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銳利的眼神像是刀鋒一樣。
“這個人瘋了嗎!這種眼神,這種殺氣……這家伙是想殺了我嗎!”那個學生腳下不穩(wěn),“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額頭浸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驚懼不已?!爸皇且粋€一回生而已,為什么會有這么嚇人的氣勢!佐久間那家伙,沒說這人有這么強的靈壓??!”
正當他覺得絕望的時候,走廊的拐角處突然傳來了說話聲。
準確的說,那是三個人的聲音。
“平子隊長,這是我們的教學樓,從這里左拐?!?p> “唉,我又不是沒來過,不用介紹的這么仔細啊?!逼阶营毺氐年P(guān)西腔遠遠地傳來。
“可是我沒來過嘛!”清脆的女童的聲音格外突出,“來的時候你居然想把我騙到一番隊那里去!好過分啊平子!”
“……好吧好吧,我的錯……來,把手松開,別再扯我的頭發(fā)了。”
藍染的氣勢一松,地上坐著的五回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恍如隔世,他從來沒覺得學校里老師的聲音這么好聽過!
而藍染此刻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了,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不遠處走廊的拐角,連呼吸都放輕了。這樣熟悉的聲音!難道是她嗎!
先出來的是真央的副院長,此刻他褪去了往常的嚴肅,笑容可掬地在前面引著路。后面跟著的那個人,披散著金色長發(fā),身著白色羽織,分明是現(xiàn)任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
眾人一片嘩然,隊長級別的人很少會親自來真央。一般來說,只有入學考試和畢業(yè)典禮上才有機會見到他們的真面目,在場的學生無一不是興奮異常,畢竟那些都是站在整個尸魂界頂端的人物,能遠遠地見上一面都覺得與有榮焉了。
而讓藍染目露激動,心跳加快的并不是這個。此刻,他的目光正緊緊鎖在那個坐在平子臂彎里的小姑娘身上。
那小姑娘身著短打,及肩的烏黑頭發(fā)被隨意地挽起,在腦后扎成了馬尾。一雙圓滾滾的杏眼透著狡黠和靈動,湛藍的眼睛清澈見底,那赫然是許久未見的梨花。
“都怪你啦,不然我也不會摔那么大個跟頭。”小姑娘一手指著自己的腳踝,一手還不忘揪著平子的一縷頭發(fā)搓揉,“超級疼的我跟你說!”
藍染聞言仔細地朝她的腳看過去,果然,梨花的左腳不自然地朝內(nèi)撇著,腳踝處紅腫了好大一片。
似乎是藍染的目光太過專注,小姑娘仿佛察覺了什么,扭頭朝這個方向張望了一番。藍染正要朝她揮手示意,但卻看見她又將頭扭了回去。
“你們在這干什么呢?”副院長看見這邊走廊上的氣氛似乎不對,便揮著手想讓這群搞事情的學生都散了,以免在隊長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副院長威嚴的目光下,聚在一起的學生都散去了。連那個跌坐在地上的五回生,也收起了一身冷汗,跌跌撞撞地跑遠了,唯獨只剩下藍染怔忡地站在原地。
另一邊,平子和梨花還在斗嘴。
“要不是你非要跟來,腳也不會扭了呀,是不是?”平子油腔滑調(diào)地辯解,“好好在五番隊隊舍里呆著不好么,我過來視察,你還非纏著我跟著?!?p> “你還好意思說!”梨花明顯激動了起來,她發(fā)泄似的,將平子順直的頭發(fā)揉得一團糟,“是誰在路上把我騙去了一番隊!是誰用瞬步把我丟到了屋脊上!”
她將眼睛揉得通紅,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控訴道:“而且我摔下來你還沒接著。”
“好好好,我的錯……”平子認命地妥協(xié),“你不是跟四楓院家的丫頭混的挺好么,我哪知道你瞬步這么差?!?p> “再說了,過些年我也要來真央上學的?!崩婊ɡ碇睔鈮?,“提前過來熟悉環(huán)境怎么啦!”
藍染站在一哄而散的眾人里格外顯眼。
“誒,這位同學,你還在這站著有事嗎?”
平子也察覺了這邊的動靜,托著梨花轉(zhuǎn)身看過來:“啊……是他?!?p> “咦,你認得他?”梨花疑惑地問道,“說起來,那個人剛才一直盯著你呢?!?p> 那不是盯著我,他看的是你啦……平子耷拉著眼皮,眼神瞥向一邊,在心里吐槽。
“副院長,平子隊長?!彼{染走上前,禮貌地問候。梨花歪著腦袋,一臉茫然和探詢地看和他對視著。
看見梨花的神情,再加上剛才聽到的發(fā)問,藍染心中隱隱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他就是松下之前跟你叨叨的那個人?!逼阶娱_口解釋,順便又將小姑娘往上顛了顛,“一年前五十四區(qū)遭遇大虛襲擊,你救回來的那個?!?p> 梨花皺起了眉頭,看了看藍染,又低下頭去,像是在努力地回憶。
那種好似看向陌生人一般的目光,讓藍染心中微微發(fā)痛。他詢問地看向一邊的平子:“她……”
平子嘆了口氣,解釋道:“之前受傷的那次,她腦袋被撞壞了,忘了許多東西?!?p> 梨花正有些頭痛地抱著腦袋,聞言后不滿地瞪了平子一眼,顯然很不滿意“腦袋被撞壞了”這個說法。
“那次大虛給她的刺激太大了,導致了個后遺癥?!逼阶颖砬橄訔?,卻還是騰出一只手小心地替她揉著腦袋,“一回想當時的事情就會頭痛,沒辦法?!?p> 小姑娘看向他的眼神里,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熟稔,也不復當時的親近,只剩下恰到好處的禮貌,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疏離。
藍染抿了抿唇,雖然他臉上的溫和不減半分,但是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大概只有自己知道。
……大概,她只當自己是個過路人吧。那次在五十四區(qū),她救下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一個。目送著幾人走遠,藍染五味陳雜。
“他的樣子看起來很落寞啊……”梨花坐在平子的臂彎里,扭頭看著,“我是不是……”
平子不動聲色地斂下了眸中的深意,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背,沒有說話。
他是刻意讓兩人沒有接觸太多的。方才在拐角的時候,他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抹殺氣。
“這個人身上,果然還是有許多不確定性啊。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忘了他說不定也是個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