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臨時睡醒之后便將此事拋之腦后,一是不想回憶他當時做的蠢事,二是清醒之后覺得此事好像并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意義。
時六在薛臨時醒來之后,內(nèi)心掙扎了許久,還是將寧錦容好像哭過的事情給瞞住了。
月牙對時六是各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要時六說話,月牙逮著機會就去打臉和冷嘲熱諷。二人斗的,可謂是不可開交。
而賀成蘭在那日后也送幾次帖子請寧錦容去賀府一坐,或是賀成蘭帶著郇琬來縣主府拜訪,都被寧錦容以花式借口給拒絕了。比如,今日日頭太大,她太嬌弱了出不去,再比如攝政王在她府中,不宜請女眷入內(nèi)。
不得不說,縣主府里有攝政王坐鎮(zhèn),那幾家都麻利的將租費交來縣主府。寧錦容這幾日真的是數(shù)錢數(shù)到手抽筋,看誰都覺得十分順眼。
是以月牙來稟告賀成蘭的丫鬟奉主之令,來請寧錦容明日去東郊游玩的時候,寧錦容爽快的應下了。
“就說本縣主應下了,咱們就當是看看她們要使些什么幺蛾子了?!睂庡\容拿著支簪子往自個兒頭上比劃,她記得賀成蘭前世好像特別喜歡某支簪子,只可惜那支簪子還在昭京。
“月牙,你去買支簪子來,最好是白玉的,越是精致昂貴越好,只管大張旗鼓的去,我明日便要用上?!睂庡\容看著燭光搖曳時,銅鏡中模糊的自己,又問道:“先去找個全大昭的輿圖來。”
“主子,全大昭的輿圖,著實不好找。”月牙為難的說道。
寧錦容不明所以,“為什么?”
“有狼子野心之嫌,莫說在朝為官,便是尋常百姓有全大昭的輿圖,也要遭旁人詬病的?!痹卵澜忉?。
寧錦容不死心,大昭沒瓜子沒清晰的鏡子,也不知道除了他們所知的地方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國家或者部落,總不能這個世界其實是個長方形吧?“罷了,我一會兒去找攝政王要。”
“這…不太好吧。”月牙吞吞吐吐的說道。
寧錦容挑了挑眉頭,“我個女兒家的,總不會被說有狼子野心吧?”
月牙仿佛遭受會心一擊,“不會,但總歸是不好的?!?p> 寧錦容用指尖推了推嘴角,學著動漫里的邪魅一笑,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月牙,“呵——美人,你擔心的太多了,天塌下來還有本縣主頂著呢?!?p> 月牙看得眼睛有些疼,她家主子的病最近真是越來越嚴重了,連笑都不會笑了,還要手去推嘴角?!芭具€要清點幾位家主交上來的租費,先退下了?!?p> 寧錦容揮了揮手,道了聲“無趣”便作罷了。她又用指尖推了推嘴角,湊到鏡子面前,嘟囔:“難道我笑得不邪魅嗎?”
