額前的頭發(fā)說道。
華鎣對風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拿過動魄丸吃了下去。之后她和風吟靠樹而坐,風吟給她講述自己得到動魄丸的經(jīng)過,在這過程中,華鎣的雙腿恢復了知覺。
“好了,我們離開這里!”華鎣靠著風吟的肩膀輕聲說道。風吟點了下頭,攙扶著華鎣站了起來。
“那他呢?”華鎣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西流斯問道,同時揮了揮手中的短劍。
風吟看了躺在地上的西流斯一眼,他滿臉是血,呼吸斷斷續(xù)續(xù),全無知覺。風吟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道:“讓他自生自滅吧!”
華鎣把劍收了回去,不再說話,和風吟一起向小船走去。在走的過程中,華鎣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腿逐漸復原,她已經(jīng)可以不用風吟攙扶了,但她沒有告訴風吟。
“看,到了!”華鎣興奮的說道。
二人上了船,風吟卻突然暈倒,華鎣看到趕忙去扶他,卻感到手如同受到了火燎一樣難受。
“一定是百蓮的藥效太強了!”華鎣安慰風吟道,“你別擔心,堅持一下,我們趕快回去1”華鎣啟動了小船,啟動了最高速,向荒骨島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