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燒烤之都

　　竇申與王方舟短暫擁抱之后，坐在了私家車的副駕駛位置之上。

　　吳皓坐在寬敞的后排座位上，一邊閉目養(yǎng)神，一邊聽著車子里傳出的輕音樂。

　　王方舟載著二人，向著美食一條街駛?cè)ァ?p>　　看著窗外的雨景，竇申緩緩地說道：“方舟，一會兒別回去了，我們好久沒見了，一起吃點(diǎn)飯吧。”

　　王方舟頓了一會兒，回答道：“老竇，吃什么，聽你的，但是今天我安排。”

　　“這怎么可以呢？賺錢都不容易，我們AA制吧。”吳皓突然插話道：“都是開工資的人，不差那百八的，要是一個人花，又太肉疼?！?p>　　“皓皓，我們戰(zhàn)友相見，我們兩個掏錢就行，你一會兒給方舟把油加滿如何?！?p>　　“老竇，你這個辦法最公道，我們就這樣說好了！”吳皓不假思索的說。

　　竇申指著街口不遠(yuǎn)處的燒烤，自言自語道：“我們?nèi)コ钥救獍桑@個季節(jié)，烤肉風(fēng)勁，我們還是順著潮流走吧。”北國獨(dú)有的一方文化，孕育一座城的風(fēng)情。

　　每到這個炎熱的雨季，五湖四海的人們，總會來到鶴城，品嘗特有風(fēng)味。

　　三人嗅著隱在風(fēng)里的一股香氣，走進(jìn)賓客滿朋的飯莊。

　　一個烤鍋，一盆拌肉，親朋好友坐成一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這種情景，許多鶴城人都親身經(jīng)歷，且流連忘返。外地人來到這里，更是倍感親切?？吹醚刍潄y，吃得目瞪口呆。

　　全世界的烤肉有很多種類，比如國內(nèi)的內(nèi)蒙特色、XJ烤串，國外的土耳其烤肉、韓國燒烤等等。然而，鶴城的烤肉，卻以其獨(dú)特的味道，以及“只有想不到，沒有烤不了”的多樣性風(fēng)靡于世。

　　............

　　三人坐在盛炭火的爐子旁邊，看著有眼的鐵蓋。吳皓搶先說道：“好久沒吃烤肉了，對考鍋都有些陌生了?！?p>　　“是啊，外面的人，都說我們這個城市，是世界大濕地。我們是唯一見證，這個城市的成長的一批人。鶴城中西雜糅，開放的質(zhì)樸美食，百年傳承?！蓖醴街弁c(diǎn)菜的竇申，附和地說。

　　“那個你倆忌口嗎？”竇申突然回頭問道：“有沒有不吃的東西？”

　　“老竇，我什么都吃，怎么都行！你問皓皓吧?！?p>　　“我啊，雜食動物，全吃，隨便點(diǎn)。”吳皓拿過碗筷，擺成三角形。

　　得到二人批示的竇申，轉(zhuǎn)向柜臺上的服務(wù)員說道：“給我來兩組啤酒，三斤牛肉，將牛肉切成4-5厘米，介于塊和片的形狀?！?p>　　“怎么切，就不需要您教我們了，我們店的牛肉，都是最新鮮的?！迸?wù)員有些不耐煩了，不屑地說。

　　看到服務(wù)員的態(tài)度，滿不在乎的竇申，自顧自地說：“讓你怎么切，就怎么切？我說的形狀，在烤制時熟得較快，又不會太干，口感最好。將牛肉放入盆中，加入豆油、五香粉、鹽、味精、蔥花、姜末等調(diào)料，最好加入切好的半個洋蔥，營養(yǎng)提鮮，還可以加啤酒和一個生雞蛋，保證牛肉的鮮嫩?！?p>　　“喲，沒看出來，小哥還是一個嘴刁的饞蟲?！迸?wù)員對于竇申的話語，有些意外。

　　對于竇申這種講究吃喝的食客，明顯不是那種司空見慣的群體。

　　盡管竇申的要求很苛刻，但是誰讓顧客是上帝，再不樂意，也要盡量滿足。女服務(wù)員沖著后廚喊道：

　　“朱師傅，四斤牛肉，來個正牌吃貨，要求都在紙上寫著呢！”

　　“好嘞，收到?！蹦贻p的后廚，點(diǎn)頭應(yīng)承著，時不時地瞄著外面的竇申，一種熟悉的感覺，沖上心頭。但很快又搖搖頭，繼續(xù)著自己的工作。

　　烤肉的關(guān)鍵在一個“拌”字上，蔥、姜、蒜、酒自然是不可少的，但放多少，手上得有準(zhǔn)。加鹽更難，少了，沒味，多了，壓了肉味；早了，肉老，晚了，味入不進(jìn)去。還有一項(xiàng)就是拌油，油少，沾鍋，油多，冒煙。對于土生土長在這里的年輕后廚來說，對這些已經(jīng)再熟悉不過了，多年的后廚經(jīng)驗(yàn)，讓他的手上功夫精進(jìn)了很多。

　　很快，四斤牛肉便出現(xiàn)在三人的餐桌之上。

　　吳皓拿著小塊牛油（牛脂肪）擦拭烤盤，牛油遇火即融化，這樣可以防止粘鍋，同時去除烤盤上鐵銹味。

　　王方舟接過盛有牛肉的小盆，將肉攤在鐵板上。肉與鐵板親密接觸的霎那，“滋、滋......”聲便響了起來，肉表面已經(jīng)變了顏色，翻一下，再次響起滋滋聲。

　　竇申夾起一塊烤好的肉，遞到吳皓的碗里，顏色是外表變色，內(nèi)里鮮紅的。

　　“吃吧，你是客人，你先嘗嘗?！?p>　　吳皓聽到這句話，有些發(fā)怔，細(xì)細(xì)琢磨之后，笑著說：“也是，咱們?nèi)酥校沂俏ㄒ粵]有當(dāng)過兵的?！?p>　　“和那些沒有關(guān)系，相識是緣，我們都是好朋友！給你倆調(diào)料--麻醬，白醋，香菜末，青芥末......”王方舟端著一大盆蔬菜，走了過來。

