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終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職責,在佩音的話語中,侍衛(wèi)們也開始恢復(fù)了冷靜。
之前的慌亂只是出于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在發(fā)現(xiàn)并沒有發(fā)生什么后,他們也對現(xiàn)在的情況很快適應(yīng)了,總的來說素質(zhì)還算不錯。
這樣的變化讓佩音暗自點了點頭,不過在他心目中這還不夠,必須要給侍衛(wèi)們更多的“理由”才行。
因為,他們這種冷靜,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由于在自身責任感的強迫下產(chǎn)生的,距離真實還有一定的差距。
“說實話,比起進入修道院中,情理上我更傾向于去和塞德大人會合,不過這個選擇明顯是不智的?!?p> 眾人那疑惑的目光在佩音的意料之中,還不等他們發(fā)問,佩音就繼續(xù)說道,
“第一,無論是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還是塞德大人所在的位置,在場的各位都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我說的沒錯吧?!?p> 雖然說的都是之前剛才確認過的東西,不過眾人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第二,經(jīng)歷了剛才的事情后,我想應(yīng)該沒有人蠢到還會覺得這地方和以前一樣吧。”
“所以,如果對這個地方還保持著之前的印象和想法,將會是一件很危險的事?!?p> “去尋找塞德男爵就一定會比進入這個修道院安全嗎?另外,之前你們說過了,這樣的修道院在森林里可是有很多個的,那么,下次遇見的時候,我們還要選擇離開嗎?如果不解決,問題一直都會在那,肯定不會自己消失的!”
“如果說,有什么解決能夠解決異狀的線索,那么毫無疑問眼前這間修道院中就存在著很大的可能性,或許里面真的有危險,但是解決它們不就是我等前來的初衷嗎?”
佩音盡力用自己的話語穩(wěn)固著眾人的心態(tài)。不僅僅讓自己保持冷靜,還要讓周圍的人頭腦清醒,這便是他的才能之一。
在這種關(guān)頭,他要把握好一切可利用的資源!
如果心有憂慮遲疑,那么侍衛(wèi)們的戰(zhàn)力勢必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在這種情形下,就算真的有活命的機會,也會有很大可能因為自己心態(tài)導致的失誤而被葬送掉。
他可不愿意看到這種情況!
托克則是向佩音投去了一個詫異的目光,稍稍有些驚異于對方的表現(xiàn)。
他雖然不善言辭,但腦子可是一點都不笨,不然就不會在短短半年內(nèi),就從最低等的隨從升到了高級侍衛(wèi)。
這固然和他的實力有關(guān),但更多的是依仗于自身的生存方式和頭腦。
從不多加言語,辦事高效可靠,然后,看得清周圍的一部分人心,僅此而已。
所以,托克很驚異,能夠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事的佩音,作為布萊威爾鎮(zhèn)的侍衛(wèi),素質(zhì)實在是有些好過頭了。
不過,這絕對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就現(xiàn)在而言是這樣的。
在危機關(guān)頭有一個可靠的隊友,無論是誰都會打心底里感到慶幸的。
在意見得到統(tǒng)一后,眾人心底的不安也被打消了大半,朝著那半開的大門走了進去。
雖然在外面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心里準備,但是走入之后,修道院中那惡心的腐蝕味依舊令人作嘔,污濁的空氣使得眾人產(chǎn)生了輕微的眩暈感。
清晨的陽光透過哥特式的彩繪玫瑰窗從外面射了進來,不出意料的,修道院內(nèi)并沒有點亮任何的照明設(shè)備,雖然視線依舊清晰,不過森冷之感撲面而來。
似乎修道院已經(jīng)廢棄很久的緣故,走在最前面的佩音每邁出一步,都會將腳邊破敗的浮沉淡淡揚起。
一位侍衛(wèi)皺著眉咳嗽了兩聲,打量著周圍說道:
“之前我還以為這間屋子是幻象呢,沒想到居然是真的?!?p> 托克同意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畢竟一下子多出那么多一模一樣的來,論誰都會心生懷疑的?!?p> 佩音環(huán)視著修道院內(nèi)設(shè)施,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這里面的設(shè)施環(huán)境真是意外的簡陋啊,看起來就像是為苦修士們打造的居所,除了最基本的禮儀裝飾外,沒有任何多余的繁縟,甚至沒有什么其他的色彩,屋子的色調(diào)蒼白而清冷……你們這兒的信徒都是這么樸素的嗎?”
托克肯定而堅決地搖了搖頭,回答道:
“這一點我可以保證,鎮(zhèn)上絕對不會有這種信徒存在,不然這里也就不會廢棄了?!?p> 佩音聞言啞然失笑,無奈地聳了聳肩后,他又蹲下仔細地觀察起地板來。
“地磚是使用最廉價的石料制成的,并且看得出已經(jīng)被使用過很長的時間了,如果其他幾座修道院也和這里一樣的話,那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說到這,他忽然像是聯(lián)想到了什么一樣,臉色不禁有些難看,好在他此時是背對著眾人,并沒有人看出他的異常。
心中的驚疑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就被他調(diào)整了過來,正當他準備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一道壓抑不住的恐懼聲從背后響了起來:
“那、那是什么?!”
順著侍衛(wèi)手指的方向,佩音朝斜上方望去。
一樓的中央建有一座盤旋而上的樓梯,通向著二樓。而在那樓梯的盡頭,一個佝僂的人影若隱若現(xiàn)。
“亡靈行尸嗎?還是別的什么?”
托克將后腰緩緩弓起,似乎在積蓄著力量。
沒有任何人會認為那個從樓梯上蹣跚走下的人影會是正常人,不僅僅是因為修道院的古怪,更重要的是,對方身上的破舊衣物和臉上的腐肉都在無聲訴說著種種詭異。
“咕嘟。”
唾沫的吞咽聲要比平常響亮很多,相比起夜種,行走的人類尸體所帶來的沖擊無疑會更多一些。
不過,眾人的擔憂馬上就被清除了。
在佩音的目光中,那只行尸緩緩偏過腦袋,用那缺了一枚眼珠的眼眶木然地看著他們。
當行尸正準備邁出步子沖下來,下一秒,就被一支破風而來的箭矢射中了腦袋,從樓梯上栽倒掉落!
頸椎折斷的清脆聲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熟悉招呼聲:
“目標清除,佩音你的速度變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