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惜謠信息滿滿的話,牧亦游一愣,不會吧。這張嫣然看著挺文靜的一個姑娘,怎么會這么做呢?當(dāng)下表情有些怔愣的問道:“不會吧,據(jù)我所知,這個張嫣然是護國公主啊,什么事都會以大局為重的,不可能當(dāng)場發(fā)瘋的?!?p> “那就等著看嘍。”林惜謠笑笑,勝券在握,一臉的得意。
牧亦游偏偏不信邪,看著一個小內(nèi)侍捧著圣旨,去傲旭的錦棚內(nèi)宣旨。大概進去了一盞茶的功夫,突然就聽到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聲聲的咆哮,然后是小內(nèi)侍血淋淋的尸體和一張被撕破的圣旨被扔出來。
緊接著,就見到張嫣然手中握著長劍,殺氣騰騰的就要去找藍皓晟拼命。異變陡生,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張嫣然闖到第三層侍衛(wèi)圈的時候,方才被左龍禁衛(wèi)大將軍陸曄給攔住。
“怎么回事?!”新仁帝勃然大怒,怒聲斥責(zé)傲旭帝國的使團,“你們想做什么?”
“藍皓晟,你居然如此侮辱本宮,我傲旭帝國正式宣布和新衍帝國宣戰(zhàn),不死不休!”張嫣然聲音嘶啞的怒吼道,一招逼退了陸曄,而后轉(zhuǎn)身帶著本國使團殺出殷陽城,揚長而去。
在座的所有人全被這一幕鎮(zhèn)住了,沒想到傲旭帝國的護國公主,這性子如此剛烈,居然就是因為一個為位份的問題,竟是挑起了兩國的國戰(zhàn)。藍皓晟一臉的驚訝,他認識張嫣然這么久,他都不知道張嫣然居然是這么個人。
太師莫瑜反應(yīng)最快,躬身施禮:“陛下,還請派齡王再次鎮(zhèn)守南境,以防傲旭鐵騎?!?p> 新仁帝點點頭,剛要下令,就聽到皇后一聲驚呼,然后嘈雜的聲音響起,太子藍皓旻七竅流血,暈倒了……
太子藍皓旻突然七竅流血,昏倒過去的消息,頓時沖淡了剛剛傲旭帝國的護國公主宣戰(zhàn)的事情。隨行的御醫(yī)連忙上去看診,今天輪值的乃是太醫(yī)院的徐院正,徐院正在宮里歷經(jīng)兩朝,知道不少的宮廷隱私,這一搭上脈,冷汗就不停開始往外冒,就連身體度開始簌簌發(fā)抖。
新仁帝一見徐院正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不簡單,當(dāng)機立斷,終止了選妃大典。然后下旨,命令鴻臚寺卿著手安排,送走各國的使團。與此同時,下令讓齡王藍皓晟去南境駐扎,以防傲旭鐵騎。然后帶著太子與他的妃嬪,急急忙忙地就擺駕回宮了。
選妃大典被迫終止,本來是好好的一場盛典,被一位邪公子,一位傲旭的護國公主一攪局,現(xiàn)在成了一場笑話。不過,迫于皇家的壓力,倒是沒有成為茶余飯后的談資。
而這個消息傳到睿王府后花園時,睿王藍皓曦在王府的涼亭中,正在接待著他的母妃為他推薦的兩位謀士。這兩位在風(fēng)云榜上,一位位居第六,一位位居第七。
一位是排兵布陣,神機莫測的月公子,一位是神機百變,擅長陰謀詭計的鬼公子。這兩位公子加上邪公子還有一位行蹤成謎的影公子并稱為江湖四公子。傳說中這四公子胸懷百里之才,得之可得天下。
現(xiàn)在,藍皓曦輕而易舉的就得到兩位,當(dāng)下就覺得神清氣爽,病都好了一半了。立即爬下床,邀請兩位攀談。
不過,就在他們越聊越投契的時候。突然就有皇貴妃派來的內(nèi)侍,把選妃大典上的鬧劇向他報告了一遍。
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帶著一張鬼面面具的鬼公子,首先發(fā)表自己的見解:“依我看,這位護國公主的舉動,似乎是被安排好的。應(yīng)該是早有安排,不然的話,就算他們再怎么不愿意,也不可能當(dāng)場鬧翻,冒著被殺的危險,闖出殷陽城去。再說了,就算他們逃出了殷陽城,也不可能順利的過邊關(guān),他們一定有人接應(yīng),至于到底是誰接應(yīng)……難不成會是故意攪局的邪公子?”
