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與華鎣站在大殿中央,所謂大殿,其實就是一個大的山洞,里面堆滿了各種各樣,千形百怪的石頭,墻壁上掛滿了各種動物的頭顱的標本,讓人看到心中產(chǎn)生一種壓迫感。
大殿前面有一把石頭雕刻的單人座椅,座椅的材質與這洞內的石頭并無二致,上面還雕刻著一些猛獸的圖案,不過在風吟看來,這些圖案雕刻得很是粗糙,明顯是一個不入流的雕刻師用非專業(yè)的雕刻工具完成的作品。大殿兩側各站了30名侍衛(wèi),與外面士兵不同的是,他們都手持短刀,風吟與華鎣都能夠看出來,這些短刀的材質與鑄造技術與那把石椅像是出自一人之手,這種兵器,也只能防衛(wèi)時使用,如若真的與好的兵器相碰,會立馬斷成三節(jié)。
風吟與華鎣站在那里仔細觀察了一圈,除了剛才看到的,并沒有其它的發(fā)現(xiàn),他們站著也覺得無趣,于是華鎣開口問風吟道:“剛才來的路上你發(fā)現(xiàn)沒有,出現(xiàn)了很多女人和小孩,他們都長得好奇怪,為什么沒有正常一點的人?”風吟聽了并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你怎么又是這副樣子,問你話呢!”華鎣拉了風吟一下手臂說道。
“我不是回答你了嗎?”風吟一副茫然的表情,看著華鎣說道。
“那你就不會說句話嗎?這里已經(jīng)不是你的那個哈倫斯學院了,你在這里裝什么高冷,你傷心欲絕和手足無措時的樣子我又不是沒見過!”華鎣說完背過臉去。
風吟聽她這么一說,感覺自己確實態(tài)度有些不對,他想起剛才在惡斗場上華鎣為他擔心的樣子,簡直是可以用六神無主,傷心欲絕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想到這里,他感到心中泛起一絲愧疚之情。
“對不起!”風吟對華鎣說道。而華鎣仍舊背對著他,并不理他,但她嘴角卻出現(xiàn)了一絲微笑,這種笑容似有若無,甚至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但她能夠感受到她的心此刻又砰砰亂跳了起來。
風吟看她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她還生氣不生,到底原諒他沒有,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再問,所以他也不再說話。
華鎣見風吟道過謙后便沒有了聲響,便轉頭看了風吟一眼,只見風吟一直看著前方,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于是又轉過頭去。,說了一句:“笨蛋!”
風吟聽了,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地方做錯了,他怕自己再說錯話惹她不高興,所以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但他知道,他是十分在乎華鎣的情緒反應的,他總是生怕自己惹她不高興,華鎣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成了他的家人。
正在風吟的思緒飄浮時,突然聽到一聲“島主到!”把他從紛繁的感情世界拉了回來。只見所有侍衛(wèi)都轉向了石座方向,全部彎腰鞠躬,鞠躬過后,沒有人立即直起腰,而是所有人都保持這個姿勢,等待島主的到來。
從石椅的一旁,面具人走了出來,身后跟著黑臉大漢和四名侍衛(wèi)。面具人走的并不快,一步一踱,身后的幾人就一直跟著,不敢多往前邁一步。
到了石椅旁,面具人站定,然后緩緩坐下,掃視了一圈,擺了一下手,兩邊的侍衛(wèi)看了方才直起身來恢復原位站定。
面具人盯著風吟與華鎣,一言不發(fā),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們。風吟透過面具的眼孔,似乎看透了面具人的意圖,于是他拉了一下華鎣,對面具人鞠了一躬,但沒有一直彎著腰,而是立即直起了身子。旁邊的華鎣見了,也跟著風吟做了相同的動作。
“說吧,你們是哪里的人?究竟是不是帝國的間諜?到這里干什么?”面具人緩緩開口說道,他的聲音很平緩,但又充滿了威嚴。
“尊敬的島主,我們不是帝國的間諜,我們只是在海上迷了路,又遇上了暴風雨,誤打誤撞地上了島,給您造成了不便。如果我們有什么地方做錯了,冒犯了您,還請您原諒。如果您和您的島民們對我們十分厭惡,那我們立即離去,絕對不會在打擾!”風吟平靜地說道。
面具人冷笑了一下,說道:“離開,哪里有那么容易?你們雖然在惡斗場上活了下來,但并不意味著你們一定能夠活著離開這座島!如果你們被我查出是帝國的間諜,我會立即處死你們!”
“我說過了我們不是間諜,你怎么不相信我們,你現(xiàn)在讓我們怎么辦!”華鎣在一旁說大,語氣中有些怒火,她的聲音又有些大。
風吟趕快伸手阻止了華鎣繼續(xù)說下去,開口道:“尊敬的島主,實不相瞞,我們是荒骨島的人?!比A鎣聽了,擰了一下眉頭,隨后又立即舒展開。
面具人看到了華鎣的反應,繼續(xù)說道:“胡說,荒骨島近三十年來根本就沒有人居住,你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快說!”
風吟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尊敬的島主閣下,我真的沒有騙您,我們的確是從荒骨島來的!”
面具人聽了,進一步加強了嚴肅的語氣,說道:“現(xiàn)在我要你們認真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可要想好了,只有這樣,你們才有機會活著離開!”
