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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巫印

第一章 紅閣結(jié)怨

上古巫印 墨染汐 4232 2018-10-25 16:13:18

  “小姐?”

  顧輕揉了揉腦門,一睜眼便見到一名綠衣的女子使勁地?fù)u晃她,一頭長發(fā)中分披散,頂上兩邊各自梳著一個小小的發(fā)髻,木釵東倒西歪,濃眉杏眼,臉色煞白,嘴邊的一塊淤青刺眼地在她的眼前晃動著。

  “小姐,你終于醒了,嚇?biāo)琅玖恕本G衣女子淚如泉滴地叫喚,一身粗布綠衣的領(lǐng)角都被淚花給沾濕,清清楚楚地看到脖子間的淤痕。

  “你是?”顧輕恍恍惚惚地問道,腦袋里的眩暈一陣接著一陣,屋子里頭絢麗的色調(diào)更加刺著她的視線,濃郁的香粉味時不時地刺激著她的嗅覺。

  “小姐,你不記得碧瀅了嗎?”碧瀅著急道,臉色忽而惶恐起來,“小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顧輕環(huán)顧四周的一景一物,陳舊的紅木幾,掛滿紗簾的內(nèi)室,一張寬敞的長桌鋪著雪豹的毛皮,內(nèi)室的床幃通透殷紅,靡靡之色讓人不禁生出一股厭惡和鄙夷。

  “現(xiàn)在是幾年?”顧輕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昆侖鏡內(nèi)有數(shù)十億的凡世,她不知道她現(xiàn)在是去到哪一世,但看丫鬟的衣裳應(yīng)是回到上蜀國境內(nèi)。

  “現(xiàn)在是白帝六世,小姐,你怎么了?”碧瀅緊張道。

  “白帝六世?”顧輕小聲呢喃,那現(xiàn)在上蜀國的君王應(yīng)該是杜俊,那她豈不是回到過去?

  “小姐,我們快點(diǎn)想辦法離開這里吧?!北虨]哭泣道,“不如我們回聚濟(jì)堂?只要小姐肯認(rèn)錯,老爺一定會原諒小姐的。”

  “聚濟(jì)堂?我為什么要認(rèn)錯?”顧輕佯裝生氣道,她要先理清楚自己在這一世的身份,才好想辦法去虛妄世界救娘親。

  碧瀅抽泣著勸道,“小姐,蘇家三少爺雖然天生是個瘸子,但是品性溫醇,儀表堂堂,若非自小與小姐定了親事,以蘇家的門第和殷實(shí)的家宅,早就被清都城里的大家閨秀搶了,哪還輪得到小姐。況且,那個柳公子整天不務(wù)正業(yè),只會吟詩作對,小姐怎么就看上他呢?”

  “那我現(xiàn)在就是在逃婚?”顧輕揉著眉心反問,想不到她居然能攤上這樣的事,這昆侖鏡是故意要整她的吧?

  “小姐,你終于想起來了?那我們要不要先回聚濟(jì)堂?”碧瀅興奮道,頓時兩道秀眉一耷拉,傷心地看著一臉疲憊的顧輕,“不過我們現(xiàn)在被紅閣的苓姨鎖在這里,想回聚濟(jì)堂也難?!?p>  “紅閣是什么地方?”顧輕左右看了看,整個房間的色調(diào)絢麗得跟清都里頭最有名的醉瀾苑差不多。

  “清都的妓院……小姐,你剛才被苓姨打暈了,所以不知道……”碧瀅吞吞吐吐道,眼神閃躲,似乎在隱瞞什么。

  顧輕蹙眉瞅著她臉上和脖子處的淤青,眉心緊鎖,小心翼翼地詢問,“咱們還算清白吧?”

  碧瀅臉蛋一紅,羞澀而緊張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又露出一臉的擔(dān)憂,“紅閣守衛(wèi)森嚴(yán),又有一大堆的仆從看著,小姐,你說老爺會不會派人找我們?”