“應(yīng)該不是,我在半個月前曾經(jīng)得到一個消息。就是說傲旭帝國與啟云帝國秘密的簽署了一份協(xié)議,這份協(xié)議被稱為傲云盟約。其中具體條款不得而知,但是有一條是傲旭帝國的護國公主必須嫁給啟云帝國皇室,而傲旭帝國負責(zé)牽制新衍帝國的南境兵力,挑起兩國國戰(zhàn)。在聯(lián)合周邊的大國,似是要聯(lián)手剿滅我國的霸主地位。至于邪公子,誰知道他是抽了什么瘋,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用常理推斷的人。四公子中雖然說是影公子行蹤成謎,不得而知。但是邪公子確實是四公子之首,雖然他的風(fēng)評不怎么好……”月公子面容俊美,身長玉立,一身潔白的衣袍,飄飄然仿若神祇降世。他和一身黑衣,渾身上下縈繞著詭譎氣息的鬼公子相比,就像是兩個極端。
“那也就是說,傲旭國是故意的。那么,太子昏迷的這件事,兩位公子怎么看?”藍皓曦蒼白的面容上浮上一抹冷笑,太子,就是因為你的母妃,我那可憐的雙胎妹妹才會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我才會纏綿病榻這么多年。如今,我既然決定爭那個位子,你必死無疑!
“這是一個機會,王爺一定要把握好,誰知道儲君的位置會不會換一個人來坐呢?”鬼公子的聲音里充滿了譏諷之意,他最擅長的就是陰謀詭計,換一個儲君對他來說,很簡單。
“好??!你們這群人,居然如此大逆不道。竟然明著算計儲君,不怕被滅了九族?!”一個空靈婉轉(zhuǎn)的聲音傳來,頓時讓在座的三人繃緊了身體,一起向著花園門的方向看去。
來人一身青色長裙,長裙上用金線勾勒著一朵朵的祥云,流光溢彩。她的長發(fā)挽成雙環(huán)望仙髻,點綴著一些赤金點翠的梅花式發(fā)簪,面容秀麗,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難言的貴氣。在她的身前則是弓腰縮背的站著一個小內(nèi)侍,似是正是他帶著這個女子來的。
“你是什么人?”藍皓曦皺眉,沉聲問道。這個小內(nèi)侍他認識,是他母妃身邊一個不起眼但是很得力的助手。但是這個女人,又是什么人,母妃不會不聲不響的就往他的院子里塞人的。
小內(nèi)侍剛要回答,就被一個溫潤的聲音截斷:“織金青裙,流云紋飾,妙手回春鏡神醫(yī)?!”
“白衣飄然,鬼面玄衣,形影不離……果然如此啊,月公子好眼力!”林惜謠巧笑倩兮,輕輕巧巧的就將兩人的來歷點出。而后邁著輕盈的步伐,僅僅在瞬間就已經(jīng)來到三人面前。
“原來是鏡神醫(yī),小王有禮?!彼{皓曦聽到月公子告訴他,這個青衣女子的來歷,知道是前幾天母妃說的要為他治病的人來了,連忙施禮。
林惜謠避開藍皓曦的這一禮,淡淡一笑:“睿王爺莫不是忘記了,我們早有一面之緣,謠,還要感謝王爺?shù)慕鸬钷q護之情?!?p> 藍皓曦又細細的打量了林惜謠一番,這才想起來。真沒有想到,原來她竟是鏡神醫(yī)。他也是好運氣,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結(jié)了一個善緣。
“王爺不要忙著施禮,鏡神醫(yī)還有另一個稱號,名為斂財神。要她出手,免不得要‘傷筋動骨’一次,還是問問人家的條件吧?!惫砉幽顷帨y測的聲音響起,帶著明顯的嘲諷道。
“倒也不需要什么條件,我只是希望睿王爺?shù)巧洗髮氈畷r,能夠?qū)⑶俺磳嵤┑臈l例,完完整整的實施下去即可。”林惜謠面容沉靜,無視鬼公子的嘲諷,淡淡的道。
“果然是獅子大開口……不過,我答應(yīng)你。”藍皓曦淡然一笑,蒼白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一抹堅定,他熟讀典籍,自然明白前朝的那件案卷是他的父君做錯了,讓當(dāng)時的御史大夫林翰一家慘死。如果真的是他為帝,他自然會糾正過來。
藍皓曦不知道的是,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坐在石桌旁的鬼公子與月公子同時露出一抹溫潤的笑容,甚至于鬼公子竟是將那張鬼面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鬼面面具里面,被半張銀色鬼面具遮住的半張面龐。一個能夠明分是非,不盲從,心中自有溝壑的主子,他們還是愿意追隨的。
“那好,成交!”林惜謠淡然一笑,手中猛然激射出一段金絲,纏在藍皓曦得腕脈上,細細聽脈。
鬼公子此時和月公子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一絲訝然,懸絲診脈乃是上古醫(yī)仙所創(chuàng),早就失傳了。就算現(xiàn)在的醫(yī)者醫(yī)術(shù)多么高明,也不會這懸絲診脈。可是看這鏡神醫(yī)的樣子,明顯已經(jīng)熟練于心。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林惜謠方才收回金絲,面色沉靜,淡淡的問道:“王爺這幾天,可感到有什么明顯的不舒服的地方嗎?比如說,肝臟的位置,也就是右肋下的位置?!?p> “這里嗎?”藍皓曦自己戳了一下,痛得他大叫了一聲,汗珠頓時布滿了額角,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里什么時候這么痛了。藍皓曦只在冷不防的時候叫了一聲,等疼痛的那個勁過去后,方才問林惜謠道,“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