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付念到達江堤上的時候,人們陸陸續(xù)續(xù)的走了。
付念只好沿著江城長江大橋一路尋找,焦急而好奇的付念,突然想站在高處,俯視一下這條哺育自己的母親河。正好看見長江與漢江交匯處的龍王廟江段碧波蕩漾,濁黃色的長江水異軍突起,居然出現(xiàn)“涇渭分明”的景觀。
欣賞美景的同時,付念的腦中飛速地回憶著之前的片段之后,他又轉(zhuǎn)到了岸邊。
這時,只聽“噗通”一聲,一個粗獷的男人,跳入江中。
“不會吧?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這么多跳河的?”付念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一個手持相機的青年,對著水中的人“咔嚓、咔嚓,”照了起來。已經(jīng)走到水里的付念,這才發(fā)現(xiàn)先前跳入的男人,在水面上擺出各種姿勢,迎著相機露出燦爛的笑容。
“無聊,我以為是尋死的?沒想到是游玩的......”付念輕聲的說著,正準備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候,江水中傳來一個聲音:“小弟,別走。”
“???誰?”聽著熟悉的聲音呼喚,付念轉(zhuǎn)頭看去,剛才還在水中擺POSS的粗獷男子,已經(jīng)游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是?你是叫我嗎?”付念看著陌生的面孔,有些猶豫,四處看了看。偌大的江堤上除了自己,就只有端著相機的青年了。
“我叫的就是你,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粗獷男子再次問道:“仔細想想,你再看看拿相機那個是誰?”
“大哥?五哥?”付念試著叫著。
“你小子可算認出我們來了!”粗獷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吳友,拿相機的則是宗祥。
許久未見的三兄弟,緊緊抱在一起。
心中有事的付念,突然問道:“大哥,你和五哥怎么湊到一起的?”
“我倆也是在火車上偶遇的,這不是準備來看看祖國的山山水水嗎,以后的好日子可沒多少了?”吳友長吁短嘆。
付念聽到之后,不假思索就說道:“大哥,你得絕癥了嗎?有什么沒完成的心愿,告訴小弟?!?p> “絕癥?哈哈!大哥,你看我說什么了,我剛和你說完,就你這么說話,是個人都得以為你要死了?!弊谙榍把龊蠛系匦χ?,好像逮到了特大新聞一樣。
“不是要死嗎?”付念撓著頭,重復(fù)著。
“好吧,我被你們折磨服了。我要結(jié)婚了!”吳友無奈地雙手一攤,白了宗祥一眼,憤恨地說。
“結(jié)婚好啊,先恭喜下大哥?!备赌詈俸僖恍Γ瑳_著吳友點了一下頭。
“老弟,你來江邊干嘛來了?”宗祥摟著付念的肩膀問道。
“我啊,是這么這么回事......”付念把自己和洪壯,怎么和劉昊相識、吃飯、救人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
付念剛剛說完,宗祥便舉起了手中的相機,和手腕上的衣服說道:“這個相機是我撿的,還有這個衣服是大哥撿到的。本來我準備把衣服里的車票,給大哥的。既然是別人丟的,那就還給他吧?!?p> 聽到五哥的話語之后,付念沖著宗祥豎起了大拇指。
............
回到飯店的付念,將吳友和宗祥介紹給了劉昊。看到宗祥和吳友的洪壯,也是欣喜若狂。當下幾人便叫來服務(wù)員,點了一桌子菜。
看到桌上菜上得差不多了,吳友讓大家把自己的酒杯,都倒?jié)M了。
吳友今天顯然很高興,端起酒杯說:“在座的,都是來自天南地北的兄弟,既然有緣今日相聚。那么我們就不要分地域差異,一醉方休如何?”
吳友的話聲剛落,劉昊便舉起了杯子,一飲而盡。
“這才叫爺們,爽快!”吳友巴掌一拍,指向劉昊:“兄弟,你多吃菜!”
“干杯,干杯!”
劉昊吃菜的時候,落在后面的幾個人,將杯子碰撞到了一起。
張琦最后一個舉起酒杯,一口干了,然后將杯口沖下,沖著滿桌人示意了一下。
“謝謝大家,我的車票今天能夠失而復(fù)得,全都仰仗諸位兄弟的幫助。是你們讓我看到了什么是見義勇為,什么是拾金不昧,我以后畢業(yè)到了鐵路一定好好干......”
劉昊聽出張琦的話音,有些顫抖。他沒有覺得這是緊張,換做任何人,遇到今天的事,都會感動的說不出話來。但是張琦這個人不一般,心里素質(zhì)還可以,既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意,又把話說得這么漂亮。劉昊從那時起,便打心底佩服起了他。
“張琦,我以后畢業(yè)也會到鐵路去的。以后我們共同努力!”劉昊溫聲說道。
“好?。槿嗣穹?wù),干杯!”張琦興奮地舉起了酒杯。
“干杯!”