  顧輕抬眼,仔仔細(xì)細(xì)地環(huán)顧四周的擺設(shè),低頭瞧了隨身攜帶的空靈袋,好在昆侖鏡并沒有將她的寶貝給吸走,不然以她的三腳貓功夫估計也斗不過紅閣的這些彪漢。

  “你拿著這個?!鳖欇p從空靈袋中取出一包粉劑遞給碧瀅,自己則整了整素白的衣裳,理了理凌亂的長發(fā),而后吃力地從地面上站起來。

  碧瀅拿著粉劑,不知所措地瞧著顧輕,欲言又止,“這個……”

  “你去門口那里,我大喊一聲,你就把這東西撒向門口那兩個人,這樣我們就可以出去了?!鳖欇p一字一頓地吩咐道,自己則抄起桌面上的一套青瓷茶具,靜悄悄地躲在門的另一側(cè)。

  碧瀅驚恐地點(diǎn)頭,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顧輕隨即將茶具摔在地板上,侍從一聽見瓷器的破碎聲,立即打開房門,警惕地四周查看。

  “發(fā)生什么事了?”

  碧瀅心中害怕,還沒有聽到顧輕大喊,便將手中的粉劑撒向進(jìn)門的兩個侍從,顧輕搖了搖頭,立即從空靈袋中取了一根木棍,趁著兩名侍從來不及反應(yīng)時當(dāng)頭一棒,隨即兩人跟昏睡了一樣倒在地面上。

  “小姐,現(xiàn)在要怎么辦?”碧瀅顫栗地問道,眼睛直直盯著地面上的侍從。

  顧輕白了她一眼,還好她早有預(yù)料,不然就被她攪亂了陣腳。

  “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換上?!鳖欇p淡定地吩咐道。

  碧瀅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后吃力地將地面的侍從翻了翻身,手腳頗為麻利地脫了兩人的外衣,將其中一件較為干凈地遞給顧輕,自己則換了滿身酒氣的一套。

  顧輕滿意地瞧著碧瀅的裝束,雖然瞧著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少女,但紅閣云魚龍混雜,現(xiàn)在又是晚上生意最旺,人最多的時候,那些老鴇都顧著接客做生意,必定沒有那么好的精力盯著她們。

  “一會兒咱們從前門走,若是遇上比較好欺負(fù)的貴公子,咱們就混到他們身邊,跟著他們一起離開。”顧輕順著人滿為患的廊道,邊走邊吩咐道。

  碧瀅心中雖然緊張,但是為了能離開這里,只能聽著顧輕的吩咐,提著膽兒跟在她的后面,時而還被站在廊道搔首弄姿的姑娘差遣些倒水的活兒。

  “小姐,紅閣里頭都是一些達(dá)官顯貴,咱們得罪不起。”碧瀅看著樓閣下方紙醉金迷的舞臺,賣弄風(fēng)騷的舞娘和沉迷于酒色的富家公子,心中的擔(dān)憂又多了幾分。聚濟(jì)堂不過是清都一個稍微較為富裕的藥鋪,早些年老爺進(jìn)宮給太妃治病,得了一些名聲,但比起這些財權(quán)兩握的官商子弟,便是云泥之別。

  顧輕出身名門,自小便是看著別人求著他們顧府的臉色長大,平日里又喜歡在四海八荒里的流轉(zhuǎn),自然不懂得碧瀅的擔(dān)憂,更加不懂得得罪這些官商的后果。只覺得碧瀅身為奴仆,膽小怕事,跟養(yǎng)在深閨里的女子并無兩樣。

  “碧瀅,門口那個人是誰?”顧輕指著背對著她們的一個白衣背影問道,男子約莫二十出頭,發(fā)髻以玉環(huán)套著,昂藏七尺卻身坐木輪椅,只是背對她們,故而看不清楚男子的長相,但從身后看估計是個俊秀之人。