風吟看了華鎣一眼,華鎣似乎也明白了風吟的意思,對他點了一下頭。風吟看到了華鎣的回應,對面具人說道:“尊敬的閣下,既然您如此痛恨帝國,那么我可以告訴您,殺死約里夫長老的嫌犯就站在您的面前!”
面具人聽了,沒有說話,而是向周圍看了看,隨后擺了擺手。大殿內的人看到后,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面具人、風吟和華鎣三人。
“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具人看四周已無其他人,便繼續(xù)問風吟。
風吟卻沒有接著繼續(xù)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問道:“應該是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里,我說的對嗎,尊敬的島主閣下?”
面具人沒想到風吟會問出這種問題,他怔了一下,也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幾人對視了一會兒,面具人突然開口笑道:“沒錯,凡是登島的外人,確實都沒有機會活著離開!”
風吟聽了,并不感到吃驚,而是笑了一下,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要么死在了惡斗場,要么就是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而被殺死,除此之外在沒有第三種可能性了,我說的對嗎,尊敬的島主閣下?”
“沒錯!”面具人說話時沒有絲毫的猶豫,“你猜的一點不錯,但他們死有余辜,因為他們都是帝國的走狗!”
說這些話時,面具人有些憤怒,又有些悲傷。風吟與華鎣應該都感受到了他的這種情緒,此時他們也不敢隨便開口了,生怕是哪一句話說得不恰當令他心生反感,那樣他們二人的性命就真的不保了。所以,他們二人能做的,就是看著面具人,等待著他的再次發(fā)問。
而面具人卻沒有再發(fā)問,而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與帝國有不共戴天之仇!”風吟聽到這句話時,仿佛從面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頭復仇的猛獸,要把他的敵人撕碎。
面具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踱步到風吟與華鎣面前,對他們說道:“我們這個島叫做木檀島,三十年前,絕對不是今天這個樣子。那時的島嶼,奇花異草遍地開放與生長,樹木枝繁葉茂,這里的人們生活也很快樂幸福。而這一切,都因為帝國的燒殺搶掠而變了,他們?yōu)榱说蹏鎴D的擴大,加強自己的統(tǒng)治,幾次派兵攻打我們,我們當然不愿意受帝國的奴役,于是組織起來進行反抗?!?p> 面具人說到這里,向大廳的盡頭望去,仿佛看到了慘痛的過去,他接著說道:“我們與帝國軍隊的戰(zhàn)爭異常慘烈,持續(xù)的時間比較長,雙方的傷亡也很大,但我們仍舊無法阻擋帝國軍隊對我們家園的踐踏。到了最后,帝國軍隊將要取得勝利,我們都知道,木檀島一旦被帝國全面占領,那等待我們的將是地獄般的日子,我們都會被他們奴役和蹂躪??晌覀儗嵲谑菬o法與他們對抗了,逼不得已,我們決定與他們同歸于盡!”
“同歸于盡!”風吟與華鎣相互對視了一眼,二人都看到了彼此驚愕的表情。
面具人仿佛沒有聽到風吟與華鎣的對話,接著說道:“我們當時在島上各處都埋上了鈾石粉,沒錯就是爆炸威力極大的鈾石粉,然后我們引帝國的軍隊深入進來,當他們全面進入到島上之后,我們躲在了山洞中,引爆了鈾石粉。一陣爆炸聲過后,帝國的軍隊灰飛煙滅,我們成功的阻止了帝國的侵犯,但由于爆炸威力過大,整個島幾乎被夷為平地,死尸遍野,寸草不生,但是我們沒有放棄,我們一直在為恢復島的原貌而努力,你們今天看到的,也許感覺整個島如荒漠一般,在這里生存異常艱難,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我們最安全的地方!”
“后來帝國認為我們的島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價值,于是便放棄了征伐。但我們并不敢大意,隨時防備帝國軍隊來襲。另外,經(jīng)過大爆炸之后,受損的不只是我們的家園,還有我們自己的身體!”說完,門面人摘下了面具。
風吟和華鎣此時看到了面具人的真面目,只見他臉上的皮肉多處駁落,白骨赤裸裸地露在外面,已經(jīng)分不清五官,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兩個眼眶。見到這種情景,即便是熟悉人體構造的風吟,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此時他和華鎣終于明白了他們在外面見到的人為什么都那么奇怪了。
“呵呵!”面具人冷笑了兩聲,戴上了面具,對風吟說道:“你說你是奧古迪斯曼帝國的通緝犯,還說你們是荒骨島的,并且已經(jīng)居住二十年了,說,到底怎么回事?”
風吟聽到他這么問,知道他對他們仍舊懷疑,更要命的是,面具人已經(jīng)把這個島的真相告訴了他們,這意味著他們活著走出這座島的機會非常渺茫。無奈之中,風吟與華鎣交換了一下眼神,只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邊。
面具人聽了,并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座位上,坐下,然后用嘲諷的語氣說道:“每一個間諜,都是一個說謊高手!”
風吟與華鎣聽了,知道面具人還是不相信他們的話,二人感覺生還已經(jīng)無望,便做好了生死一搏的準備。沒想到,面具人看著風吟又說了一句話:“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證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