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兒提著兩壇酒,一搖一搖地往山上跑。
驟雨初歇,蜿蜒泥濘的山路上留下兩排深深淺淺的腳印。路旁是蒼翠的松柏密林,夾雜著雨后繚繞的霧氣,整座山竟像矗立在云端。
白胡兒跑了一會兒終于到了山頂,越往山頂上霧氣竟越發(fā)地濃了,直至山頂,竟達(dá)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白胡兒將左手提的一壇酒挪到了右手上,不慌不忙地豎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舉至嘴唇前輕聲念叨了幾句,眼前迷霧竟瞬間消散開來,露出房子的輪廓。他嘴角一咧,哈哈地笑了幾聲,瘋瘋癲癲地跑了進(jìn)去。
原來迷霧后邊是一間院落和兩三間房子,竹籬笆上爬滿了朝顏花,沾著晶瑩的雨珠,顏色越發(fā)鮮艷。白胡兒推開院門,灰黑色的木門上長滿細(xì)細(xì)碎碎的青苔。
“糟老頭!”白胡兒扯開嗓門喊道,院里靜靜地,除了松間鳥鳴聲沒有其他聲音。
“糟老頭!我給你帶酒來了……”白胡兒一邊喊一邊往里走去,徑直進(jìn)了書房,然而房里沒人,除了一個(gè)飄著裊裊白煙的香爐燃著,桌上的書翻了一半,毛筆靠在硯臺上,沾染著墨水。
白胡兒摸了摸頭,奇怪道:“人呢?”
又進(jìn)了旁邊的屋子,卻也沒人。
“奇了怪了,這糟老頭難道不在家?!彼麑⑹种械膬蓚€(gè)酒壇舉到眼前,“那我還大老遠(yuǎn)地跑過來干嘛!”
白胡兒覺得自己白跑一趟有點(diǎn)虧,卻也只能錘了錘胸膛平復(fù)心情:“罷了罷了!”
正準(zhǔn)備離開,屋外面倒是傳來了動靜,白胡兒忙跑出去,院里照樣沒有人,他閉上眼感知了下方位,最后嘴角抽了抽,將頭猛地往上一抬。
“糟老頭!沒事你爬樹上去干嘛?”
院旁的一棵高大粗壯的榕樹上,一身墨衫的男子側(cè)躺在榕樹粗壯的枝干上,腦袋枕在手臂上,闔著眼似是睡著了,全然不理樹下一驚一乍的白老頭兒。他的膚色很白,眉鋒似斧刻般,感覺有些凌厲。眼睛閉著,曲線卻稍稍往上揚(yáng),睫毛長長地安靜覆著下眼瞼。
白胡兒想飛上去,卻發(fā)現(xiàn)男子竟布了結(jié)界,飛到一半直把他腦門硬生生地撞了,直撞得他眼冒金星地退了回來。
白胡兒抬著頭揉著腦門,氣呼呼地往上喊道。
“糟老頭!”
沒有回應(yīng)。
“寂塵老頭兒!”
“寂塵?”
“喂!我叫你呢,怎么還睡著了?”
“我數(shù)三下你趕緊給我下來??!”
“三、二……”
“幾年不見,你牛脾氣見長了?!”
白胡兒喊了一會兒都沒得到回應(yīng),氣得直跺腳。
“我真是失了智給你帶酒來,為偷酒還被老婆子罵了一頓,竟然不理我!哪有這樣的待客之道?”
氣憤地罵了會兒,樹上的男人終于有了動靜。
寂塵緩緩睜開眼,深墨色的眸子微微失了會兒神。
“嘿,你終于醒了?”
白胡兒剛消停了會兒,見樹上有了動靜立馬又活躍了起來。
男人慢悠悠地坐了起來,看著樹下氣急敗壞的老頭,感覺有點(diǎn)好笑。
寂塵理了理躺得有些發(fā)皺的衣服,淡定地瞥了一眼樹下的白胡兒,廣袖一揮將結(jié)界解開。
墨色凌亂,衣袂翻飛,一身墨色的男人從樹上飛下來,腳尖輕輕點(diǎn)地,穩(wěn)穩(wěn)地落了下來,面無表情。
“找我何事?”
……
彼有柏舟
哈哈哈,見過這么帥的糟老頭嗎~~后續(xù)主要情節(jié)會慢慢展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