  碧瀅順著顧輕的手指看過去,見男子在侍從的幫助下側(cè)了身子,心中一驚,略帶鄙夷地應(yīng)道,“小姐,那就是蘇家三公子蘇暮槐,原以為是個正經(jīng)人,結(jié)果還是跟其他男人一樣,喜歡來紅閣尋花問柳。小姐果然明智,早早看清楚蘇三公子的真面目?!?p>  “蘇暮槐?”顧輕一手托著下巴,思索著囔囔自語。這時,蘇暮槐在侍從的耳邊嘀咕了兩句,而后慢慢地將輪椅轉(zhuǎn)過來,此時紅閣屋頂一串紅花倏地‘噗’一聲散開,千萬片粉紅色的桃瓣花飛滿空,飄飄灑灑落在階梯處男子的青絲間、衣襟處。顧輕愕然地盯著蘇暮槐的面容,光潔白皙的臉龐,眉目俊雅,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墨發(fā)半束于冠半垂肩則,全身素淡凈然。一片花瓣落于他的膝上,他眉頭微蹙,不怒卻略帶鄙夷厭棄之色,輕輕地用手上的折扇撥開,而后安詳?shù)乜粗枧_中央曼妙的歌舞。

  顧輕頭垂得低低,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了蘇暮槐的臉,疑惑自語,“這不是宣子墨,他怎么也進(jìn)了昆侖鏡,還成了蘇暮槐?”

  “小姐?”碧瀅伸手在顧輕的眼前掃了掃,兩道柳眉緊緊地皺在一起。

  “既然因他而起,不如由他來善后?”顧輕自顧自地低語,幾乎把碧瀅當(dāng)成了透明人。

  此時,紅閣的當(dāng)家人苓姨正怒氣沖沖地從廂房的方向走來,一見男子裝扮的顧輕和碧瀅,兩手叉腰,暴跳著示意身旁的兩名男子上前。

  “白疏影!”苓姨邊走邊吼,氣得頭上的金釵左晃右晃,在發(fā)髻上搖搖欲墜。

  “小姐,不好了,苓姨來了?!北虨]哆嗦著扯著顧輕的袖子,眼珠子因?yàn)楹ε聨缀醵家鲅劭簟?p>  顧輕側(cè)身,上下瞧了瞧碧瀅口中專門拐賣女子的苓姨,約莫30歲的中年婦女,螓首蛾眉,杏眼含春,菱唇殷紅,一身華麗的紅袍映著白皙的肌膚,風(fēng)韻猶存之姿倘若年輕十歲,定是一個絕色的佳人,可惜卻身在煙塵之地,白白糟蹋了那一副姣好的容貌。顧輕微微嘆了一口氣,像她這種姿色還有眉目間隱隱透出的貴氣,要是生在官宦人家,若不能入宮受寵也能許個王侯將相之子,一生榮華富貴。

  “不知苓姨找疏影所謂何事?”顧輕淡定道,既然白疏影是被苓姨暗地里擄過來,再者白家雖不是大富大貴的官宦之家,但與清都富商結(jié)親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諒她再有能耐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綁人。

  “白疏影,你就別裝傻了?!避咭涛站o拳頭,咬牙切齒道,姣好的面容被這一猙獰的表情映襯下頓時失了幾分姿色。

  顧輕輕笑著聳了聳肩,余光掃了下面依舊呆坐不動的蘇暮槐,涼涼道,“苓姨,公然拐賣少女,可是重罪,您就不怕蘇家和聚濟(jì)堂找你算賬嗎?”

  “聚濟(jì)堂?”苓姨不屑地冷笑,余光似乎也瞧見樓下正在聽曲的蘇暮槐,心中更加鄙夷,“蘇家?白疏影,你以為自己是公主還是天女下凡?不過就是一個藥鋪的小姐,何況還是私奔未遂的逃嫁女。蘇家有頭有臉,還會容得下你這樣的女人進(jìn)府當(dāng)三少夫人?”