兩個正在學(xué)習(xí)的科班生,將酒杯撞到了一起。多年以后,當他們成為江城高鐵訓(xùn)練段的同事時,兩人居然成了莫逆至交。
洪壯站起身提了一杯酒,他雖然沒有像吳友那么假斯文,也沒有像張琦那樣激動。但是作為兄弟幾個當中,最富有的土豪來說,他說的話很霸氣,也很順溜。
“兄弟們,日出江花紅勝火,祝君生意更紅火!”
“危難之處顯伸手,是兄弟就喝酒?!?p> “市場經(jīng)濟搞競爭,天南地北喝一盅?!?p> “干!”
“老三說得對,這話沒毛?。 眳怯训哪樕蠞q得通紅,而其他的幾個人,心里則是熱血澎湃!
“來來來,大家吃菜,多吃點!”劉昊是典型的江城漢子,幾杯酒下肚之后,話也多了,整個酒桌居然成了他的主戰(zhàn)場。而最善于揣摩別人心思的宗祥,卻是墻頭草,隨風(fēng)倒。劉昊一舉杯,他就笑著招呼大家喝酒,自己卻在偷偷吃菜。
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付念說道:“今天大家放松精神的盡情喝之前,先確定一下都是幾點的火車票。不是怕大家喝多,我們買票不容易,別因為一時貪杯,耽誤了行程??傊痪湓挘覀兒群脛e喝倒!”
張琦基本已經(jīng)喝到量了,他叫了一瓶飲料,倒上之后。連忙給自己圓場:“我是今晚的火車,再過幾個小時,就要登車了,我就不多喝了?!?p> 宗祥聽到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開口問道:“張哥,你是京城本地的?”
“不是啊?為什么這么問呢?”張琦反問道。
“沒事兒,我大哥吳友也要回京城,只是沒有買到座票?!?p> “這樣啊,沒事兒,我現(xiàn)在不困,吳兄弟要是困了,可以睡我的鋪,我們倒班睡就可以?!?p> 吳友一聽張琦這么說了,更是激動萬分,端著酒杯的手,突然顫抖起來。
沒等吳友說話,宗祥借此機會站起身,先拿過一個空杯滿上酒,又給自己的杯子倒?jié)M,然后舉起酒杯說:“我敬張哥一杯酒,我是西安的倒爺,以后張哥有事,盡管知會兄弟,兄弟一定盡力而為?!?p> 雖然張琦在院校沉浮多年,但是場面的話,還是信手拈來的,看到宗祥一舉杯,他就知道這是感謝自己的。于是他也沒有推辭的意思,端起宗祥先前滿上的酒杯說道:“兄弟,為了表示誠意,我干了,你隨意!”
張琦說完,一口把杯水酒干了!
“哈哈哈,張哥,沒看出來啊,海量啊!”吳友很高興,一邊用手給劉昊夾菜,一邊說:“張哥,聽你這口音,我們都是東北老鄉(xiāng)啊,今天能和你喝酒,喝多也值!”
說完之后,一仰脖把酒干了。
“好酒量......”其他人一見,立即熱烈的鼓起掌來。
“再次謝謝付兄弟,幫我找回丟失的票,謝謝洪劉二位兄弟,救我脫離困境。”張琦見吳友這么敞亮,急忙連聲表示感謝。
劉昊手一揮說道:“謝什么啊,那個有句話,還是一首歌唱的--南北一家親嘛!”
吳友一拍大腿說道:“對,地不分南北。”
付念附和道:“人不分老幼。”
張琦調(diào)皮地接話道:“皆有守土抗戰(zhàn)之責(zé)!”
吳友眼睛一瞪,嘴巴張了又張:“啥意思?張兄弟,你這是從何說起?”
宗祥哈哈大笑著說:“大哥,你喝多了,怎么扯到抗戰(zhàn)年代去了,全國都解放了。是你先說錯的,把張哥帶跑偏了?!?p> 吳友:“是嗎?”
洪壯:“是啊,大哥,是你先說的!”
吳友:“果然?”
宗祥:“是滴!沒錯!”
吳友:“當真?”
付念:“比珍珠還真!”
吳友:“......怪我說錯話,電視劇看多了,對不起。”
眾人看著吳友的臉,哈哈聲此起彼伏。
吳友:“......”
令吳友沒想到的是,一句口誤,居然將酒桌上的氣氛,調(diào)和得更加濃郁了。
在之后的兩個小時中,幾個人在酒桌上花樣百出,好戲連連,把氣氛搞得像過年一樣熱鬧。
酒過三巡之后,不會喝酒的,是頭昏眼花;會喝酒的,是醉眼朦朧;酒量大的是誰都不服,就扶墻……
釅釅的片片夜色,看不清哪里是江面,哪里是天空;哪些是天上的星星,哪些是江中的燈光。美麗的江水,甜甜地睡著了,幾縷星光悠悠揚揚地飄過來,拂過去,只有相互攙扶地酒鬼們的身影。
不語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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