　　竇申將烤好的肉，用生菜葉包裹，加入稀蘸料之后，遞給吳皓。

　　“這個味道更好，不僅有烤肉獨(dú)有的香味，還有生菜的清香?？芍^少有的美味！多吃點(diǎn)兒，回家未必會吃到這么好的食物。”

　　“再給我來點(diǎn)孜然、芝麻、辣椒面、花生面、胡椒面、味精和鹽?！备]申吃著生菜包肉，喝著啤酒。

　　“你是能吃，還是霍霍？”吳皓驚詫竇申的味覺強(qiáng)大的同時，心中產(chǎn)生了疑惑：“難道是他缺這些東西？還是一種個性？”

　　“吃就要吃的開心，這烤肉的主角就是牛肉，還有烤蔬菜，烤蛤蜊，烤地瓜，烤洋蔥，烤魷魚。燒烤的調(diào)料有孜然，芝麻，紅辣椒，花生面，黑胡椒，味精和鹽......”

　　明顯竇申是非常興奮的，坐在烤盤面前，如數(shù)家珍地講訴著自己的美食觀念。

　　第一次在家鄉(xiāng)和竇申吃飯，讓吳皓和王方舟目瞪口呆。

　　在鶴城這座“燒烤之都”里，烤肉--是心頭那抹不去的朱砂，烙在心頭去不掉。一種美味的流傳，在演變中不因歷史沖擊而消失，反倒越來越清晰強(qiáng)大。鶴城保留著東北人的本色，這里的人喜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三個人也不例外，因?yàn)樗麄冊缫雅c城市融為一體。

　　............

　　一個白皙的胖子，走進(jìn)燒烤店的柜臺。扯開破鑼嗓子，劈頭蓋臉地咔咔叫菜：“羊肉的，20個，牛肉的，20個……那啥，你們烤串師傅還是那小伙兒吧，讓他多放點(diǎn)辣椒，手有點(diǎn)輕?！?p>　　白皙胖子不是別人，正是曲峰，曲峰的臉上，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手里掐著快要燒到手的煙屁，猛勁地吸著。

　　“這位小哥，我們店特色排骨串，豬連襟，魚下巴，羊槍羊炮都有，大補(bǔ)啊?！迸?wù)員看到曲峰的第一眼，就認(rèn)準(zhǔn)這個家伙是暴發(fā)戶，從衣著到表情，尤其是掐著腰的手里，攥著五六張這百元大鈔。

　　“啥？洋槍洋炮？有沒有機(jī)關(guān)槍，給我來五挺......”曲峰一臉高冷，陰冷的笑著：“行，一樣整5串，我嘗嘗?！?p>　　“好的，小哥，您稍等！朱師傅，再給串點(diǎn)東西。”

　　女服務(wù)員得意地笑著，走起路來扭腰送跨，看著曲峰的眼珠子，差點(diǎn)冒出來。

　　看著女服務(wù)員的背影，曲峰心中咒罵著：“騷狐貍，一身騷味，身材還是不錯地......”

　　吳皓、竇申和王方舟，還是一如既往地侃著大山。

　　也許是三人的聲音太過嘈雜，讓等待的曲峰，產(chǎn)生了一些焦躁不安的情緒。

　　正當(dāng)三人聊的正起興的時候，曲峰突然走到桌前，“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

　　“吃飯就吃飯，吵吵個什么玩意？”

　　竇申一抬頭，與曲峰瞪大一樣的眼珠，來個對視。

　　一向霸道的曲峰，仗著自己膀大腰圓，完全沒有把瘦小的竇申，放在眼里?？粗曌约旱母]申，他上去就是一推，大聲吼道：“咋滴，你瞅啥，沒見過帥哥??！”

　　聽到曲峰的言語，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竇申，強(qiáng)忍怒火，沒有說話。脾氣火爆的王方舟，可不管那么多，沖著曲峰挑逗道：

　　“帥哥倒是見過，站著走道的野豬，我可是第一次見。”

　　一語激起千層浪，本來就惱火的曲峰，聽到逆耳的聲音，頓時怒火噴射。

　　“小矬子，你罵誰呢？再說一遍，我聽聽！”

　　“說你......”

　　“我看你是皮癢了，我削死你?！?p>　　王方舟的話還沒說完，曲峰的拳頭就到了，但是令曲峰意想不到的事情，卻出現(xiàn)了。

　　眼疾手快地王方舟，一手拎起一個啤酒瓶，沖著曲峰的腦袋，連續(xù)砸去。

　　“啪嚓、啪嚓......”兩聲啤酒瓶碎裂的聲音。

　　“我擦，老竇，這小子練過?！?p>　　曲峰輕輕摸了摸頭發(fā)，將粘在腦袋上的碎玻璃全部抖落，虎目圓睜，雙拳變掌。

　　王方舟和竇申如臨大敵，雙拳沖出，準(zhǔn)備格斗。

　　突然，面前的曲峰，畫風(fēng)一轉(zhuǎn)，雙手捂臉哭著說道：“小矬子，臭不要臉的，你們?nèi)齻€欺負(fù)我一個，我找我兄弟去。有種別走?！?p>　　曲峰說完，灑落一路熱淚，飛奔而去。

　　三人愣在原地，指著曲峰的背影，齊聲說道：“這是玩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