  顧輕瞧了一臉慌張的碧瀅,被苓姨這么一說,心中的淡定頓時煙消云散。想不到昆侖鏡競這樣來捉弄她,居然給了她白疏影這么一個進(jìn)退兩難的角色。倘若在黑帝的朝代,以他們顧家的地位,哪還輪得到這個紅閣的老板在這里囂張作怪。

  “白疏影,你要是乖乖地跟我走,日后自然不會虧待你,不然……”苓姨磨牙地勸說。

  “不然,又如何?”顧輕冷哼一聲,“不管我是否跟你走,不過就是成為舞妓和被你打死兩種選擇。”

  聞言,苓姨怔了怔,狐疑地微瞇眼眸,緊緊地瞅著顧輕的神情。白疏影怎么跟以往不太一樣?白疏影膽小懦弱,若非柳平拉著她一起私奔,以她的性子斷不會干出逃婚的事,更何況像這樣跟她對抗?難不成昨日那一棍把她的腦子給打壞了,生生變成了另一副性子?如果是這樣,那婉兒怎么辦?

  “張強(qiáng),李匡?”苓姨低聲喝了喝身后跟著的兩名男子,自個人則后退了一步,冷眼看著他們靠近顧輕和碧瀅。

  顧輕心中一緊,見苓姨似乎不忌憚蘇暮槐正在此處,又或者蘇暮槐根本就是見死不救的人,尤其對她這個跟人私奔的未婚妻?

  “碧瀅!”顧輕小聲喚道,見兩名男子手中拿著一塊白色的絹布,正一步一步走進(jìn)她們時,左手一把接過剛才交給碧瀅的那一包粉末,乘其不備直接灑向前方,自己則拉著碧瀅的手,顧不得沖撞到擋住她們?nèi)ハ虻囊恍┪杓ВS手便拉起客人桌面上盛著熱水的茶壺,邊沖邊喊,“熱茶,熱茶,不想毀容的就走開!”

  紅閣的舞姬無非靠著一張臉吃飯,自然不想讓自己有所損失,見顧輕和碧瀅胡亂地沖,她們也顧不得苓姨使的眼色,各自都緊張地避開她們,最多也就讓苓姨罵一頓,總好過毀了自己的后半生。

  “小姐,我們要跑去哪呀?”碧瀅慌亂道,扭頭瞧了窮追不舍的兩名男子,閣樓內(nèi)的客人和舞姬都因?yàn)樗齻儍傻膩y竄而慌亂起來,一時人心惶惶,尤其見到顧輕那一壺?zé)岵?,恨不得能將整個屏風(fēng)擋在自己的面前。

  “跳!”顧輕抬頭一見蘇暮槐正在她們往下跑的階梯下方,腦子一轉(zhuǎn),隨即將碧瀅的手和人甩了出去,自個人也跟著一起撲到閣樓下方。

  原本正在欣賞歌舞的蘇暮槐興致懨懨,見閣樓上方兩名男子裝扮的女子正在人群中亂跑,其中一名還是他那未過門就跟人私奔的白疏影,心情忽而大好,于是轉(zhuǎn)了身子,讓仆從將輪椅推得更前以防錯過一場好戲。誰知,椅子剛推好,就見一抹青綠從前方砸來,于是仆從將椅子稍微側(cè)了側(cè),那抹憑空而降的綠色狠狠地栽在絨絲地毯上,但人算不如天算,剛躲過了碧瀅,雙腿便狠狠地被白疏影砸了過來,兩只手還肆無忌憚地直接印在他的胸膛,一張白皙的小臉在愕然中直接貼上他的腹部,頓時一股潮熱從腳底升騰,與腿上的疼剛好融合在一起。

  “白小姐,您不是私奔了嗎?怎么突然投懷送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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