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姓侍衛(wèi)
第二天路過冷宮的時候,白沫念將一個小紙條悄悄塞進(jìn)冷宮門口松動的磚下邊,約秋枝后日相見。
自從那日雪太妃被高穆虞送了白綾、匕首、毒酒三件套后,就被嚇破了膽,躲在宮中頭都不敢露一下,被桃子罵了一句:“欺軟怕硬!”
“欺軟怕硬是人性的劣根性之一?!卑啄钭约合岛每圩诱f:“你安心睡覺,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要不奴婢跟您一起去吧,兩個人好歹有個照應(yīng)?!?p> “你要是去了,就是給對方送人頭,乖啊,去睡覺?!卑啄钅竽筇易尤忄洁降哪槪案螞r,王爺是不會讓我出事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您可一定要小心啊?!碧易有跣踹哆抖诹撕镁貌欧湃穗x開。
一打開門發(fā)現(xiàn)院子里站著一個黑影,把人嚇了一跳,仔細(xì)一看是小常子,白沫念問:“小常子大晚上你不去睡覺在這里做什么?”
小常子彎著腰,說:“主子吩咐了,讓奴才寸步不離地跟著司樂?!笨闯鏊壑械倪t疑,他繼續(xù)說:“司樂忘了奴才的出身了?奴才別的本事沒有,隱藏行跡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p>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吧?!卑啄蠲靼姿遣淮饝?yīng),今夜就別想出門了。
最開心的要數(shù)桃子了,她將小常子叫到一邊叮囑道:“你可一定要保護(hù)好殿下,要是遇上什么危險,就拿出王爺?shù)拿杹韲樆Ψ??!?p> 小常子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他還是頭一次見有人將狐假虎威說的這么理直氣壯的,“桃子姐姐放心,我定會護(hù)好白司樂的。”
有了小常子的幫助,白沫念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剡M(jìn)了冷宮。走進(jìn)后院,秋枝已經(jīng)等候許久了,見到白沫念過來,立即頓身行禮,瞥到白沫念身后的小常子,遲疑地問:“二殿下他是?”
白沫念解釋道:“自己人。我找你出來,是想問問你是否還記得當(dāng)初出事的時候的細(xì)節(jié)?!?p> 秋枝為難地說:“大殿下沒進(jìn)冷宮前,奴婢并沒有近身伺候過,進(jìn)了冷宮后雖然能近身伺候大殿下了,可大殿下對巫蠱之事諱莫如深,輕易不肯開口講,不過是心中不舒坦了才會念叨幾句自己是被雪太妃愿望的?!?p> “那你可知道,當(dāng)初跟我姐姐一塊兒被誣陷的侍衛(wèi)叫什么嗎?”她總覺得事情不應(yīng)該從巫蠱之事查起,而應(yīng)該先著手去調(diào)查私通一事,畢竟此事才是要命的大事。
秋枝低著頭想了半天,才猶猶豫豫地開口,說:“奴婢記得那天從尚食局回來,沒進(jìn)門之前仿佛聽雪太妃身邊的太監(jiān)總管鄭公公似乎聽了一句‘便宜了姓趙的小子’。奴婢就知道這些了?!?p> “這些已經(jīng)很重要了,謝謝你?!卑啄钜姶蚵牪怀鲇杏玫臇|西也不久留,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荷包塞過去,說:“冷宮里的日子不好過,這些銀子你先拿著,該吃吃該喝喝,別委屈了自己?!?p> 秋枝推辭不受,“奴婢不過說了幾句話而已,不敢拿二殿下的賞賜?!?p> “你救了我一命,這些是你應(yīng)得的?!卑啄钣矊⒑砂M(jìn)去,“今天不好帶太多錢出來,這些你先拿去用,等找到機(jī)會我再給你送些過來?!?p> “噗通?!鼻镏虻乖诘?,“這錢奴婢不敢要,奴婢有一件事想請二殿下成全。”
“你說,什么事?”
“奴婢已經(jīng)在冷宮里待了一年了,這冷宮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求二殿下想個辦法將奴婢從這里帶出去吧?!?p> “這也不是不可以。”白沫念沉吟一下,道:“只是現(xiàn)在我自己還是泥菩薩過獎自身難保,將你帶出去也是連累你,這樣,你再等我一些日子,等我那邊安定了就把你接出去?!?p> “砰砰砰!”秋枝感激涕零地連磕三個響頭,“奴婢先行謝過二殿下了。”
回到小院中,白沫念問:“小常子,你有沒有辦法搞來這幾年宮中所有侍衛(wèi)的花名冊?”
小常子想了想說:“能是能,就是得費(fèi)一些功夫。”他得跟攝政王聯(lián)系上才能將花名冊弄到手。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卑啄罘愿赖溃骸暗忍炝梁笤僬f吧,你也該累了?!?p> 第二天一大早,桃子一出門就見到小全子正在院子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么。
“大清早的,你嘟囔什么呢?”
“桃子姐姐起了?”小全子換上一副笑臉,“還不是小常子那小子,一大早就跑的不見人影,院子也不掃早膳也不去取,都成了我一個人的活?!?p> 桃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猜到小常子大概是被殿下派去做事去了,于是沒好氣地說:“我以為多大點(diǎn)兒事,院子我來掃,你去將早膳取回來?!?p> 雖然還是有些不情不愿,但見她都這么說了,到了嘴邊的抱怨又咽了回去,“好,我這就去取早膳?!?p> 白沫念出門的時候,小常子還沒回來,她也不在意,照常上值去了。
小常子這次出去并不順利,他并沒有等到親自見攝政王的機(jī)會,因?yàn)閿z政王正在為撤銷東廠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的,顧不得后宮這些小事,還是孫敬做主,給了他一塊腰牌,“拿著這塊腰牌,可以隨意進(jìn)架閣庫查閱檔案資料,白司樂想查什么就查去吧。”放下這句話他就又進(jìn)去了。
拿著通體黑亮的腰牌,小常子徑直去了架閣庫,原本看守的太監(jiān)想阻攔,一看到他手里的腰牌,立即點(diǎn)頭哈腰地將他迎了進(jìn)去。
宮中姓趙的侍衛(wèi)多如牛毛,而且每四年就會有新侍衛(wèi)入宮,真要查起來無疑是大海撈針??墒?,這些活不該是主子干的,于是他坐在桌案前拿出三年前入宮的侍衛(wèi)花名冊查了起來,剛翻了幾頁就頭暈眼花的——姓趙的太多了。
合上花名冊,他坐在桌案前想了想,問看守的太監(jiān),“有沒有侍衛(wèi)去向情況登基?!?p> “有的有的?!笨词靥O(jiān)解釋道:“每一個離開宮中或升遷或貶謫或死亡的侍衛(wèi),我們都會詳細(xì)記錄原因及去向,小的這就去拿?!彼笄诘貛е√O(jiān)去另一個書柜里搬出來好幾摞檔案,氣喘吁吁地說:“都在這里了?!?p> “謝謝你們了?!毙〕W舆f過一個銀錠子,“拿去請兄弟們喝茶?!?p> 看守太監(jiān)喜滋滋地接過了,他還是第一次跟攝政王的人打交道呢,若是能抱上這條大腿,還愁日后不能飛黃騰達(dá)?