寧錦容這邊沒心沒肺的迎戰(zhàn)賀成蘭,薛臨時那邊卻是胸有成竹。
既然薛臨時來到胥瑤縣,那時六自然是貼身伺候薛臨時了。時六將寧錦容吩咐月牙做的事都告知薛臨時,之后又將先前時十七自請與寧錦容去賀府的事情稟告給薛臨時?!皩傧轮兄饕?,便應允他在縣主去賀府時,暗中保護縣主?!?p> 薛臨時從鴿子腿上拿到小紙條,“你出去,讓十七進來?!?p> “是?!睍r六應下,便出去了。
薛臨時打開紙條,里面是旒城之事,已近落尾,他將紙條放在蠟燭的火焰上,片刻之后,紙條便化為虛有。
十七推門而入,又十分謹慎的將房門關上,單膝跪地,“屬下拜見主子。”
薛臨時站在書桌后面沒有應聲,十七接著道:“那日主子讓屬下暗中搜尋名叫賀成與成華之人,結果無疾而終。而寧縣主提及胥瑤幾大商賈,必然將賀家強行提上,屬下便覺得賀成或是成華是否會與胥瑤的菹蕪賀家有關,菹蕪賀家有少爺賀成華,姑娘賀成蘭。且那日屬下暗中跟隨縣主去賀家,發(fā)現(xiàn)賀家小姐有意攀附縣主。而時十三與時十四奉縣主之令暗中盯著賀家母女,竟發(fā)現(xiàn)二人想要算計縣主嫁入賀家?!?p> 薛臨時這才抬起頭來,懶懶的說道:“癡人說夢。”這種人,讓他連輕蔑都不屑給予。
賀成與成華,不就是賀成華嗎?可寧錦容那時還是個沒出過昭京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會遭人欺負?這才是薛臨時心中的疑惑點。
“派人盯著賀家母女,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不要放過。”
薛臨時不會逼迫自家的小姑娘,總能從旁人那兒找到突破口吧?而且必要的時候,還要給她們用上特殊手段。
第二日寧錦容頭上簪了支奪人眼風的簪子。簪身是金子的,簪頭點綴的花樣與垂下的小巧的兩串珠子,都是用上好的白玉雕琢的。據(jù)月牙所說,那是縣里頭風頭正盛的寶來居新出的鎮(zhèn)店簪子,前幾日剛從澹城帶過來的,整個胥瑤縣只此一支,花了白銀四千兩。
寧錦容:QAQ…肉好痛,是誰在剜我的肉!
而且寶來居是當初寧錦容盯上的肥肉,因各種各樣的意外,寧錦容也就把寶來居的事情給耽擱下來,現(xiàn)在只能看著錢如流水,嘩啦啦的淌進別人的錢袋里。
不能再想下去了,寧錦容越想越覺得窒息,她快痛得無法呼吸了…
但是寧錦容再心疼也只能勸慰自己,錢財都是身外之物,讓賀成蘭眼紅才是她不能變更的目的。而寧錦容堅信,衣服配飾不在于多么艷麗與昂貴,所以寧錦容穿著一身百兩的丁香色衣裙,配上一支四千兩的簪子。
就是暴發(fā)(戶)的這么清新脫俗。
但一想到,賀成蘭求而不得的嫉妒眼神,寧錦容就有些興奮,整個人都表現(xiàn)得很是振奮,以至于她自己都覺得她現(xiàn)在與那些惡毒女配的心情好像…囧。
薛臨時一手背在身后,看著寧錦容面上毫不掩飾的期待,不由出聲道:“出去游玩也不叫上本王?”
寧錦容收斂住內(nèi)心的蠢蠢欲動,討好的笑著,“這不是怕他們在您的威嚴之下瑟瑟發(fā)抖,不敢好好的游玩么?”
“可本王聽說,賀家母女想讓你嫁入賀家,阿容是要見到情郎,很是歡喜嗎?”薛臨時撥下寧錦容頭上的簪子,拿在手中把玩,還有著令人不易察覺的委屈。
寧錦容只覺得心尖都在發(fā)顫,生怕薛臨時一個不小心就讓她的四千兩打水漂了,“怎么會呢?有您這樣身份高貴,權傾朝野,才貌雙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用一萬字都描述不完您的優(yōu)點,有您在這,那賀家男兒也自行慚愧啊?!彼f著說著,從薛臨時松動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拿出簪子,又讓月牙給她簪上。
這些話對薛臨時很是受用,薛臨時更加堅定道:“阿容說的是,那便更應該讓他們知道本王的存在了?!?p> 寧錦容竟無法反駁,但讓薛臨時去打擊賀成華好像是個蠻不錯主意,所以寧錦容更加的振奮了。
“阿時一定要讓賀成華好好知道,他連給你提鞋都不配,省得他與他那無腦的母親與妹妹一般白日做夢。”
“好。”薛臨時看著她不著掩飾的振奮,心中更加覺得她與賀家有著千絲萬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